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趙雷來到趙休花的小花園裡,趙休花正在淨月亭里納涼。趙雷上來坐在一把椅子上,拿出一張銀據遞給趙休花,說道:“小妹,這是十萬兩的銀據。你且收着!”趙休花接過銀據,說道:“我要重建五行門,這點銀子怕還不夠!”
趙雷說道:“銀子不是難事!你儘管開口!”趙休花說道:“我原本想把五行門放在趙家谷,可是若虛不同意,他說這會牽連趙家谷。我想也是,我們五行門還是放在深山裡好。”趙雷說道:“這個,你們就自己決定吧!”
趙休花說道:“明天,我們要下山招募弟子,再過些天,我就帶着她們返回五行山。”趙雷說道:“在大山裡,生活艱苦,你可受得了?”趙休花笑道:“大哥,我不是都過來了嗎?不吃點苦,怎能成就一番事業呀?若虛常說,不經一番寒徹骨,哪得梅花撲鼻香?”趙雷笑道:“小妹長大了!說得滿口大人話。”
趙休花一笑,指着哥哥說道:“我都是大人了!還當我是個小孩子呀!——我和若虛分析了五行門失敗的原因,一是他們練功不得法,儘管他們勤學苦練,可是少有成就。二是司馬門主基本採用強迫的方法,許多人只是混飯吃,並沒有練功的積極性,這樣五行門如何能有成就?我想以這兩個方面爲突破口,來改變五行門的現狀。大哥,我能成功嗎?”
趙雷說道:“若是以前,我是不信的,可現在我完全相信。——哦,若虛也去嗎?”趙休花搖搖頭說道:“他不去,他有他的事。哎,我還離不開他呀?”
趙雷沉吟一下,說道:“我還真想問問此事!”趙休花問道:“什麼事?”趙雷說道:“若虛的事!當初,你看上這麼個傻小子,爹和我們都不同意。可是現在我們知道這個傻小子不是等閒之輩,而且你對他用情很深,所以——”趙休花接過話:“不反對了?”趙雷點點頭:“就是這個傻小子——”
趙休花打斷他的話,說道:“大哥,你別張口閉口就是什麼傻小子,好不好?若虛哪一點傻?”趙雷笑了:“小妹就知道幫他說話!”趙休花說道:“你就叫他若虛,不是很親切嗎?我還讓他叫你大哥。”趙雷說道:“就這麼辦吧!”話雖這麼說,可還是欲言欲止。
趙休花說道:“你想說什麼呀?”趙雷沉吟了一下,說道:“就是這個,若虛和駱姑娘關係不同一般。小妹不會不知道吧!”趙休花長長出了一口氣,說道:“不瞞你說,大哥,這是我最擔心的。若虛的身邊還有兩個人,凌霄心地善良,她不會和我爭的,就是這個駱燕,我很難捉摸她。她呀,氣質優雅,美麗動人,我怕比不過她。”
趙雷點點頭,說道:“這個駱姑娘確是人中之鳳。若虛是個什麼態度?”趙休花說道:“以他的脾氣,他最可能選他的師姐凌霄。”趙雷沉吟一下,說道:“若虛是個不同尋常之人,他做事往往也是不同尋常的。哦,大哥怎麼幫你?”
趙休花一搖頭,說道:“這事用不上你!我不是那種耍陰謀詭計的小人。對了,我聽到,也親眼看到了白虎派掌門的兒子車軾鍾情於駱燕,可是駱燕卻淡然待之。聽人說,車軾很不高興。這個車軾也不是個尋常之人。”
趙雷問道:“小妹想說什麼?”趙休花搖搖頭,說道:“我擔心的是,車軾會不會遷怒於若虛,他會不會在暗中——”趙雷說道:“這種可能性不大吧!就算他有害人之心,也沒有機會啊!”趙休花說道:“但願如此吧!哎,緣分這個東西,誰也說不清楚!嗯,一切隨緣吧!”
這時丫環冬梅來報:桓公子來了!趙休花說道:“冬梅,以後若虛來就不用稟報了!”冬梅答應着,走了出來。不一會兒,若虛就走了進來。趙休花問道:“什麼事,若虛?”
若虛說道:“沒事就不能來了?——哦,趙莊主也在啊!”趙休花不滿地說:“你怎麼回事呀?怎麼沒有記性?”若虛問道:“我又怎麼啦?”趙休花說道:“他是我大哥,你叫他什麼呀?”
若虛一笑,說道:“我給忘了!”趙休花瞪着眼睛說道:“說謊都不會!你會忘?我大哥比你大,叫聲大哥不委屈你!”趙雷說道:“若虛,小妹就是這麼個脾氣,你別見怪!”若虛一笑:“她又不是一次兩次了!”
趙休花說道:“有事就說吧!要不然,待會兒又忘了!”若虛也習慣了趙休花嘲諷的腔調,趙雷端了一把椅子,若虛也不客氣,坐了下來,環視一下亭子的四周。趙休花眨眨眼睛,說道:“這兒,你不陌生吧?”
若虛知道趙休花話中有話,說道:“那當然!我差點就沒能下去。”趙雷問道:“怎麼啦?”若虛笑了笑,趙休花搶着答道:“沒什麼!他一腳踩空了,差點摔了下去。”
若虛也配合着點點頭,他不想再沿着這個話題說下去了,就問道:“休花,你招收的人中有個叫林雅的人嗎?”
趙休花點點頭,說道:“林雅比我大兩歲,個頭雖不高,可是很會做事,我就讓她做個頭目。她怎麼啦?”若虛說道:“我剛纔遇到她們,這個林雅走路的姿勢不對啊!”
趙休花說道:“走路還有什麼固定的姿勢?若虛,你想說什麼,就直說了吧!”若虛說道:“這個林雅似乎會武功!”
趙休花把手中的扇子扔給若虛,說道:“我問過她,她的確會武功。她們家原本住在太原府,家境殷實,她跟青龍派太原分舵的一個弟子學過一點武功,後來一場意外的大火毀了她的家,她們家被迫遷往山東,可是禍不單行,在路上又遭遇劫匪,幾個親人死了,僕人也散了,林雅失去依靠,四處漂泊。”
若虛說道:“既然遇到了劫匪,她又是如何逃生的呢?”趙休花說道:“她不是會點武功嗎?”趙雷插話說道:“若虛的意思是怕有人在你們五行門臥底。”若虛點點頭,趙休花說道:“那她臥底總有什麼目的吧!”
若虛說道:“現在哪知道有什麼目的?比如說江湖上傳言,你們五行門有什麼藏寶圖。”趙休花沉吟了一下,說道:“她會武功,可是不會武功的,不也可以當臥底?”
若虛說道:“所以,你不能什麼人都收,要儘量查清她們的身份。”趙休花想了一下,說道:“你們不要說了,我留意就是了。”
這時,丫環冬梅又走進來稟告:有人要見桓將軍!若虛以爲是空慧大師等人,就問道:“是少林和尚嗎?”冬梅搖搖頭,說道:“是個中年人,還還帶兩個隨從!”若虛一愣:這是誰呢?他朝外走去,趙休花說道:“若虛,等我一道。”
兩個人走過靜湖長廊,來到廣場後面的客廳,這人卻是繆智!繆智看到若虛和趙休花,很高興,連忙拱手行禮。若虛一把拉着繆智坐下,趙休花接過丫環手中的茶碗,親自端給繆智。繆智也不客氣,端茶就喝,看來他是渴了!
等繆智放下茶碗,若虛才問道:“繆智兄弟,弟兄們怎樣?”繆智抹了一下嘴上的水珠,說道:“兄弟們都好!我們一邊耕田,一邊養殖,生活挺好,而且沒有官兵騷擾,夜夜都能睡安穩覺。”
若虛關切地問:“弟兄們還出操嗎?”繆智說道:“開始的時候有一些兄弟不願意出操,說已經不打仗了,還訓練幹什麼?我們就曉以利害,再不行就動用軍法,現在弟兄們已經習慣了,他們天天出操,沒有怨言了。”
若虛點點頭:“生活有困難嗎?”繆智想了一下,說道:“就是一些生活用品不能得到及時補充,還有兵器裝備不能及時更新。哦,前些日子,萬祿委託宋將軍送了一批兵器裝備,說是感謝我們的。”
若虛說道:“既是自家的兄弟,你們也就不用客氣了。”繆智說道:“你拿他們當自家兄弟,萬祿會拿你當自家兄弟?——桓將軍,宋將軍已經把情況告訴我們了。我們不和他們記仇啦?”若虛一笑,點點頭。趙休花接上話說道:“你還不知道他?他就是那種典型的以德報怨的人。”
繆智點點頭,又說道:“那一天,我們受到丐幫送來你的信,心裡老大不願的,我們爲什麼幫助他們?後來宋福將軍回來,說明情況,我們這才勉強出兵。宋福將軍和丐幫的弟子先潛伏在宜昌城裡,我等起兵假裝進攻宜昌,吸引了對方的注意力,好讓宋將軍他們動手。這樣我們裡應外合,終於救下了義軍的家眷。”
若虛問道:“兄弟們有無傷亡?”繆智說道:“我們沒有傷亡。丐幫和宋將軍他們有小的傷亡。——我們本想佔着宜昌不走,可是又怕和萬祿發生衝突。這是你最不願意看到的,所以,我們還是撤走了。”若虛說道:“你們做得對!這樣我就放心了!”
趙休花問道:“繆智,你怎麼知道我們在趙家谷?”繆智說道:“我也是偶然看到五行門招收門徒的告示,估計是趙姑娘的五行門。趙姑娘在趙家谷,桓將軍也肯定在趙家谷,這不,還真讓我趕上了。”趙休花聽到後面的幾句話很是高興,看來外人都知道自己和若虛的親密關係,照這種說法,自己和若虛就是形影不離了。
若虛想了一下,說道:“繆智兄弟,你們在將軍嶺生活也挺難的,不如就到興山,這種情況下,大帥不會拒絕了吧!”繆智搖搖頭,說道:“不去!我們在山中也習慣了,除非你和我們一道回去。”若虛嘆了一口氣,說道:“我事情太多,恐怕一時半會回不去的。”
趙休花說道:“若虛,你還要到玄武門擔任掌門人,不如帶他們一起去吧!”繆智說道:“我也聽說過你要到恆山繼任玄武門掌門。我們願意跟你一道去!”若虛一笑,說道:“玄武門的情況,我是一概不知,我們這麼多人到了恆山,吃什麼,喝什麼?”
繆智說道:“這麼說,你是不要我們了?”若虛搖搖頭,說道:“繆智兄弟,我本來就不想到恆山去,這不是沒辦法推辭嗎?我打算先接任掌門之位,等玄武門步入正軌,就回來繼續和兄弟們在一起。”
繆智這才露出笑臉,說道:“我也是這麼想的,你怎麼會不要我們呢?當然,我們也不拖你的後腿。不管在何處,我們都會支持你的。”
若虛說道:“好兄弟!我打算到將軍嶺去看望兄弟們,可是——”趙休花接過話,說道:“我不准他走!他身上有毒素,練功祛毒還沒有結束。不過,還有一天就可以了。”
繆智一喜:“桓將軍的毒消除了,這是大好事!”趙休花說道:“你說我能放他走嗎?”繆智點點頭,說道:“趙姑娘做得對!”若虛說道:“再說,我還要等少林寺的空慧大師,他到宜昌勸說大帥,可是至今沒有消息。不知道什麼原因!”
“你呀!”趙休花指着若虛說道,“光會絮叨!我今天一早就派人去打聽了。”若虛說道:“我也有這個打算,可是我手下無人可調!”繆智說道:“你說一聲,我們全聽你的。”趙休花一笑,說道:“你還說無兵可調呢!”
若虛說道:“還是兄弟們好!——等我見了空慧大師,落實好各項事務之後,就回將軍嶺看望兄弟們。”
繆智站起來說道:“這我們就放心了!這就告辭!”趙休花說道:“哎,你到了趙家谷,我們怎麼說也得管飯吧!吃了飯再走吧!”繆智笑着說道:“如此甚好!”繆智又問起顧歸襄的情況,若虛作了解釋。
吃過一頓豐盛的午餐,若虛把繆智送到趙家谷的山門口,又叮囑他幾句,這才和他拱手而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