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夏說道:小李爺,你快人快語,我也快人快語,咱們撿重點說吧——你把我們喊過來,到底是爲了什麼?
李善水一字一頓的說:按……規……矩……辦……事!
他五個字,每個字都拖長了音說的。
那夏問李善水:什麼按規矩辦?
李善水說:我們要在閩南城裡,在巫人之禍裡,拿到好處,一定要按規矩辦事。
那夏和陶季禮都點頭,說肯定是要按照規矩辦事的。
那夏說道:巫人之亂,氣運從天而降,我們各憑本事,從裡面拿好處,一旦好處拿到了手裡,其餘人不得爭搶——這規矩,我懂。
我一旁看着慪氣,這麼多人都在打着巫人之亂的主意啊。
我覺得我有必要說話了。
不過,我還沒開口,李善水伸手止住了我的話頭,他說道:於水兄弟,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正是爲了這件事來的。
李善水爲了我要說的事來的?
接着,李善水盯着那夏,說道:你剛纔說的……是巫人之亂髮生之後,我們爭奪氣運的規矩,但是我要說的規矩……那可就不是這個。
“你說的是?”那夏詢問。
李善水說:我說的規矩——是“莫擋家事”。
他說這每個人家裡都有事,誰也不希望自己家的家事,有別人插手!更加不喜歡自己在處理家事的時候,有旁人阻攔。
他說巫人之亂,就是閩南陰行的家事。
李善水說:咱們都希望在巫人之亂裡,撈到一些好處!這是我們的**,沒什麼不好意思承認的——但是,在別人家的亂事裡撈好處,已經很過分了,如果別人家的亂事還沒成,就火急火燎的阻攔,甚至期待亂事的發生,這就太不要臉,吃相也太難看。
我聽到了這兒,算是明白了,小李爺這是偏着我說話呢。
“可這巫人之亂要是不發生,咱們這些天,不就白忙活了嗎?”那夏說。
李善水說:陰人尊天,愛講緣,愛說天意,咱們要順應天意,就得靜觀其變,如果於水老弟,擋住了巫人之亂——這就是天意,咱們該幹嘛幹嘛去,各回各家,衷心的恭喜一下於水老弟——挽狂瀾之既倒,扶大廈之將傾,於水兄弟大才!
“如果於水兄弟攔不住巫人之亂,咱們幾個,再跳進局,撈點好處,這也是天意!天意巫人之亂不可擋,註定咱們陰人兄弟,得在亂中求財!
那夏眯着眼睛,看着李善水。
陶季禮估計是勢力小,沒什麼表情,也沒什麼話語,專心看着那夏和李善水“神仙打架”。
那夏說:這事……小李爺只怕管得太寬了吧——我們求氣運,妄圖將各自的陰行,保持興盛,本來就是逆天而行,這時候將究順從天意,不合適啊?
“合適得很。”李善水說道:阻攔於水,放巫人餓虎出籠,會造殺孽——這可是大逆不道!做陰人,混江湖,凡事不要太過!過了——人人得而誅之。
那夏說道:如果我不聽你的……非要攔着於水呢?
“那就是和我李善水不痛快。”李善水說道。
那夏這次將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李善水說道:閩南陰行式微,但在水子兄弟的異軍突起之下,實力長進不少呢——你那夏對付水子兄弟,已經是“鹿死誰手,猶未可知”了,如果你在背面來了我們東北陰人,你還有招架之力嗎?
那夏的拳頭捏得爆響,我甚至瞧見,那夏的大拇指指甲,已經扎到了手掌裡面。
他現在很憋屈,他要用勢力來壓我,我不受壓,現在他被李善水的勢力壓住,一壓還是翻不了身的那種,心裡能不憋屈嘛!
那夏怒極反笑:哈哈哈!聽了小李爺一陣話,茅塞頓開……
“知道小李爺什麼意思了吧?”風影一旁還繼續敲打着那夏。
那夏正生悶氣呢,被風影刺了一句,沒好臉色,說道:不知道,你風影有什麼指教?
風影這人,天生高傲,他對我們幾個還好,對不喜歡的人,那嘴裡像是長了刀子似的,一點面子都不給那夏,說道:那夏!你不太聰明,聽不出小李爺話裡的意思,無所謂,我風影再給你說說,小李爺的意思是——於水兄弟是主家,咱們是來他家做客的客人——主家在燒飯,甭管是燒糊了,還是燒美了,那是他的事,咱們安心做客就好!但你要是在人家燒飯燒一半的時候,強行湊到他面前去,越俎代庖,替他燒菜,那就太不要臉,小李爺,想保住你那夏的臉皮,不讓你丟人跌份,現在明白了。
那夏摸了摸鼻尖,說道:明白。
李善水接着詢問陶季禮:你明白了嗎?
“明白,明白。”陶季禮的姿態低得多。
這麼多年的發展,東北陰人和北京陰人雖然一個是第一,一個是第二,但兩者之間的實力,差得很遠,東北招陰人,連續好幾代都出人才,規矩森嚴,所以積累下來的實力,實在太過於強大。
現在,連那夏都被壓住了……更加不用說陶季禮這種小陰行的掌櫃了。
李善水聽到那夏和陶季禮都說了“明白”之後,輕輕的拍着桌子,說道:既然你們都明白了,那我李善水就下一個規矩——但凡是陰人,這一次,誰也不能節外生枝,去尋找於水的不痛快——更加不得去阻攔於水兄弟滅“巫人之亂”,誰動彈,我就打誰!
接着,李善水又說:但是……如果於水沒有壓制住巫人之亂,巫人之亂最終爆發了——好!大家各憑本事,去巫人之亂裡尋找好處!這個規矩,是我李善水定下的,我自然要給大家一個福利——巫人之亂一旦爆發,我們東北陰人,第一個進場撈好處!
巫人之亂爆發,第一個進場撈好處的,可不能叫“近水樓臺先得月”,這第一個進去的,是給其餘的陰行蹚渾水的,起的作用,很大程度和“小白鼠”差不多。
李善水做事情,黑白分明。
那夏看了一眼陶季禮,都點頭同意了:就按小李爺說得辦!
李善水對着那夏和陶季禮都抱拳,說道:講究,掏掌櫃,我知道,這次全國各地的陰行,都來了——你呢,回去給那些掌櫃帶個話,把我定下的規矩,說給他們聽,如果他們有人不聽的,就來找我。
“一定。”陶季禮說道:他們要聽說這規矩是小李爺下的,自然不敢多話。
“還是要以理服人的。”李善水笑着說。
“告辭!”
“告辭!”
那夏帶着茶堂裡的人,撤了。
陶季禮也獨自離開了。
一場那夏下的茶堂局,在李善水加入後,從一場鴻門宴,變成了對我有莫大好處的一場局了。
等其餘人撤了,我跟李善水抱拳,說道:小李爺,我欠你一個人情。
李善水笑着說道:水子,我還是希望你能搞定巫人之亂的!從你崛起開始,我們雙方友情都不錯,我一直都認爲你是大才!不要讓我失望。
我點點頭,說一定。
“嘿!不過到最後,我們仍然躲不過一場刀兵相見。”李善水說。
“哦,平了巫人之亂,也躲不過嗎?”我問。
李善水說:到時候,你就明白了。
“好。”我也抱拳,準備帶着兄弟們離開的。
就在這個時候,我的眉心,一陣劇痛,我連忙捂住了眉心,而李善水,同樣做了一個相同的動作。
李善水問我:水子兄弟,你的地眼開了?
“開了!”我說。
“緣分。”李善水的眉心第三眼睜開了。
我的眉心第三眼也睜開了。
“神眼結兄弟,下次再見,只怕要得罪了。”李善水抱了抱拳,帶着風影先離開了。
等李善水走了,馮春生趴在我耳邊,說道:小李爺做事是講究啊。
我說是真的講究、
這麼多陰行大哥里,李善水真的是一個規矩人,做事有規矩!要鬥憑規矩來,要和也得憑規矩來。
陳雨昊湊到我面前,說道:唉!不過可惜,我們最後,還是要刀兵相見的。
是啊!
我雖然不知道李善水爲什麼會下這個結論,但我相信李善水說的。
……
這一場茶局,有了李善水的挺身而出,我辦事倒是利落多了。
再要尋找“沉睡者”,幾乎沒有了阻礙。
才三天不到,我們連續找到了七個沉睡者,我也分別在這些沉睡者的山廟裡,由他們,幫我加工我背後的妖刀刺青。
妖刀刺青,已經躍然在背。
刀柄、護手和刀身,大部分都出現了,這還真是一把玉刀。
這把玉刀,總共兩種顏色,一種是白色,一種是黑色。
白是白玉,黑是黑玉。
整把刀,還沒有大成,但是,氣勢逼人。
我們依然在繼續尋找能夠讓妖刀刺青大成的沉睡者,不過……這節骨眼上,又出事了。
出的事,一共是兩件。
第一件,是白衣獠又出現在我家的鏡子裡,他說別看有李善水幫我,但是……我的妖刀刺青,依然無法大成。
他說我就沒那個命,我始終,就是一個笑話而已!
我說等着瞧。
白衣獠則說:就算你平了巫人之禍,退掉了各路勢力,最後,我還會讓你死的!你活不過多久了。
“哼哼,到時候你放馬過來。”我給白衣獠撂下了一句狠話。
第二件事呢——是繼“獸聲”“眼巫”和“耳巫”之後,第四個巫出現了。
ps:補更也到了哈!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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