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因大師站起身來,掌心散發出一道金燦燦的光芒,將茶壺面前茶壺捲了起來,茶壺宛如被人端了起來,飄浮在半空中,玄因大師另一隻手伸出,催動三昧真火,加熱茶壺,楊風怔怔地看着,不明白什麼意思。
片刻之後,茶壺嘴開始冒出白色的煙氣,玄因大師收回三昧真火,也不說什麼,開始向楊風手中的茶杯倒水,滾燙的茶水將空空的茶杯填滿後,熱意開始通過茶杯傳導到楊風的手指上,漸漸的,楊風感覺灼熱難忍,終於鬆開了手,茶杯跌落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楊風輕聲道:“大師……”
玄因大師擡手輕輕揮了揮,打斷了楊風的話,說道:“其實,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是放不下的,痛了,你自然就會放下了。如今,你能夠想明白一些事情了麼?”
楊風點點頭,他好像真的明白了,或許,真的是自己太在意了,太在意別人對自己的態度了吧……
楊風默默地走出禪房,一個人走在山路上,向山腳走去,靜靜地看着天邊白雲朵朵,看着身邊青樹顆顆,看着眼前萬花綻放,心情似乎一下子好了起來。
楊風的心情漸漸好了起來,以往搖擺不定的心,這個時候終於堅定了起來,折身,楊風騰身離地三尺左右,御空飛快地向山頂飛去……
回到靜玄寺,楊風匆匆走在寺中,似乎在尋找着什麼,終於,他的目光停留在了一間禪房處,輕輕地向着禪房走去。
楊風猶豫了一陣,終於,鼓起了勇氣,上前叩門,當他的手指即將敲在門上時,屋內傳出林香茹的聲音,傷痛地說道:“師兄,我不知道以後還有什麼動力活下去。”
“別說傻話了,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只有想辦法去補救,如今,你這樣只是想着自尋短見,不單單傷了我們的心,更傷了思萬的心,你應該很明白思萬的心意,他希望你們母子從今往後能夠開開心心的度過每一天,而不是希望你終日以淚洗面。”
“可……可是師兄,我如今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看着風兒的性情轉變的這麼大,我想生氣,但卻又無論怎樣都沒有辦法生氣,每當我生他氣的時候,就會想到,他小時候,是我們作爲爹孃的沒有好好的照顧他,其實,就算他如今殺了我,我們也是沒有怨言的。”看樣子,林香茹受到的打擊真的不小,說起話來,都有些語無倫次了。
門外的楊風臉色黯淡,悄悄收回手,再一次陷入了猶豫之中,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不知道該做什麼。
“大哥,你在這兒呢,我找你找半天了。”去無蹤冷不定的冒了出來,大嗓子喊着楊風。
楊風不由得汗顏,忙轉身,想要離去,可,剛走一步,門就開了,林香茹走了出來,看到了兒子的背影,哽咽着,只是說了一句話:“孩子,娘對不起你……”
楊風身子爲之一顫,猛然轉身,撲向了林香茹,痛哭道:“娘,都是孩兒的錯,一切都是孩兒的錯,孩兒不應該傷你們的心,孩兒知錯了,娘,求你,求你責罰孩兒吧……”
見楊風終於肯跟自己說話了,心酸的感覺再一次涌上了林香茹的心頭,這一刻,來的實在是太晚了,若是早一點,或許楊思萬與劉嫣然就不會那麼早的離去。然而,如今無論說什麼,都已經沒用了。
母子二人抱頭痛哭,在場的每個人的心都酸酸的,去無蹤看到大哥與孃親言歸於好,當然是很開心,但同時,也想起了自己的孃親,死的那麼早,將自己兄弟二人拋下,任人欺辱,每當去無蹤想到時,心裡總是會怪娘狠心,但從來都不恨她,他的內心深處,一直都是渴望有一個疼愛自己的孃親的,然而,十多年過去了,這個夢想從來都沒有實現過,看來,以後也不會實現了。
想着想着,去無蹤放聲哭了起來,林香茹輕輕放開兒子,走到去無蹤的身邊,聲音略有些哽咽地問道:“無蹤,你這是怎麼了?跟伯母說說吧。”
去無蹤越哭越起勁,道:“我也想要娘,想要娘啊……”
聽着去無蹤悲涼的哭聲,林香茹的心軟了,將瘦小的去無蹤抱在了懷中,輕聲道:“無蹤啊,你要是不嫌棄,以後你就是伯母的兒子,伯母就是你的娘。”
去無蹤擡起頭來,怔怔地看了林香茹好久,再一次放聲大哭起來,哭道:“娘……”
“噯,乖兒子。”林香茹緊緊地抱着去無蹤,抱着這個“新兒子”。
去無蹤的哭聲幾乎震動了整個靜玄寺,來無影聽到弟弟的哭聲,慌忙循聲而來,看到林香茹正緊緊的抱着弟弟,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剛想開口詢問,卻被離開了林香茹懷抱的去無蹤一把抓住,也不問來無影願不願意,雙雙跪在了林香茹的面前,獨自叫道:“娘,從今往後,我們哥倆與大哥就是親兄弟,你的親兒子了,要是我們以後做錯了什麼,娘一定要教育我們。”
來無影何等的聰明,見這架勢,已經明白了**不離十了,慌忙改口叫道:“娘。”
一旁的楊風看着來無影去無蹤,忍不住的露出了笑意,心中暗歎道:這兩個古靈精怪。
就在來無影去無蹤認了林香茹做娘後,竹兒等人也分別來到,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一個個都恭喜林香茹收了個好兒子。
林香茹一邊拉着楊風,一邊拉着竹兒,將他們兩人雙手撮合到一起,而後看了一眼師兄竹滅,見師兄點點頭,林香茹說道:“今日,當着諸位的面,我與我師兄就將風兒與竹兒的婚事定下來了,等到邪尊被滅之日,就是他們二人結合之時,到時候,還希望諸位能夠捧場。”
玄因大師上前一步,笑道:“天地良緣,真是可喜可賀,待兩位少施主成親之時,老衲定當親自前往祝賀。”
林香茹回禮道:“多謝大師了。”
玄因誦了一聲佛號,退了回去,立在一旁,看向楊風,似乎在等待着楊風說什麼。
“溪風在什麼地方被困的?我想去看看。”楊風看向靈尊,問道。
靈尊略微思索了一下,說道:“在龍國境內,距離這裡大概有三四千裡的路程。”
“嗯,麻煩您帶我去一趟,行麼?”楊風真誠地看着靈尊,說道。
靈尊點點頭,同意了,說道:“什麼時候動身?”
“你身體如果可以行動的話,立刻就動身吧,我怕拖得太久會有變,此時去,說不定我們還能將他們救出。”自從知道云溪風兩人爲了自己遭遇不測以來,他一直感覺很愧對云溪風兩個,一心只是想着能救他們脫險。
靈尊淡淡說道:“我的身子已經基本恢復,沒有什麼大礙了,可以立即動身。”
楊風轉過身來,看向林香茹,說道:“娘,你們先行回去見楊爺爺他們,我與靈尊去尋溪風,無論能否尋到溪風,十日之內,一定趕回去與你們匯合。”
林香茹知道兒子心意已決,也就不再多說什麼,只是叮囑楊風路上小心。
“我和你們一起去!”竹兒站出身來,站在楊風身邊,一把緊緊抓住楊風的手,說道。
楊風看向竹兒,眼神之中流露出淡淡的愛憐,點點頭。
中午時分,一行衆人躍然騰上藍天,向着龍國的境界進發,連續行了一天左右,入了龍國境界,一行人分作兩路,一路向螭城進發,一路向着無名的大峽谷進發。
楊風三人分離了出來,迅速地向着大峽谷進發,三人連續不間斷地行進了兩夜一天,終於,靠近了大峽谷,靈尊的速度逐漸減慢下來,靈識散出,探測着四周的情況,不多時,只見靈尊面色驚奇,似乎不敢相信什麼,怔怔地說道:“奇怪了,之前的那股強大的力量似乎消失了,真的讓人有些匪夷所思,怎麼會這樣呢?”
靈尊似乎在自言自語,也不管楊風兩人,獨自向着大峽谷飛去,速度很快,楊風竹兒只有全速前進,才能夠趕得上靈尊的速度。
到了大峽谷前,楊風看到寬約三十餘丈的峽谷,不由得眉頭緊鎖,心想,能夠封鎖如此大範圍的人,肯定是得道高人,若是貿然下去營救,恐怕就遇到什麼危險,但,若是不下去,又怎能救云溪風呢?
“你們留在這裡吧,我先下去看看,若是沒有什麼危險,我發信號,你們再下來。”說罷,不等兩人同意,楊風躍身下了峽谷,手中緊握飲血劍,全身迅速籠罩上一層淡淡的血紅之色。
楊風下降的速度時快時慢,並沒有發現什麼危險,毫無險阻,就到達了峽谷的底部,檢查四下,並沒有什麼危險,楊風發出信號,隨後,不多時,靈尊與竹兒結伴落下,出現在楊風的身邊。
靈尊眉頭緊鎖,說道:“靠近之前,我就發現峽谷中的法陣已經不復存在,不知是何人如此厲害,竟然能破去他的法陣,真是不可思議。”
楊風四下走動一番,沒有發現任何的異樣,正色說道:“這裡的確不存在什麼陣法了,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峽谷,這樣也好,我們趕快分頭尋找吧,看能不能尋到溪風他們。”
兩人點點頭,三人分頭尋找云溪風兩人,約定發現什麼可疑的事情便發出信號,若沒有什麼收穫,就回到遠點匯合。
三人剛剛離開一刻鐘,竹兒的方向便發出了信號,楊風與靈尊慌忙向着竹兒的方向趕去,兩人很快趕到,看到竹兒正立在一處,仔細地觀看着面前的一處小土包。
楊風快步走上前去,仔細地打量着小土包,看到土包前立着一塊木板,上面書寫:恩師之墓。
楊風一直沒有舒展的眉頭擰的很緊了,看着木板上的字跡說道:“這是溪風的字跡,溪風應該沒事。只是,這恩師是誰?溪風怎麼會在這裡遇到師傅?他師傅是怎麼死的?”
面對楊風的疑問,靈尊也是很迷茫,不知道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怎麼會是這個樣子。
整個峽谷冷冷清清,甚至連一隻鳥獸都沒有,三個人再一次將整個峽谷都找了個遍,依然沒有發現云溪風兩人,楊風斷定云溪風一定沒有事情。說道:“我們先回去吧,或許溪風他們已經回去了。”
靈尊說道:“嗯,很有道理,既然那座新墳墓碑上的字跡是云溪風的,那麼他們應該是還活着的。”
三人一番揣測議論,一致認爲云溪風應該是脫險了,便離開了峽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