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暗中的趙休花驚詫萬分,她沒有看到蕭悅心的表情,想必蕭悅心的表情與自己是一樣的:五行門還有這麼大的一個秘密!
這時候,只聽蕭悅心問道:“這麼多年,你們沒有與趙家聯繫嗎?”司馬衝搖搖頭說道:“沒有!老一輩的事,我們不明白。不過我們兩家不見面,對寶藏、對我們兩家都有好處。”蕭悅心問道:“你們兩家多年不見,就是見面也彼此不識吧!”司馬衝說道:“他們趙家的霹靂槍,我們是認識的;我們司馬家的旋風刀,他們也會。”
聽到這話,趙休花大吃一驚:霹靂槍不是我們趙家谷的嗎?不錯,爹也教過幾個哥哥刀法,不知道是不是司馬家族的旋風刀?啊?難道我們趙家谷就是——趙休花趕緊搖搖頭,不敢再想了。
司馬沖走了幾步,說道:“表妹,你說,我該怎麼辦?”蕭悅心說道:“表哥,你有什麼想法?”司馬衝沉吟了一下,說道:“我想毀了這張藏寶圖,這圖對我們已經沒有任何意義!”蕭悅心想了一下,問道:“你們兩家就沒有想到要瓜分這筆珍寶?”
司馬衝果斷地說道:“我們兩家都是有信用之人,這是人家的東西,我們豈能據爲己有?再說,就算我們打開寶藏,取得財寶,我們也守不住,還會惹來殺身之禍。”蕭悅心點點頭說道:“不錯!可是這東西毀了,也怪可惜的,先放一放再說吧!”司馬衝說道:“我也拿不定主意,所以找你商議一下。”
趙休花忽然感到不安,再也聽不清他們的談話內容了。這時在對面,有一個人影一晃,趙休花一驚:有人在偷聽,怎麼辦?應該讓堂主他們知道。趙休花沒有考慮很多,連忙撿起一個小石塊,朝有人的地方扔了過去。
石塊落地的響聲驚動了蕭悅心、司馬衝。他們迅速下了臺子,只見有個人影一閃,就迅速消失在暗影中。蕭悅心、司馬衝持刀劍就追。趙休花趁這個空兒,迅速溜下山崖,鑽進營房,閃進自己的屋子。
不一會,營房中就轟動起來,門主和各堂堂主帶人突擊檢查各個房間。趙休花爬上牀並沒有脫衣服,她怕驚動屋裡的人,好在堂主簫悅心只是查看了一下人數,如果她掀開自己的被子,那就有麻煩了。
趙休花卻遲遲不能入睡,司馬衝的話又出現在耳邊,難道司馬衝所說的趙家就是我們趙家谷?如果不是的話,霹靂槍又作何解釋?趙家谷這麼大的產業又是怎麼來了呢?就在山下的趙家集,我們趙家就有幾千畝良田,在趙家集、興山、宜昌有幾百家的店面,自己從沒有想過這些財富是從何而來的,所有的一切,自己認爲是祖上傳來的,是理所當然的。而自己從來沒有聽爹爹說過一點這方面的事,更別說有什麼藏寶圖了,如果能回去的話,一定要問個清楚。
在迷迷糊糊中,趙休花被人推醒,睜眼一看,卻是張花。趙休花揉揉眼睛,還要再睡,張花湊近趙休花的耳朵,小聲問道:“你昨天夜裡去了哪兒?”
趙休花一驚,連忙睜開眼睛,擡起身體,左右一看,見無人注意,這才安心地躺在牀上。張花小聲說道:“我看見你回來的。是不是有人約你出去了?”趙休花不知其意,也不知道張花了解多少情況,不敢隨便回答。
張花見趙休花不說話,以爲自己說對了,就問道:“是不是那個冷思南?”趙休花搖搖頭,表示不是這麼回事。張花以爲她不好意思承認,就繼續說道:“其實那個人也挺好的,長相也可以,關鍵是他對你好。”
趙休花一笑,頭枕着手臂,說道:“張花,別瞎想!不是這樣的!”張花說道:“你不喜歡這種人?”趙休花不置可否,說道:“我覺得這個人嘛!——哎呀,我也說不清楚!”
張花說道:“你嘛,我知道!你不喜歡人家對你獻殷勤,你喜歡主動出擊。哎!你在家有沒有意中人啊?”趙休花說道:“你怎麼回事呀?今天老問這些問題?馬上要出操了!”
張花望着外面,說道:“外面下着雨,出什麼操啊!”趙休花也望着窗子,說道:“那,今天可以休息一天了。”張花說道:“休息一天,想和你聊聊天,你又不說真心話!”趙休花一笑,說道:“你怎麼知道我沒說真心話?”正說着話,外面進來兩個人,傳話讓趙休花去見堂主。
趙休花心中疑惑,不知道堂主有什麼事。她來到堂主的屋裡,除了堂主蕭悅心外,門主司馬衝也在屋裡。趙休花正要行禮,忽然從旁邊伸出兩把劍架在她的脖子上。
趙休花莫名其妙地看着蕭悅心,而司馬衝先走了過來,表情十分嚴肅,在嚴肅中又透露出憤怒。他問道:“桓若花,你昨夜去了哪裡?”趙休花一驚:怎麼?昨夜聽到他們的談話被發現了?不!不可能!如果被他們發現了,爲何不馬上抓人?這是突擊審訊,門主是在使詐,別上了他的當!
趙休花搖搖頭,說道:“我沒去哪兒!”司馬衝怒道:“你還不說實話?有人看見你溜進營房。你自己說,你在外邊都幹了什麼?”趙休花一想,很可能是昨夜有人在無意中看見了自己,昨夜又出事了,他們才告訴了門主,她鎮定地說道:“我只是上了一趟茅廁,沒做什麼!”
司馬衝火氣更大了:“好,不說實話,我殺了你!”蕭悅心上前,說道:“門主慢來!”她拉了一下司馬衝,司馬衝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瞪着趙休花。
蕭悅心站到趙休花的面前,耐心地說道:“若花,昨夜有人偷聽我與門主的談話,而侍衛看見你溜進了營房,我們沒有發現其他可疑之人,所以,這個人就是你!若花,你到底是什麼人?爲何要到我們五行門來?”
趙休花一想:哎呀,我好心投了一塊石子,卻暴露了自己,真是引火燒身啦!她又有一些氣憤,真正的偷聽者,你們沒拿下,卻逼問一個與你們報信的人!
趙休花氣憤地說道:“我是什麼人?堂主,我是被他們抓來的。”她又補充說:“我確是出去了。我是想找一條下山的路。我不想呆在這裡,我要回家!”
司馬衝大聲質問:“什麼?抓來的?我們五行門的弟子都是自願的。”趙休花說道:“門主,你一點情況也不瞭解!你去問問,有幾個人是自願來的?”
司馬衝大怒:“好呀!你還敢強詞奪理!”他對左右侍衛揮揮手,說道:“拖出去,砍了!”蕭悅心連忙說道:“門主別急!”她對幾個侍衛揮揮手,侍衛退了下去,司馬衝也氣沖沖地走了出去。
蕭悅心走了過來,拍拍趙休花的肩頭說道:“若花,我還是瞭解你的。你的話可能沒錯,那些人爲了儘快完成招收弟子的任務,很有可能去抓人。我相信你是冤枉的。你回去吧!”
蕭悅心的目光很慈祥,趙休花看了一下,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欲言又止。蕭悅心說道:“別擔心!我會向門主解釋的。”
趙休花猶豫了一下,又走了回來,說道:“堂主,我——我跟你說實話吧!我昨夜確是聽到你們的談話,可不是有意偷聽的。我見你們來了,就伏在暗處,怕被你們看見,要責備我。”
蕭悅心問道:“這麼說,你聽到了談話的內容?”趙休花點點頭,說道:“後來,我發現在你們的後面還有一個人,這個人在偷聽你們的談話。我想給你們報個信,就扔了一塊石子。”
蕭悅心頗感意外:“這個人長什麼樣?”趙休花說道:“天太黑,一點都沒看清!”蕭悅心神色凝重,說道:“我們也只見人影一晃就不見了。這個人輕功很好,我們沒有追上。”
“堂主!”趙休花說道,“我以前在夜裡也看到過這個人,好像是從山坡上下來的。”蕭悅心大驚:“什麼?以前就見過他?看清沒有?”趙休花還是搖搖頭。
蕭悅心又問道:“他能從山上下來?”趙休花點點頭。蕭悅心說道:“你爲何不及時告訴我?”
趙休花搖搖頭說道:“我怕連累自己。昨夜我就想給你們報個信,不就惹上事了?堂主,門主多兇!他也不問青紅皁白就要殺我!”蕭悅心解釋說道:“門主這是氣話,他只是想嚇唬你,讓你說出實情。”趙休花說道:“堂主待我們很好,要不是堂主,我也不會扔石子。”
蕭悅心說道:“若花,我確是很喜歡你。你能報信給我們,我也很感謝你。”趙休花說道:“堂主,感謝的話,就不要說了,還是想想怎麼找出這個人吧!這個人是不是聽到了談話的內容?他想幹什麼?我們都一無所知!”蕭悅心點點頭,說道:“好孩子,你說的很對!”
這時司馬沖走了進來,很顯然他在外面聽着。蕭悅心略一思考,說道:“若花,你回去吧!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別人。”趙休花點點頭,說道:“堂主放心,我什麼都不會說的!”她其實也是在暗示:在昨夜聽到的話也不會亂說。
望着趙休花的背影,司馬衝說道:“這丫頭的話是真是假?”蕭悅心說道:“我還是比較瞭解她的,應該不會假。”司馬衝說道:“我以爲在外邊,無人能聽到,可沒想到——”蕭悅心說道:“別說後悔的話了!我們該怎麼辦?”司馬衝把手一揮,果斷地說道:“趕快毀了藏寶圖!”
可是蕭悅心卻搖搖頭,說道:“人家相信你毀了圖?”她手握佩劍,便走便說:“現在消息應該還沒有傳出去,我們只要拿下這個人,一切都會好的!”
司馬衝說道:“這個人想把情報送出去,就必須出山,只要我們嚴密監視,他就出不去!”蕭悅心說道:“表哥,也要作最壞的打算,萬一他把這個情報送出去了,我們該如何應對?”
司馬衝說道:“我已經有了初步的應對之策。”他走了幾步,說道:“就是這個丫頭,我不放心她。我一直懷疑我們看到的人影就是她。”
蕭悅心搖搖頭,說道:“她有這麼高的武功?我以爲她說的是實話。”司馬衝說道:“師妹,心慈手軟也許會毀了我們的。不管她的話是否屬實,我們都要——”他做了一個殺人的動作。
蕭悅心走了幾步,想了片刻,才說道:“我知道,有時候的確是要冤枉一些好人的,可是此事不能魯莽、草率。這個若花或許還有些來歷。倉促行事,也許要後悔的。”蕭悅心的意思是,如果這個丫頭武功高,而你我的武功平常,我們能殺得了她?萬一殺錯了人,還會結下冤仇。
司馬衝也明白蕭悅心話中的含義,嘆了一口氣,說道:“那就先這麼辦吧!我這就去安排。”他匆匆走了出去。
趙休花本是好心,卻惹上事了。藏寶圖這麼個大秘密,竟讓她這個外人知道得一清二楚,這也難怪司馬衝懊惱,甚至起了殺人之心。趙休花回到屋裡,悶悶不樂,一言不發,張花問了幾次,趙休花都搪塞過去,後來冷思南也來了,趙休花更不願多說。衆人見趙休花不高興,以爲是門主責罵了她,也就各自散去。
雖有些疲倦,可趙休花卻無睡意,她站在窗前望着雨幕,心想:這真是好心得不到好報!早知道這樣,我纔不扔石子呢!這時她忽然想起了若虛,若虛不就是多管閒事才惹上事的,否則,人海茫茫,我哪裡認識他?我爲什麼也愛管閒事?是受到若虛的影響,還是我的本性?哎,沒準,這就是我與若虛的共同之處,要不,我怎麼會平白無故地喜歡這麼一個傻小子呢!
對了!這個傻小子在幹什麼呢?他在漫無邊際的找我,還是到了衡山?趙休花望着遠山,似乎看到了若虛那焦急的目光,趙休花笑了:我還就不走了呢!我就是要讓他急急,考驗考驗他的誠心。
正是:學藝又到夜深深,思君偏遇雨霏霏。
那麼若虛和駱燕離開了岳陽後,又打算如何營救若虛的父親呢?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