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獨孤翊宸看着城門處的方向,本想追過去看一個究竟,但是,卻在他起身想要追趕過去的時候,楚雲霓還是緊緊的揪住了獨孤翊宸的衣領。
她將獨孤翊宸的衣領給揪到自己的面前,距離如此之近,他的瞳孔之中,盡是此刻楚雲霓那一副堅決的模樣,“你給我一個回答,殺了皇叔,還是你我……攜手天下?”
這樣一個抉擇,讓獨孤翊宸在這個時候僵硬了起來,“雲霓,這個問題我們再說好嗎?先讓雲昭回來,我答應你,將胥都交給皇叔去管,你我就在靖國,共此餘生……”
他說着,輕輕的將楚雲霓的手給鬆開來,而楚雲霓,也在聽着獨孤翊宸的這一番話之後,整個人頓時也僵硬住了。
“夜半出兵,我得先去看看到底出了什麼事。”獨孤翊宸說道,便朝着城門外的方向跑了出去,此時此刻,他只能做到這一點承諾。
楚雲霓呆呆的看着獨孤翊宸朝着城外的方向跑去的時候,神情滯然,喃喃的說,“獨孤翊宸,我給你時間,我也給你機會,但是……我只希望,你的答案不會讓我失望。”
從一開始,皇叔就不曾打算放過他們姐弟兩個人,現在更是不可能,甚至是連自己已經沒有任何威脅的父皇他都不肯放過了,楚雲霓發誓,不殺皇叔,絕不罷休。
她緩緩的起身來,也是一步步的朝着城門外面的方向走去,癡癡凝望的模樣,她知道的,皇叔絕對也不可能會善罷甘休的。
…………
相距於城外此刻的慌亂如麻,瑤清宮裡面,卻是一派祥和的模樣,薛韋霆暫時將楚雲昭和關安排在這瑤清宮,也是權宜之計。
“啓稟將軍……”有士兵匆匆的朝着瑤清宮裡走來稟報,只是,在稟報的時候,卻是湊到了薛韋霆的耳邊細聲的說着,聽不真切。
只見薛韋霆在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後,臉色忽然大變了起來,“這怎麼可能,當真是皇叔……”他的話戛然止住,回首震驚的看了一眼楚雲昭,心中似乎像是在猶豫和權衡些什麼。
在思忖了一會之後,薛韋霆才說道:“殿下剛回到邑宮裡,這裡我都會讓人把守着,守護着殿下的安全,有什麼吩咐的話,儘管吩咐這周圍的宮人就好。”
薛韋霆說完之後,匆匆的離開了。
出了瑤清宮的時候,薛韋霆忽然一手抓住了那士兵的衣襟,“你剛纔說什麼?”
那士兵有些懼怕薛韋霆此刻一臉孤寒的模樣,唯唯諾諾的說道:“皇……皇上駕崩了,聽說是在見過了皇叔之後,就立刻駕崩了……”
“皇叔這出爾反爾的東西……”薛韋霆忽然震怒的大聲吼叫了出來,他回首看了看瑤清宮的方向,心有餘悸,卻是吩咐了士兵,“好好保護殿下,暫時先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殿下回來了,更不要讓長公主知道,也……不要讓殿下知道皇上駕崩的消息。”
他怕楚雲昭剛回邑宮就聽到這樣的消息,楚雲昭會受不住,這不是薛韋霆所想要的結果,目前,就是先看清楚情況,他一定會讓皇叔付出代價的。
但是……也不能夠讓楚雲霓知道楚雲昭回來的消息,他怕楚雲霓……容不下楚雲昭,他現在必須保障楚雲昭的所有安全。
薛韋霆吩咐完了這些事情之後,徑自也朝着城外的方向走去,皇叔這筆賬,他不可能就這麼過去。
瑤清宮內,宮燈遙遠絢爛,就像是深藏在夢裡的一樣,這抹絢爛的宮燈照映在楚雲昭的瞳孔裡面,是久違了溫和。
關熟稔幫楚雲昭將外跑給脫下,“殿下,您早點休息吧,從青冥趕過來,一路也顛簸得太厲害了。”她一路跟隨着楚雲昭過來,心裡也知道楚雲昭的苦楚的。
“你說,在這瑤清宮裡面,是不是也像是當時困頓在青冥城裡一樣,還有人把守着?”楚雲昭看着薛韋霆離開的身影的時候,久久凝視,最終卻是這樣深沉的問了關這麼一句。
“哪裡一樣,這裡是殿下的家,回家了,殿下再也不用受苦了。”關笑着說。
“是呀,回家了,終於回家了!關姐姐,你看,我終於回來了……”楚雲昭將手摸在這瑤清宮裡面的一物一件,心裡有無限的感慨,“我就連做夢都想着回到這裡來,自從當初靖國攻破了邑城之後,我就每天每夜,都在不斷的做着這個夢……”
楚雲昭說着,臉頰上還帶着淚,“我真不敢相信,我真的回來了,回來了……這一別,物是人非,滄海桑田啊!”
關見到楚雲昭的臉上掛着淚,忽然也一驚,連忙過去,掏出自己的手絹,替楚雲昭擦拭着臉頰上的眼淚,“殿下,這不是回來了嗎?應該高興纔對,怎麼就哭了呢?”
楚雲昭伸出手來,一把握住了關的手,“你放心,你在青冥和我一起受過那麼多的苦,從今以後,我不會讓你再受苦的,等到我真的繼承大統的時候,我封你爲後……”
關聽着楚雲昭的話,不但沒有歡欣的模樣,反而是帶着淡淡的憂愁,“可是……我,我是皇叔的人,邑宮裡面,怎麼可能容許得下我?”
“你放心,你爲我犧牲這麼多,我不允許誰來中傷你,我就只想娶你……”楚雲昭天真的說着,有些時候看來,楚雲昭就還像好似一個孩子似的。
關看着此刻的楚雲昭,嘴上還是溫柔的笑着,可是心裡,卻是帶着苦楚的。
“關姐姐,我想……”楚雲昭說着,卻是將脣慢慢的靠近了關的脣邊,想要親吻下去。
可是,關卻是一副嬌羞的模樣,“殿下,現在已經回來了,關知道身份,不敢再僭越規矩,殿下還是……”
關的話還沒說完,楚雲昭卻是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樣,將關橫身抱起,朝着寢殿裡面的方向走去,將關放置在牀榻上,欺身在她之上。
“關姐姐,我的好姐姐,我這輩子只想要娶你,還遑論什麼僭越不僭越,我回來了,就像薛將軍說的那樣,我就是未來的國主,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誰也阻止不了我,現在……我就想要你而已……”說着,楚雲昭壞壞的一笑,俯首下去,印在了關的脣瓣上。
關嬌嬌媚媚的一笑,接受了楚雲昭的吻,將雙手攀上了楚雲昭的頸部處,容納着他的一切,在她的手腕上,還有幫楚雲昭壓抑住罌粟之癮的時候,所割的傷痕。
她是天生的毒女,一邊給楚雲昭喂毒,一邊幫他壓制,她和楚雲昭,此生已經註定不能分開。
誠如此刻,映在帷幔上的兩個身影繾卷,他的貫穿之下,她只將腰身弓了起來,接受着他所給予的狂風暴雨。
逐漸的,這種溫度的攀升,在這瑤清宮裡面逐漸的蔓延,伸出帷幔的手,彷彿就像是痙攣的一般,在這無邊的歡愉之中,聲音不斷的傾瀉而出。
肌膚與肌膚之間的撞擊,在這宮燈的絢爛輝映之下,有種金風玉露一相逢的錯覺,彷彿雨打金荷般的顫抖,在這帷幔裡面翻雲覆雨。
人間事,還有什麼是比得上此刻的蝕骨,此刻的肖魂?
只是,這瑤清宮裡的溫情脈脈,比起城外此刻的一片慌亂,卻大相徑庭。
城門外面,但只見此刻顧蕭帶着人馬朝着青冥那邊的營帳過去,風聲和着戰馬喧囂的聲音,顧蕭不肯就罷,命人將青冥大營團團圍住。
“楚凌霄……你膽敢在邑宮裡行兇弒君,你就得有膽量出來受死。”顧蕭騎馬在這營帳的外面,手上的寒槍遮擋不住心裡的怒氣。
他在見到楚雲霓趴伏在自己身邊的時候,楚雲霓那蒼白得近乎絕望的模樣,直刺痛着顧蕭的心。
可是,此刻的皇叔沒有在這營帳裡面,就連獨孤翊宸也不在,只剩下曲玲瓏在這營帳裡面,見到這些青冥的士兵羣龍無首,一副慌亂的模樣的時候,曲玲瓏也慌了。
她抓住了這些從營帳前面跑過的士兵,“外面是什麼情形,皇叔呢?皇叔到哪裡去了?”曲玲瓏孤身一個女子,守在這營帳裡面,從沒見到過這樣的情形,心裡頓時也慌了不少。
可是,那士兵卻是對曲玲瓏說,“不知道……”
曲玲瓏又問,“那……那君上呢?”
那士兵的回答還是那樣,對於曲玲瓏的話一問三不知,此時,曲玲瓏的神情卻是怔住了,“皇叔不在,君上也不在,怎麼邑國的將軍卻來包圍軍營?”
她朝着這營帳外面的方向望過去,但只見不遠處,顧蕭手持寒槍的身影,心中隱約覺得將有大事要發生,心裡也不斷的忐忑了起來。
曲玲瓏知道,顧蕭是想趁着此時的營帳之中羣龍無首,前來包抄。何況
顧蕭堅信,要想一舉挫敗青冥的話,今晚正是最好的時機,只要重挫了青冥,到時候無論如何,青冥都會元氣大傷了。
那時,青冥便不足畏懼。
此刻,馬上的顧蕭耐性似乎也已經用光了,他伸出手來,朝着身後的士兵一聲令下,“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