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張德帥急急忙忙地跑到不遠處的一輛在路邊等生意的的士上,三人所在的長椅旁更加有些冷場了。
王俊傑仔細地打量了幾眼張璐璐,見張璐璐也把目光朝向他,居然有不敢直視的想法,目光躲閃着望向別處。
這是幾個月以來第一次見面,兩人卻恍若是剛剛認識一樣,以前還能夠通過張德帥一起玩玩鬧鬧,開上幾句無傷大雅的玩笑,可現在,張璐璐俏臉上的冷豔十分濃郁,眸子裡印着公園內照射出來的白色耀眼的光澤,像是化不開的冰塊一樣,讓人難以接近。
何雨也在偷偷打量張璐璐,這是她自從認識張德帥、王俊傑以來第一次正面接觸到張璐璐。以往通過王俊傑的嘴巴,她也知道張德帥後面有這樣一個跟屁蟲,王俊傑甚至還開玩笑說張璐璐與張德帥熟悉到對方一擡屁股,就知道是不是要換衛生棉了——當然,這是王俊傑故意把張德帥娘化了,誰叫他們兩個兄弟是最佳損友呢。
何雨知道王俊傑的目的也是想要跟她這個對張德帥有覬覦的人開玩笑,但是何雨的真實想法卻並不在此,所以每一次只是罵罵咧咧地矇混過去,但對於這個眼前這個女孩子,何雨的好奇心早就被勾了起來。
冷豔、青春、變臉快。這是何雨對張璐璐的第一印象。
冷豔跟青春是表現在氣質上,變臉快則是她目送張德帥離開後,就是一副冰冷的模樣,好像除了張德帥,她就吝嗇到不會對別人笑一樣。
但她看了幾眼,同樣跟王俊傑一樣,一感覺到張璐璐的眸子望過來,就眼神躲閃開去,她以女人的第六感起誓,這個女人絕對在向自己示威!但是明明心裡有些不服氣,脖子卻不由自主地扭到了一邊——這是一種對危險的應急反應。
“張璐璐。”張璐璐看向何雨,自我介紹道,卻連手都沒有伸出來。
“何、何雨。”何雨也想以張璐璐的方式介紹自己,但那口氣與神色卻是學不來的,她知道自己不是當女王的命,但眼前這個女孩卻是,應該說是未來肯定是,因爲這樣的口氣,這樣冷豔的神色,實在太讓人難以招架了。
“長話短說,你們信任德帥嗎?”張璐璐問道,卻讓王俊傑與何雨一頭水霧。
何雨不明所以地看向王俊傑,王俊傑則是愣了愣,皺眉望着張璐璐。
張璐璐看着沉默不語的兩人,說道:“王俊傑,我有一件事情要你幫忙,可能要幫很久,這需要你對德帥的信任,同時也需要你相信我不會給你帶來危險。如果願意,我過幾天會聯繫你們,不願意的話……”
“我跟德帥是兄弟。”王俊傑打斷張璐璐的話,又忍不住皺眉問道:“你們是不是有麻煩?”
“很大的麻煩,而且你可能有危險。當然,只要德帥還有一口氣,我想你的麻煩都可以迎刃而解。”張璐璐也不掩飾內裡的危險程度,解釋道,但言辭之間讓何雨頗爲震撼的是,張璐璐對張德帥似乎有一種盲目的崇拜。
王俊傑笑了,至少張璐璐這一點沒有變,似乎還比以前更加強烈了。他點點頭,又忍不住錘了錘胸口,“那就是沒危險咯?我答應你。要做什麼事情?反正我空有一點異能,也做不了什麼事情,還不如給德帥打打工。”
“過幾天聯繫你,到時候再告訴你詳情。”張璐璐點頭,像是想到了什麼,冷豔的臉上浮現一絲笑容,轉瞬即逝。她看向何雨,說道:“何雨,我想你應該不會有什麼異議吧?我能讓你變強……不,我們能讓你變強。我可以給你一段時間的考慮,畢業後選擇跟我們一起,或者繼續走自己的路。還有,從今天開始,一直到你高中畢業,我會陪在你身邊保護你。”
何雨呆呆地看着張璐璐流露出來的強大氣場,就連將手伸進衣服口袋的動作都是那麼冷豔,她忍不住笑了,內心感到一陣激動,心臟前所未有地劇烈跳動着,乾脆地回答道:“好啊。”她不知道未來會怎麼樣,但這麼一個神奇的世界,她覺得自己有必要插上一腳,至少人生會精彩很多,不是嗎?
“好。”張璐璐點頭,走到車旁,推開車門對兩人招手,“送你們回家吧。”
王俊傑與何雨對視一眼,看到對方眼裡的遲疑退縮,不由默契地笑了笑,都上了車。
一路上都是沉默,直到何雨看到車子停在自己家門口,張璐璐又叫兩人下車的時候,不由紅着臉愣住了。
“下車。我趕時間。”張璐璐不近人情地再次催促道,讓愣神的王俊傑跟何雨忙不迭地都下了車。
看着車子毫不停留地走了,何雨嘖嘖稱奇道:“這個人好厲害啊。三言兩語就讓人難以拒絕,以後絕對是個女強人。不過,她怎麼知道我家住在哪裡的?你們異能者都是這麼厲害嗎?”
“……我只在乎我現在應該怎麼辦?都大半夜了,你家這邊貌似車子又不多,我……”王俊傑看着張璐璐駕駛的車子的車屁股,嘴角抽搐着說不出話來。拜託,好歹大家在一起這麼久了好不好,不帶這麼冷漠的。
“去我家吧?”何雨猶豫了一下,紅着臉小聲道。
“……”王俊傑眉頭挑了挑,心跳不由開始加速。
“走吧。”何雨也不多說,不由分說地就拉着王俊傑的胳膊往別墅裡走,兩人一時之間都保持着沉默,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走進家門,在玄關處脫了鞋子,又摸黑幫着王俊傑找了一雙棉拖鞋,何雨便小心翼翼地往她後媽溫馨雨的臥室開門望了望。
媽媽已經睡覺了。
關上門,何雨的心跳更加快了,躡手躡腳像是做賊一樣又跑到了玄關的地方,看見王俊傑正像是雕塑一樣愣在那裡,忍不住伸手拉了拉他的胳膊,輕聲催促道:“進來。我媽睡覺了。現在很晚了呢,反正你也跟你媽打過電話說晚上在同學家裡玩,在這裡睡着沒事情的。”
王俊傑就不說話。他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總覺得大半夜的來到一個女孩子家裡,肯定有什麼事情會發生。不是被她父母發現,然後被用掃帚趕出來,就是發生知道不能發生,卻偏偏是男人無法憋住的事情。
他感覺到自己的身子在打哆嗦,甚至連牙齒上下碰撞的聲音都是那麼劇烈,感受到何雨的氣息同樣紊亂,他有些懊惱自己怎麼就鬼使神差地沒有拒絕呢?
朋友妻不可欺,朋友妻不可欺……朋友妻不客氣……不行,我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王俊傑使勁晃了晃腦袋,卻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帶到了何雨的臥室裡。
燈光一亮,滿眼是溫馨的粉色調。這是溫馨雨,或者說是溫雨爲何雨精心裝扮的臥室。粉色是一個讓人心情舒暢的色調,但是在一男一女,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時候,也是醞釀荷爾蒙的一種色調之一。
王俊傑看着滿眼精緻又充滿女孩兒氣息的房間,難得地看到何雨這個大大咧咧女生的臥室居然也是這麼富有少女的情調。
但是明亮的燈光突然暗了暗,他發現燈光也變成了粉色。
身子在打顫,氣息在急促,他望着何雨忙上忙下,好像是在準備地鋪。
但是兩人都保持着默契,一個人都沒有說話。一個站着,看着另一個人像是妻子一樣打開空調,鋪上地鋪,抱出棉被,像是累的,已經有些氣喘吁吁;另一個則低着頭,臉龐滾燙火熱,餘光一直忍不住瞄上幾眼像是一個木頭的男人,又心虛地撇過頭去。
地鋪打好,何雨對自己的成果非常滿意,但心裡卻又像是壓了什麼東西,讓她喘不過氣來。她想了想,說道:“我卻幫你倒杯水。”這麼曖昧的氛圍是她想要的,但是真正到來的時候卻又感到一陣害怕。
何雨其實一直就對張德帥不敢興趣,原本結交張德帥只是覺得這個男孩子挺有趣,卻沒想到遇到了王俊傑。
王俊傑是個小個子,而且當時長得還很普通,卻不知道爲什麼,兩人難得的成爲了朋友。何雨知道自己本來就是那種容易相處的人,她是渴望朋友的,只是人人都覺得她是混過的,是一個隨便的女人,一個破鞋,所以在惡劣的風言風語之下,她才無法交到幾個知心朋友,更多圍繞在身邊的則是像下屬一樣的人。
何雨一開始也覺得王俊傑只是聯繫自己跟張德帥之間的紐帶。她的目的原本就是覺得張德帥這個男生有個性,想要結交,因爲她始終覺得比起一些虛僞的女生,想說葷段子說粗話卻又遮遮掩掩,偶爾還紅着臉像是被調戲了要一樣,男孩子則臉皮厚,可以大大方方地表現自我,而且張德帥敢愛敢恨的個性實在太帥了,每一個少女時期的女孩都希望有一個能爲自己付出一切的男孩子,何雨也不例外,本想跟張德帥做個朋友,卻沒想到因此認識了王俊傑。
這個小個子的男生臉皮其實特別薄,她甚至能夠感覺到他的自卑。一個品學兼優的男生,在高中這個還以成績爲攀比的資本之一的階段是很吃香的,卻沒想到他也是一個吊死在一棵樹上的男孩。
後來他變帥了,何雨也跟他相處久了,雖然有些好奇這個男生爲什麼會在幾天之間脫變成一個小帥哥,但品學兼優,加外貌上等,這不就是學生時代的女生嚮往的標準男朋友嗎?
然後更加接觸深了,何雨更是對他逐漸深刻起來。這個男孩不會用有色眼睛看自己,不會在乎別人的言論,不會花心地在衆多女孩子以隱晦的手段表白勾引之下搖擺自己的心,說是以範萌玉爲圓心,就繞着圓心一直轉。這麼一個優秀體貼的男孩子,相對於家庭條件優越的何雨來說,相對於不斷被溫馨雨灌輸感情至上的何雨來說,有着相當的吸引力。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何雨從一開始“喜歡張德帥”的玩笑變成了需要張德帥這張擋箭牌來掩飾自己接近王俊傑的目的。她發現自己變了,像是一個小女生一樣躲躲閃閃着自己的情愫,直到那天王俊傑在操場打了汪超傑,以雷霆手段一下就是打翻幾個人,她就發現自己陷進去了。
何雨是個敢愛敢恨的人,她從來不懷疑自己的感情,但是既然名花無主,自己爲什麼就不能摘呢?
她在客廳小心翼翼地摸索,摸到一個瓶子,瓶子裡嘩啦啦的水響。
媽媽是不會在客廳擺不好的東西的。
何雨想着溫馨雨總是會把危險的東西放在自己夠不到的地方,也就不再猶豫,打開瓶塞,先自己嚐了一口。
裡面的水是甜的。
點了點頭,看着瓶口,何雨不由又發起怔來。
這樣拿過去,算不算兩個人接吻了?
心臟一陣跳動,她不知道晚上會發生什麼,但是水灌入喉嚨,卻讓她感到愈發口乾舌燥,心慌意亂。
不管了,早死早投胎!
捏着瓶子進房間,王俊傑正坐在地鋪上發呆,何雨更加感到心臟跳動起來,整個人都開始發顫。
“喝水。”
王俊傑聽到了何雨聲音裡的輕顫,忍不住心下又一顫。
接過瓶子咕咚咕咚地猛灌,想要壓下內心的煩躁,卻感到心跳越來越快,血液都開始沸騰了一般。
“睡覺吧。”何雨上了牀,捧着一個粉色的卡通布偶,連衣服都沒有脫就鑽進了被窩。
王俊傑也鑽進地鋪上的被窩裡,沒有脫衣服,擡頭看着朦朧充滿曖昧氣息的粉色吊燈。他總覺得心裡有些古怪,好像那些水根本不是解渴用的,而是用來,用來……
還在想着稀奇古怪的東西,突然有人壓在了自己身上。隔着被子,王俊傑一陣顫動,卻能夠感覺到上面壓着的輕顫的身軀的柔軟。
呼吸急促地響在耳旁,兩人都沒有說話,半晌後,王俊傑有些口乾舌燥地說道:“空調能打低一點嗎?有點……”
話還沒完,被子突然被掀起,一個身體猛地轉了進來。
“好熱。”何雨輕聲說道,卻伸手開始脫王俊傑的衣服。
“何雨,別,別這樣……德帥……”王俊傑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只覺得心裡有層顧忌。
“別傻了,鬼才喜歡張德帥,沒感覺到他身邊女人這麼多嗎?我要的是你!”
呲啦——胸口一陣舒暢,王俊傑卻突然翻身摟住了何雨,“撕我衣服……”
他劇烈喘息着說着,然後重重壓上了何雨的身體。
響動突然一陣急驟加速,半晌後嗚嗚的聲音開始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