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四哈哈大笑,她說韓莉就算把李善水給罵成沙瓜,那李善水也得認。
我問金小四:爲啥?
“還能爲啥?”金小四說道:韓莉是小李爺親戚啊。
“什麼親戚啊?”我問金小四。
金小四說了一個讓我覺得滑稽的答案——他說韓莉是李善水的小姨媽!
小姨媽?
我暈——要說這韓莉,比起李善水來,可能還真大不了多少,我估計也就是年齡相仿。
金小四說韓莉就是李善水母親的妹妹,別看年輕,但是輩分大啊。
馮春生聽了也笑,他說道:這小李爺咋混的?輩分混得這麼低。
祝小玲也莞爾一笑,說:既然這樣,那韓莉訓李善水就沒話說了,該訓!
我們開頭還以爲李善水是投靠了民調局呢,現在看……完全不是這回事。
金小四說:其實小李爺還是有原則的——小事上,多少還是能遷就韓莉,但是大事上,他向來不給韓莉面子。
我們不過是請石銀來閩南,幫我追捕那逃走的“僵人”鍾鑫和北忽——大事當然算不上。
我撓了撓頭,說道:今天晚上就到這兒吧——都先回去休息,明天,大家再好好做事!
到現在,我們基本上已經明白了——閩南亂局裡,將會出現兩股新的勢力——守護陰行隱秘六百六十年的“守密人”,和李善水領銜的東北招陰人!
這兩股勢力,在閩南亂局的時候,一定會出現的。
我們拿到了消息,當然要做一些準備。
我開始分配明天的工作了。
我讓陳雨昊、祝小玲,明天還是繼續陪着馮春生,查六百六十年前我,被纏入到陰行隱秘的那些失落門派。
龍二則跟着我,我們倆再加上石銀,先去追捕鍾鑫和北忽。
至於金小四,他就和倉鼠一起,繼續篩選我們的客戶——尋找祖鬼。
紋身店的事呢,我跟秋末打了招呼,讓他先暫停新店的事,帶着新招的幾個紋身師,過來照顧照顧老店,把老店的生意穩住再說。
大家都沒什麼異議。
我們當然按部就班的去做,這時候,我得計劃周密一點,咱們不能亂了陣腳啊。
……
當然,還有遊離在計劃之外的一件事——我這天晚上,去尋找墨大先生了。
墨大先生是閩南包打聽,他曾經背叛過我,但現在,我對他冰釋前嫌了。
我需要找他打聽打聽他知道的消息。
我回了家,從抽屜裡,拿出了一盒茶葉。
這茶葉是倉鼠買給我的,品質不低,是一盒普洱茶磚——我提着茶,去找墨大先生了。
我打了個車,去了墨大先生家。
他正坐在院子裡,裹着一塊大衣,守着兩個爐子。
他一直都是一個懂得享受生活的人。
現在天氣有點涼,他在院子裡,放着一張木桌子,桌子上擺放着碗筷和茶杯。
他那兩個爐子,一個爐子裡滋滋的烤着羊腿,另外一個爐子上,給一大陶罐加熱。
陶罐蓋子的氣眼上,還冒着縷縷青煙。
他的注意力全在那羊肉上。
我走到他面前的時候,羊肉已經很香了。
“喲!墨大先生好雅興。”我說。
開春的涼意,配上一盞熱茶、一條羊腿,這叫一個美滋滋。
墨大先生沒擡頭,他拿着刷子,給羊腿刷醬料,一邊刷一邊說:你嚇我一跳,差點手沒捏穩這羊腿。
“給你帶茶來了。”我把茶磚遞到了墨大先生面前。
墨大先生聞了聞,兩眼放光,他放下刷子,指了指陶罐,說道:才燒開水,沒放茶葉,你把普洱切進去——好茶!好茶!也就這樣的好茶,才配得上我這羊腿。
我搬了把凳子,拿着茶刀,削着茶磚。
普洱茶一片片的入了陶罐,化作一縷茶香,撲鼻而來。
我問墨大先生:這喝酒吃肉——你這吃肉,怎麼還喝茶呢?
墨大先生說:肉多腥羶,喝點茶剮剮,也不至於太過於油膩。
接着,墨大先生又說:其實現在也挺好的——一個人,想喝點茶就喝點茶,想吃肉就吃肉——最近陰行的人,不怎麼找我,倒是少了不少飯局,也算個好處。
我問墨大先生:在我當陰行老大的那一天,我跟鬼爺說了——墨大先生還是陰行的墨大先生,我這話意思夠明白了,我不計較你那一次的反水!
“嘿!”墨大先生說:現在這世界節奏太快了——人爲了足夠有效率的交際,就喜歡給人貼標籤,這標籤一貼上,要撕下來,那就難了。
“我上次強行捧了陰三爺上位,已經是身敗名裂了,我要繼續把自己的名聲經營得和以前一樣,需要花費四五年,乃至十幾年的功夫——年紀大了,這些事就算了,現在我一個人,也算安生自在。”墨大先生說道:倒是經歷了這件事,我心境平和了不少——我有足夠的錢,能過想過的生活,還爭什麼?喂貓養花,喝茶吃肉,也挺好的。
墨大先生現在給我的氣度,和以前不一樣了。
以前的墨大先生,神秘而強勢。
現在他的性子,淡薄了不少。
我切了半塊茶磚後,蓋住了陶罐的蓋子,詢問墨大先生:你可知道我爲什麼來找你嗎?
“陰行之亂。”墨大先生說。
我說你知道。
墨大先生說他當然知道。
他說他夜觀天象,閩南西北角,潛伏一“黑雲”,黑雲壓城城欲摧!這是亂象。
我問墨大先生:你的消息,一直都靈通,你可知道陰行有什麼亂子?
“看不太出來。”墨大先生說。
我問墨大先生:我可聽說,陰行有一個大秘密——陰行之亂,就亂在這秘密上!
“大秘密?”墨大先生忽然擡頭,玩味的看着我,說道:你說的,可是六百六十年前的那一段秘密?
我猛地拍桌子,說道:墨大先生,原來你是個明白人啊!
“明白算不上,只能說不那麼糊塗。”墨大先生說道:你既然提到了陰行秘密,那我只能往六百六十年前的那一段秘密來猜了。
我問墨大先生:六百六十年前,閩南陰行,發生過什麼?
“具體的,我根本不清楚。”墨大先生說道:這段秘密之所以稱之爲秘密——不說你我,只怕連你師父廖程鵬,也就明白一絲皮毛,不然,秘密就算不上真正的秘密。
“茶好了,先喝茶。”墨大先生說到這兒了,用木勺,分了兩杯茶,遞給我一杯。
接着,他又把羊腿切了幾片到我的碗裡,自己碗裡也切了幾片:桌上有乾料,怕腥羶就沾點。
“唉!”
我吃着羊肉,喝着茶,還別說——羊肉的鮮美,茶的芬芳,融合到一塊,比起喝酒吃肉來,舒服不少。
墨大先生喝着茶,說道:陰行的過往、古籍,我研究了不少——我發現了一個秘密。
“什麼秘密?”我問墨大先生。
墨大先生說:陰行的古籍記載,一直十分詳細——但是有一個時間區間,卻記錄非常少。
“什麼時間?”我問。
“七百七十年前到六百七十年前。”墨大先生說道:這一百年的時間裡,陰行的記載,忽然變得極其的少——七百七十年以前,記錄很詳細,六百六十年前到現在的時間裡,記錄也非常詳細。
墨大先生說:我猜測——閩南陰行在這一百年間——出了大事了——但這事,知道的人很少很少!
原來墨大先生是從古籍中總結出了規律,來猜測六百六十年前發生了陰行隱秘——他還真是個有本事的人。
我問墨大先生:你覺得這事,是什麼?
“是什麼不太好說。”墨大先生說道:但我能總結出一點東西。
“什麼東西!”我問墨大先生。
墨大先生說道:和蛇頭棍有關!
蛇頭棍?
我大概知道,蛇頭棍的一些事。
馮春生說,當年清兵入關的時候,東北陰人,挾龍脈加持氣運。
閩南陰人組織大批高手,當時的陰行大哥,利用海蛇之氣,和東北陰人相爭。
最後,閩南陰人輸了一招,蛇頭棍,從此不見蹤影。
後來聽人說,那蛇頭棍成蛇妖了。
墨大先生說道:一直以來,閩南陰行都在傳說,說那蛇頭棍,就是閩南陰行的權杖,歷代閩南陰行的大哥,都會手持蛇頭棍上位!但其實不是——那些人,明顯是沒好好鑽研,蛇頭棍真正在閩南陰行的古籍有記載,也就是六百多年前——曾經,陰行在六百六十年前到七百六十年前,這一百年裡,不是出了很大的隱秘嗎?蛇頭棍和那隱秘,有所關聯,甚至是直接的關係,也許就是那樁隱秘,才催生出了蛇頭棍。
我聽了墨大先生這麼一說,有點醍醐灌頂的感覺了。
一直以來,那泰國的阿贊白佛,扶持陰三爺上位,按照韓莉的說法,他不過是爲了“蛇頭棍”,他需要蛇頭棍,來召喚陰兵——現在看……我們的思路錯了。
原來,蛇頭棍,和六百六十年前的隱秘,有很大的聯繫!
白佛就是衝着陰行隱秘來的。
墨大先生不愧是最懂閩南陰行的人。
ps:第一更到了哈,麼麼噠,第二更正在努力寫。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