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進父親的懷裡,莫小桐嗚嗚地哭泣:“爸,您別這樣。”
“警察還說,小松是從小柳的辦公室裡摔下來的,爲什麼是小柳的辦公室?爲什麼?”
“…………”
沒有證據,她什麼也不能說,只能默默地陪着父親掉眼淚,在趕到現場的那一刻,她不是沒有懷疑過趙明磊和莫小柳,只是,她們的解釋那樣的天衣無鏠,連警察都已斷定哥哥爲自殺,她又還能說什麼?
“是你讓他去的公司對嗎?他去公司幹什麼?”
如此追問之下,莫小桐忽而發現父親的眼神不對,那種感覺,就像是在看着一個陌生人,心頭一沉,她委屈不已:“爸,我只是讓哥回去查查帳。”
“查帳,查什麼帳?查帳爲什麼又會從小柳的辦公室跳樓?你說啊?你說啊?”從最初的平靜到激動,也僅僅不過幾分鐘的時間,莫小桐強按着父親讓他不再掙扎,這才緊握着他的手,傷心地哭着:“爸,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哥哥。”
“我不要你說對不起,我要你說理由,說原因,小桐,算爸爸求你了,告訴我,告訴我,否則爸爸就算是死,也不會瞑目的。”
“爸,您別這樣激動,我會告訴您的,只是,等您情緒平靜一點的時候,好嗎?好嗎?”
她再慌亂也不會忘了父親的病,醫生說過,他不能再受刺激,哥哥的死,已是致命之痛,若是再知道小柳和趙明磊做的那些齷齪事,她真的不知道,父親會打擊成什麼樣子。
被按住的身體,又掙扎着起來,莫父喘着粗氣大聲地叫道:“不行,我現在就要知道。”
“爸………”
那種不知所措的感覺,像是一張織得密密麻麻的網,困住她,讓她不能呼吸,莫小桐流着淚,卻始終只是搖頭,她已經失去了哥哥,不想再失去父親,所以,她不能說,也不敢說。
在一側隱忍了許久,於千帆終於看不下去,上前勸道:“老爺,您先別激動,小桐她不說也是爲了您好,您就………”
話未說完,莫父已徹底上了火,只指着他的鼻子吼道:“於千帆,這不關你的事,還輪不到你說話。”
“老爺。”
他還想要說什麼,卻陡然被人扯住了手臂,回頭,卻是黃蘭娟一臉不認可的表情:“千帆,別說了。”
“蘭娟,讓他走,讓他馬上離開,我不想聽他說話,更不想看見他的臉。”每每看到於千帆,他就會想起黃蘭娟的外遇,他這一輩子,就一個真心實意對他的朋友,可朋友和妻子卻同時背叛了他。許多時候,他都假做不知,不想要失去朋友,不想要失去這個家,可如今,家已破,人已亡,他亦無心再去顧忌別人的感受了。
“爸,您幹嘛這麼說千帆哥,他也是關心您啊。”
這麼多年來,一直是於千帆在護着她,所以,看到父親如此對他,莫小桐幾乎想也沒想就站出來維護,只可惜,她的勸說並未換得父親的體諒,他仍是口不擇言地說着:“我不用他的關心,也不用你們爲了我好,你只要告訴我真相,馬上就告訴,否則你馬上從這裡出去,我莫父也再沒有你這個女兒。”
扔出這句狠話,莫父似乎是越來越激動了,那種感覺,就好像所有人都被他排拒在外了一般,他的眼神裡,有許多不信任的因子在遊離,莫小桐心一慌,就那麼撲倒在了病牀前,哭着說道:“爸,您別這樣,別趕我走,我說,我說還不行麼?”
“好,好,你說。”
緊繃的情緒,似乎一下子便被緩解了,莫父劇烈地喘着氣,額頭上冷汗如雨,卻始終緊抓着莫小桐不放手,正如他所說,就算是死,也要死個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絕不要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