我問:底牌是什麼?
白衣獠說閩海靈山是巫族的主場,曾經巫族在大山之內,陰人那麼強勢,爲何沒有全殲了巫族?因爲巫族的術法,合乎自然,他們十分擅長隱遁,樹木中、山林中、溪流裡,他們能夠完全隱遁進去。
巫族是自然的精靈,你們上了閩海靈山,小心巫族的這一手,小心他們隱匿身體,給你必殺一擊。
白衣獠忽然跟我說出了這些,我問白衣獠:你到底是希望我死,還是不希望我死?
“希望你死在我的手上吧。”白衣獠搖搖頭,說道。
我點點頭,說道:謝謝你的提醒,白衣獠,走之前,我喊你一聲哥!哥、師父,我走了!
說完,我回過頭,開始狂跑着離開這個鏡子世界。
我才跑了幾步,猛地回頭,瞧見我師父在抹眼淚,他估計心裡還是清楚,我這一去,回來的機率太小了。
他的眼淚,是爲我而流。
他有這樣的表現,我其實非常理解,我和我師父之間的感情,早就超脫了尋常師父徒弟的情感了,他相當於我半個父親。
不過……我師父看我離開抹眼淚,這我理解,但那白衣獠,他瞧着我的背影,竟然目光有些悵然若失?
我發現,白衣獠其實對我的情感,也是十分複雜的。
我站住了,回過頭,給兩個人揮了揮手,說道:我一定能回來。
我放下了這句話後,才發了瘋一樣的跑出了這個鏡子世界。
我回到了我家的廁所裡面,我走進客廳,拿出了紙筆,也給我的父親、母親和弟弟,寫了一封“告別信”,但我現在不想給他們看——他們會異常擔心我,他們又不像我師父一樣,理解陰人這個行當就是在刀頭舔血。
我把這封信放在了茶几之上,我想,如果我真的死在了閩海靈山裡面,我父親、母親他們來家裡找我,會看見這封信的。
接着,我就躺在牀上睡覺了,準備往後兩天大量的接待工作。
第二天凌晨五點,我睡得正沉呢,結果手機響了,我伸手接了電話,電話是柷小玲打過來的。
柷小玲在電話那端說道:四大長老來了閩南,他們想見見你。
我說可以。
四大長老是湘西柷由家的四大長老,聽柷小玲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這次他們來助拳,要見我,那是理所應當的。
我說可以。
我問在哪兒見?
柷小玲說她帶着四大長老來我家了,現在就在我家小區門口。
我說可以,我起牀換好了衣服,洗刷了一陣,柷小玲已經開始敲我的門了。
我把門給打開了,四大長老進了我的房間。
這四個人啊,長相各不一樣,帶頭的那個,慈眉善目,人挺好說話的,他見了我的面,雙手合十,說道:打擾刺青師休息了。
我笑着說道:我房間簡陋,委屈幾位長老了,先坐。
“哎,聖人不相,從衣着和居住的環境來判斷人,不能斷真神。”長老自我介紹,說道:我叫柷延慶,我二師弟叫祝易生,三師弟叫柷天星,四師弟叫柷奎,我們四個人,閉關二十年了——昨日,小玲發了門派救急令,我們四個人才出關。
祝易生是個直爽人,他說道:哎呀,大哥,別磨磨唧唧了,直接說了吧——我們幾個,也是活了一把歲數的人了,小玲踩入江湖沒多久,怕他上當受騙,就非要過來瞧瞧刺青師,看看刺青師到底是不是個真貨,現在看……不愧是肩扛天命的人,氣質非凡,我們幾個放心了。
這些陰行高手,都很懂人,只用一眼,就能分辨出你的氣質和命格。
我笑着問:既然大家放心,我給大家安排一個地方休息,這次諸位前輩能來助拳,太過於感謝。
“謝倒是也不用謝。”柷延慶說道:我們吧,其實……還有一件事……
“對,對,還有一件事。”直爽的柷易星把話說了一半,他也打結了,不知道怎麼把下面半句話給說出來,憋得臉通紅。
只那身材頎長但很瘦的祝天星很是不爽,罵着柷易星和柷延慶,說道:你們兩個,都不好意思說嗎?那我來!我聽說小玲現在戀愛了,戀愛的對象叫什麼陳雨昊?聽名字,有點普通,就想讓刺青師啊,把他喊過來,我們見上一見。
我真是憋着笑,怕自己忍不住笑出了聲,搞了半天,這四位長老,就和家長似的,要急着見小玲的對象呢?
我哈哈一樂,說道:行啊!小雨哥也不是見不得人,見見小玲家的四大長老,也是應該的。
我說這話的時候,柷小玲難見的羞澀了一回,背過身,不讓我們瞧見她的模樣。
我給陳雨昊打了一個電話,讓他過來。
陳雨昊問我這大早上的,喊他過來幹什麼?
我說你來,來就知道了。
陳雨昊說他很快到。
在時間快到六點的時候,陳雨昊纔來。
陳雨昊一進門,忽然,四大長老同時對陳雨昊發難。
陳雨昊還沒反應過來了,他的戰鬥本能激發,和四大長老斗在了一起。
四大長老,都是個頂個的高手,可是他們在和陳雨昊纏鬥的時候,陳雨昊從剛開始落了下風,很快又打了個不分上下。
這四個人剛纔也沒下狠手,慢慢的,他們的手段越來越狠辣,手段也越來越高明,但陳雨昊依然和他們平分秋色。
好在這幾個人都是高手,高手打鬥,講究控制到位,倒是沒損壞我們傢什麼東西。
很快,四大長老裡的柷延慶喊道:別打了,別打了!我們四個老傢伙服了,服了!
他喊了這一句之後,陳雨昊這才收手。
其餘四人也都收了手。
柷延慶詢問祝天星,問道:如何?
“還能如何?來之前,其實我們聽聞了陳雨昊的大名了,號稱是閩南戰神,如今一交手,的確是高明。”柷天星也說道。
一直少言寡語的四長老柷奎則說:天生勇武,越戰越勇,陳雨昊是個少年天才!和小玲,那是天作之合。
柷易生依舊快人快語,他拱手對我說道:於水兄弟,這次我們幫你,只有一個要求——等巫人之戰拿下,我們四個,請你當媒人,見證小玲和陳雨昊,百年好合。
我說沒問題。
陳雨昊這時候也才反應過來,他這是女婿上門,人家家裡的長老試探試探他的成色呢,他這才說道:幸好我剛纔沒下死手,不然,這還得罪了小玲孃家啊?
哈哈哈!
我們難得聽到陳雨昊打趣,大家都笑了起來。
……
這天,我早上就接待了湘西柷由家的四大長老,上午接待的地方,定在了陰行茶堂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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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一起接待各位高手的,還有東北招陰人李善水。
我接待的,大部分都是閩南本地的一些高手,東北陰人,這天下午,算是來得七七八八了。
李善水也忙着跟我介紹。
“這個長得想日本武士模樣的人,叫刃鋒一郎,他和北海鮫人喬拉,淵源很深,一把快刀,難尋蹤影。”
“這個是我兄弟,叫胡糖,苗疆人,五毒聚首,擅控天下毒蟲。”
“這位是我老妹,名叫陳奕兒,也是湘西奇人,膝蓋掛兩馬甲,神行太保!腳下生風,天地極速。”
“他叫段廣義,活了三世,第一世的時候,是清朝的文武狀元,一把彎弓,箭去似流星。”
東北陰人來了不少,李善水這邊跟我一一介紹了他們。
我和他們聊得也很歡騰,要說這些東北陰人,極其熱情,來了就是兄弟。
到晚上的時候,我們喝得夠多,不醉不歸,大家喝起來、聊起來的時候,都把那些閩海靈山的巫人,拋到了腦後了。
置生死於度外,這種狀態,很好。
這天,東北陰人的高手,幾乎都來齊了。
第二天,我們開始接待一些陰行之外的高手了。
這些高手,都是和李善水交情很深的外來高手。
東北張家綹子,四樑八柱盤山鷹,一共十三人,全部到齊。
雖然盤山鷹和我們幾個,還有樑子在,但他也沒爆發,大家聯手對抗靈山十巫嘛,目前還是同一戰線的人。
只是,張家綹子的人,和東北陰人很是熟絡,但和我,沒說幾句話,偶爾碰觸一次眼神,那也是極其犀利的。
下午時候,重量級的大佬也開始來了。
武當山的空空道人,聽說已經修煉道法,成了半仙了,他出現在陰行茶堂的時候,氣勢雖然壓人,但不算鋒利,這也和道家的氣派有關。
李善水拱手對空空道人說道:空空大師,好久不見。
空空道人拉着我和李善水的手,說道:二位年輕人,組了這麼大的一個局,對抗靈山十巫,後生可畏啊!只希望我空空,能效犬馬之勞,爲這次斬妖除魔,出一份力。
“大師言重了。”
空空道人來了,很快,少林玄苦大師也過來了。
玄苦大師是少林達摩院的首座,日夜鑽研武學,造化十分深厚。
玄苦大師也是李善水曾經的朋友,來了,也不多說話,坐在一旁喝茶。
快到晚上的時候,東北野門大仙也都來了。
東北野門大仙一共有五門,狐黃白柳灰。
狐是狐狸,黃是黃鼠狼,白是刺蝟,柳是蛇仙,灰是老鼠。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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