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嘯圖下,寒光爍爍,襯映着皇叔的威嚴,在薛韋霆的這話語之下,皇叔豁然出手,將這長刀朝着後面牆壁上的刀鞘一插回鞘。
“你倒是說說,你想和我做什麼樣的交易?”皇叔似乎對薛韋霆的話很是感興趣,兀自走向書案邊上坐下,“難道,你會拿我那皇侄女的人頭來跟我交換?”
薛韋霆搖了搖頭,“比起公主的人頭,還要讓皇叔感興趣的交易。”
皇叔聞言,再度“哦”了一聲,興趣更是盎然,“難不成你會拿邑城來投誠?”
“山河佩。”薛韋霆並沒有理會皇叔此刻這種吊兒郎當的模樣,兀自冷冽的說道。
果然,就在薛韋霆將這三個字說出來的時候,皇叔臉上的神情也僵凝了下來,再也坐不住了,直接雙手撐着書案站了起來,“你說什麼?”
薛韋霆看着皇叔此刻這麼緊張的模樣,心裡也確定了楚雲霓沒有騙自己,果然皇叔是很看重這山河佩的,也難怪楚雲霓那麼着急的想要自己去將那頭狼給找到,如今一切薛韋霆都能想得通了。
“在哪裡?”皇叔沉重的問,他也暗中將自己的拳頭握得緊了,看着眼前的這個將軍,也難怪他敢獨自一個人到這青冥城裡來了,原來是想要用山河佩來談條件。
“我想見見殿下。”薛韋霆沒有理會皇叔的話,兀自說道。
這麼久以來,薛韋霆都不知道楚雲昭到底是生是死,一切的情況都只是聽楚雲霓口述,這一次他只想趁着這個機會看看楚雲昭的情況,否則的話,讓他如何信服楚雲霓?
皇叔也沉寂了下來,剛纔的緊張也只是一瞬間而已,他豁然明白了,薛韋霆想要用山河佩去換楚雲昭,“楚雲霓死都不肯將山河佩交給我,你現再卻想要用山河佩來交換楚雲昭,難道你不怕回去之後,和楚雲霓反目成仇嗎?別忘了,現在掌控着整個邑城的人,是長公主殿下,不是楚雲昭。”
“我不管誰掌控着邑城,我只想確定殿下的情況,如果他要是出事了的話,我第一個饒不了你,再回邑城去斬殺了楚雲霓。”他發誓,楚雲昭要是出事的話,楚雲霓絕對逃不了關係,手裡握着那方山河佩卻遲遲不肯去交換楚雲昭回來,他絕對饒不了。
皇叔站了起來,兀自繞過薛韋霆,薛韋霆不知道他想做什麼,轉頭過來叫住了他,“難道你不想要山河佩了?”
聞言,皇叔停住了腳步,卻是呵呵一笑,“你跟我來。”他親自帶着薛韋霆前去那座“邑宮”。
薛韋霆一路跟隨着皇叔來到這座“邑宮”前面的時候,不禁也是吃了一驚,這座宮廷和邑城裡面的那座宮廷有驚人的相似,看這樣子,他們爲了將楚雲昭留在青冥裡面,也是費了不少的心思。
“他就在那紫霄殿裡面,你的殿下爺在這座宮裡,可是堂堂皇上啊,哈哈哈……”皇叔說着,兀自轉身離去,在離去的時候,扔下了一句話,“我在承君閣裡等你,咱們好好談談怎麼個交易法。”
薛韋霆詫異了,他不明白皇叔這麼的自信到底是因爲什麼,再看這坐落在青冥城裡面的這一座邑宮,就連派遣一個看守的人都沒有,他就不怕殿下……逃跑嗎?
帶着重重疑雲,薛韋霆也只能夠前去看個究竟,否則一切都只是表象而已。
踏進這‘邑宮’裡面,除卻裡面侍女走動的現象,居然是連一個侍衛都沒有,那些侍女見到薛韋霆過來,紛紛避讓。
薛韋霆徑自朝着那裡正殿的方向走了過去,只見在那正殿之中,那個少年佇立在當處,那背影翩然,似乎距離當時國破之前的那個少年太子,有了些許的變化。
見到這背影的時候,薛韋霆一直沉重的神情也在這一刻才放鬆下來,他朝着那背向自己而站的少年單膝下跪,“末將薛韋霆,見過太子殿下!”
“薛韋霆?”少年的太子喃喃了兩句,忽然轉過身來,看着這個跪在地上的將軍,“真的是你?薛老將軍家的公子?”
他跑到了薛韋霆的面前,忽然開心的說道。
“正是……”薛韋霆擡首起來,原本臉上的笑意,卻是在見到楚雲昭的正面的時候,忽然神情嚴峻了下去,“你……你這是怎麼回事?”
只見此刻的楚雲昭,一臉消瘦的模樣,徒剩這深凹下去的眼眶,面黃肌瘦的模樣,就連彎身下來扶起薛韋霆的手,都乾瘦得如柴,蒼白得就像是一張白紙似得。
“殿下,殿下你怎麼會變得這般模樣?”薛韋霆他忽然失聲大吼了出來,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一別不過兩年,爲什麼殿下會變得這樣?楚凌霄,這老傢伙到底搞了什麼鬼?”
見到薛韋霆暴怒了起來,楚雲昭忽然大驚,他伸出了手抓住了薛韋霆。“薛將軍,不要驚動了其他人,不要驚動別人,告訴我,邑城現在情況怎麼樣?他們都從來不告訴我的。”
“邑城很好,邑城在長公主手裡,殿下,我這就來救你出去,走……我殺也要爲你殺出一條血路來。”薛韋霆拉起了楚雲昭,心中憤然。
可是,被薛韋霆這樣一拉的楚雲昭卻是抗拒了起來,“不,我還不能走,現在還不是時候……”他想要拽開薛韋霆的手,只不過,他長久被罌粟之毒所供養,此刻已經沒有多少的力氣。
在和薛韋霆互拽的時候,卻是連站也站不穩,一下子跌倒在了地上,“殿下。”薛韋霆回首大驚,他訝異於楚雲昭此時的模樣,“殿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等姐姐到來,你回去邑城,一切都聽長姐的話,到時候一起來救我,現在不行,我現在不走……”他說着,似乎很是着急的樣子。
薛韋霆也隱約發覺,楚雲昭在拽住自己的時候,他的手竟然在微微的發抖。
“殿下,公主不肯發兵,你爲何就這麼相信她,你真的覺得當她擁有了邑城的一切之後,還會來找你回去替代她的權威嗎?”薛韋霆不能夠理解,爲什麼楚雲昭在這樣的情形之下,竟然還對楚雲霓這麼深信不疑。
“回去,不要讓皇叔知道,我……我……”楚雲昭抓着薛韋霆的手,只是,在這說話的時候,不斷的雙手顫抖得厲害,緊咬着雙脣,似乎在忍受着極大的痛楚似得。
“殿下,你怎麼了,不管了,我先帶你出青冥再說。”薛韋霆拽住了楚雲昭,想要將他背起來,可是,楚雲昭卻是一把推開了薛韋霆。
只是,在他推開薛韋霆的時候,卻是不斷的在地上抽搐着,薛韋霆壓根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殿下,殿下你怎麼了?”
就在薛韋霆一籌莫展的時候,此刻從殿外卻有一個侍女手裡端着一個小小的香爐,香爐之中氤氳着香氣,撲面而來,這股香氣帶着一種甜膩得入了骨髓的暢快。
“主子這癮又犯了吧!”那個侍女淡淡的說着,似乎對此刻楚雲昭的模樣她已經是見怪不怪了,她將這香爐放置在這殿裡的桌案上,走過來扶起地上不斷抽搐的楚雲昭。
“你放開他。”薛韋霆見到這侍女想要來觸碰楚雲昭的時候,他一把將這侍女甩開在地上,一臉的凶神惡煞。
這個侍女被薛韋霆這麼一推,也忽然大怒了起來,着急的抱着此刻抽搐在地上的楚雲昭,“你難道想害死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