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國的西雅圖,有這麼一個男人。他和所有美國的工薪階層一樣,是個朝九晚五的上班族。
可是當夜幕降臨,他就會默默的走進一家“無名氏漫畫店”,等他再出來的時候,完全就變成了另一個人。頂黑色金眼面罩緊緊裹着頭,僅僅露出下巴上濃密的鬍鬚;一襲黑底鑲金邊的緊身橡膠鎧甲,內裡配備着防彈背心;腰間還掛滿各種“武器”:警用木棍、防暴網槍、手銬、催淚瓦斯、胡椒粉噴霧劑以及一隻小型急救箱。
這就是鳳凰俠,瓊斯。
一年前看到這個新聞的時候,我只是一笑而過。當時的我萬萬想不到,我也有這樣的一天。
外面是一層肥肥大大的大風衣,長度過膝。這件風衣可是經過冷柯的特殊改良,裡面有五六個掛鉤。掛鉤上掛着甩棍、催淚噴霧劑、戰術手電筒以及用來切割的專用戰術求生刀。
在風衣下面還有一層毛衣。在毛衣的表面,有一層細細的鋼絲製作而成的鎖子甲。這鎖子甲出自中世紀的歐洲戰場上的防具,抗切割抗穿刺,而且輕便靈活。雖說因爲製作的原料是很細的鋼絲,沒法跟正統的戰甲相比,可是也能從某種程度上抵抗來着外界的切割,是刀具的剋星。
而下身穿的長褲也不是尋常的貨色。這是冷柯從國外進口的衝鋒服褲子,其質量比我和他一起去林翰學地下暗穴中探險時他給我的那身還要好的多。這褲子防潮防割還能保暖,可是從外表看卻與普通的休閒褲無異。
最讓我難以接受的是臉上的面罩。
這面罩是一個環形棉質的,可以套在脖子上可以抵禦風寒。必要的時候向上一拉就能擋住臉,成爲一個當之無愧的面罩。
看着這一身帥氣到爆棚的裝備,我都有些捨不得脫了。
冷柯穿着和我一樣的裝束,在旁邊整理好自己的裝備後,看了看我的形象,滿意的點點頭。
“我說,咱們這是要幹嘛去?”我想冷柯忽然給我丟來這麼一身裝備,應該不止是爲了耍帥那麼簡單吧。
“不錯,我們要去執行一項任務。”冷柯酷酷的戴上墨鏡,對我露出燦爛的笑容。
“你這麼一說整的我們就跟鳳凰俠瓊斯一樣,還執行任務……你到底這是在鬧哪樣啊?”我實在是忍不住他的故弄玄虛,忍不住拆他臺。
“別這麼說,好不容易營造出這種悲壯的氣氛。不過也不錯,樂觀的情緒有助於我們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放鬆心情,避免失誤率。”冷柯搖搖頭,把墨鏡摘下來。
“別賣關子了,感覺說,我們穿成這個樣子要幹嘛去?!”我迫不及待想知道。
“如果想要捉蛇,當然是先要打草了!走吧,跟我去一趟龍寬開的那家的裕興娛樂部。”
來龍城市已經好幾天了,對於這個城市的另一面,我和冷柯只是聽說而未曾體驗。而現在,我就要被這不靠譜的冷柯帶到了那深邃而恐怖的黑色世界中去了……
我迷迷糊糊的坐在出租車上,看着那外面的風景慢慢的後退,車載電臺裡放着悠揚的老音樂,主持人說這首歌是-Lucille的作品LittleRichard,美國五十年代的作品。時間彷彿漸漸的變得不那麼明顯,我也似乎進入了一個沒有時間也沒有空間的夢境中,這一切都是我只是的幻象。
在那無邊的夢境中,那些恩怨情仇變成抽象的點線面,不停的交結着,發展着,變成另外的圖案。那些圖案的含義神秘無解。
把我拉回現實的是司機那沉沉的話語,雖然都是出租師傅的東北味,可是全然不像第一次遇到的那人一般溫暖:“到了,裕興俱樂部。”
鑽下車,漆黑寒冷的龍城市,與燈火輝煌的地下世界,同時出現在我眼前。這就是我們所在的,真實的世界。
裕興俱樂部的門面裝飾的豪華非凡,大大的霓虹燈招牌的簡約中透着幾分夢幻。在那漂亮氣派的玻璃旋轉門旁邊,站着兩個威武魁拔的保安,穿着白色的襯衣打着紅色的領帶,看起來非常精幹。
那保安見我們要進去,伸出手製止我們:“等一下先生,請先出示會員卡。”
“沒有會員卡,要該怎麼進呢?”
“沒有會員卡是不讓進的,先生請留步吧。”他們倆見冷柯沒有會員卡,冷冷的擋在我們面前,滿臉的殺氣。
沒辦法了,既然不讓通行,我們也沒有傻到貿然硬闖的程度,只好打道回府。我就要準備找輛車回賓館,冷柯拽住了我。
“馬克,不要忘了我們是來找事的,既然不能從正門進去,爲什麼不能從別的門進呢?”
“是啊。這世界上有無數的門,每一扇門都能通向不同的世界。我們怎麼才能找到那扇門呢?”
冷柯笑了笑,然後把護在了脖子上的面罩拉上來擋住臉,只露出一雙冷若冰霜的眸子。
我也學着冷柯的樣子蒙上了面罩,從着裕興俱樂部的側面藉着暗夜的掩飾迅速的疾行。很快,我們就溜到了裕興俱樂部的後門。
在後門,有一個男子坐在垃圾桶的旁邊抽菸。我不知道他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可是卻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是冷柯,首先踐行了自己來此地的意圖。他徑直走向那個男人,摩拳擦掌。那男的穿着亮面棉馬甲抽着煙,看到冷柯走過去,先是茫然的一怔,隨後看見冷柯臉上帶着的面具,迅速反應過來,從懷裡掏出一樣東西來。
他快,冷柯出手更快。就在那倒黴人拔出懷裡的改錐武器還來不及擺出攻擊的架勢,就已經被冷柯一手拿住。卻見得一個冷柯靠着強悍的腰部猛然發力,便將這倒黴的男人整個的摔倒,同時狠狠的向着他的臉踹了一腳。
冷柯的攻擊看得我一陣頭疼……至於嘛,有什麼深仇大恨的,非要下這麼狠的手。
我看着冷柯下手無情,地上那人無緣無故就被毆打一頓,有些於心不忍。想要過去阻止冷柯,不經意一擡頭,卻正好跟後門上方的一處視頻監控頭四目相對。
壞了!這裡有監控!
“喂,幹什麼的!”我沒時間提醒冷柯速戰速決,後門便被拉了開來,兩個流裡流氣燙着頭髮叼着煙的青年從門中衝出來出來。他們正好看到冷柯努力的在那倒黴的男子臉上留下那最後的一腳。
冷柯給我使了個臉色,我瞭然在心,迅速的把及膝大風衣裡藏着的那罐戰術噴霧劑抽出來握在手中,向着那兩個流氓噴過去。冷柯便趁着那兩個敵人被封眼的功夫,迅速的甩出兩把飛刀。冷柯飛刀的功力我在寒城市養屍地地穴中便早就領略,可是現在卻是第一次見他用這招對付人。
我還沒有看他出手的方式,飛刀已經釘在了那倆人的腿上。那幾個流氓被飛刀深深的射中了大腿,失去了戰鬥力踉蹌的後退幾步,而我和冷柯便趁着這個功夫,功成身退!
……
黑暗的房間裡,一個男人留着長長的頭髮,頭髮的縫隙中露出無神的雙目,冷冷的盯着面前的監控屏幕。
監控屏幕被分割成十六個小畫面,其中有一處便是後巷小門處。
畫面中,一個戴着面具的男人狠狠的打着躺在地上的那個青年,而另一個人則在一旁袖手旁觀。只帶了眼睛在旁邊看的那個人忽然一擡頭,跟畫面外的這個男人四目相對。
他略一皺眉,把這一格定住,然後調整控制器,把整幅畫面拉大拉大再拉大。
然後就是對視。
在這短暫的對視中,四周安靜極了,這並非說明在場的只有他一個人,而是周圍有人卻都不敢發出聲音。
“衛東,這是誰有那麼大的狗膽,敢在我們的場子搗亂呢?”這男子說話的聲音並不兇悍,而是聽起來卻讓人不寒而慄。
“先生,這龍城市我看除了那扶持朱子文的雲龍,別人沒敢主動碰咱們的。”站在這男人身後的一個人誠惶誠恐的回答。
“好,既然如此,你的抽屜裡有一把54手槍,拿上它,去給我把雲龍的頭取回來吧。”那男人回過頭,方纔多嘴答他話的人聽到這話嚇得低下頭裝作沒聽到。龍寬與雲龍一戰他也在場,雖然龍寬的威嚴讓他不敢違抗,可是雲龍……那個男人簡直就是個魔神啊!
“既然你拿不來他的腦袋,那你就替我做一件別的事情。”
“呼呼,只要不是殺了雲龍這種事,別的我都能行。”
“沒問題,你給我好好的去給雲龍賠禮道歉。如果他不原諒你前天晚上在孟浩然酒吧裡鬧的那些事的話,就別來見我。同時,給我把這張帶子送去給朱子文和雲龍他們。”
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卻只剩下一個人。
“怎麼樣,你可看得出是雲龍他們做的?”剩下的那個男人拿着一罐酒,坐在沙發裡,醉醺醺的問。
“不知道,不過我從前門的保安那裡得到了一個有趣的消息,有兩個人想要進門,卻因爲沒有會員卡所以被拒之門外。幾分鐘後後門就出事了,看來應該是那兩個人做的。”先前發號施令的長髮男人說道。
“前門的視頻頭拍清楚沒有?”
“很清楚。”
“好,給我全力找出這兩個人!”
“是,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