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讓人莫名的心痛,肖奕彆扭地側過身,避開那影響着自己的眸光,修長的手指,帥氣地插入褲帶,他冷着臉,貌似不經意地問:“爲什麼來這裡?”
“喜歡,所以來了。”
“爲什麼喜歡?”
“因爲,有人曾經喜歡。”
“……………”
這樣無厘頭的對話,他偏偏又聽懂了,有人曾經喜歡,那個有人,會是自己嗎?
褲袋中的手,緊了又握,握了又緊,肖奕直視前方,忽而說了一句:“走吧,我送你回去。”
未料到他突然的示好,莫小桐懵懂之中,機械式地拒絕:“不用了,我想再坐一會兒。”
他倔強地提醒:“很晚了。”
她卻固執地搖頭:“如果覺得晚,你可以先走。”
“逞強可並不是什麼好事。”他突然就生氣了,爲她的不識擡舉,也爲她的漠然抗拒,這麼晚了,卻還要固執地守在這裡,難道她真的不知道什麼叫危險?
忍無可忍,莫小桐突然便爆發了:“肖奕,你爲什麼一定要逼我離開,就讓我在這裡單獨呆一會兒不行嗎?”
“因爲我也要看噴泉,而我,不喜歡在看噴泉的時候,看到你。”
習慣了被傷害,也習慣了以傷害做爲關懷人的方式,明明不曾這麼想的,但話到嘴邊,又變成另一種言不由衷的傷害。
“好,我懂了,我走。”
轉身的瞬間,淚意狂涌,莫小桐知道自己不該在他面前軟弱,可是,所有的一切都在朝着最壞的方向發展,前路茫茫,她不知歸屬,想留在一個曾經有夢的地方,可他的出現,卻將她最後的心願生生掐滅。
幾分心痛,幾分神傷,肖奕,你爲何那麼恨我呢?
午夜,天黑的寂靜,壓抑的令人窒息,只剩下霓虹燈閃爍間照映着人們睏倦的臉。
熟悉的街道,陌生的人羣,街頭的喧鬧依然如故,但莫小桐的感覺,卻只剩孤獨,就算在人羣之中,亦彷彿只有自己,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寂寞,一如夜的清冷,如影隨行。。
莫家不能去,趙家不能回,除了滿街遊蕩,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該何處何從。多少年來,她做着莫家的大小姐,理所當然地享受着掌上明珠該有的待遇,她的生活,她的世界,全都被鋪好了路,只要按着既定的方向,不停的走下去就好,可是現在,她的路已被掘,而她,也在這茫茫人海中,失了自我。
被保護得太好,她習慣了去依靠,依靠父母,依靠丈夫,依靠肖奕………
在心底反覆咀嚼着這個名字,莫小桐自嘲般輕笑,當初,他就是看出來她有多沒用,纔會拋棄她的吧,雖然還在怨,雖然還有恨,但,她突然發現自始自終,她其實還在等,等他回來,等他說出當年的理由,等他重新站在她面前,告訴自己再也不會離開。
下意識的摩梭着手機,緊盯着那個名字猶豫不止,他離開了嗎?打這個電話,他會接嗎?終於,她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地撥通了他的電話,當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手機鈴聲,莫小桐的淚,似乎又來了。
原來,他一直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