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喧囂,漫天的塵沙狂卷在天地之間,不但地上黃沙呼嘯飛吼,就連天上的雲層都滾滾而動,黑壓壓的低垂在這片地面上,似乎隨時都要觸碰到這邑城裡面,最高的那一座城牆似得。
過不了多久,冷雨便從這天際處慢慢的飄灑下來,逐漸追趕過來的雲層,已經帶着冷雨飄灑過來了,再過不久,只怕到了晚上時分,就會瓢潑下來。
到了入夜,便是天地狂舞,能漫卷一切可卷之物,到最後,只剩下這漫漫無邊的一座邑城。
樑子驍連夜出宮,到這城內的軍營之中和將士同吃同住,他感謝上蒼給他這一場暴雨,給他足夠的時間,足以清點兵馬,重新佈置這城內的一切。
到時候,無論是誰想來攻城,這都是一座鐵成,誰也難以攻克。
寒雨飄落了下來,從城內的街道上,一路到邑宮的宮道上,上官循的腳步越發的快速了,可是卻是一直保持着同樣的距離,和那個女子一前一後的走着。
直到進了宮殿的那一刻,雨正好下下來了,上官循抖了抖一身的水霧,“這異地的雨,可真冷啊!”澆打在背上,那是溼漉漉的。
宮殿外面的雲層壓得低了,瓔珞兀自點燃了燈盞,整個琉香宮內,再度輝煌了起來,似乎,整個邑宮自從紫霄殿被毀之後,便已經是滿目瘡痍,還來不及修建,外面又大軍壓境。
唯獨這一座琉香宮,一直以來,都是溫香軟玉,不曾有半點損壞。
“大人,外面風冷,難道你就不想進來避避寒嗎?”瓔珞在宮內,看到上官循扛着長矛站在階梯外面的場景的時候,說道。
她的聲音聽着有過分的嬌滴滴,可是不知道爲何,上官循在聽到這話的時候,卻是渾身打了一個冷戰。
他回過頭去,看着瓔珞,冷哼了一聲,“你會這麼好心,快點說,樑子驍在哪裡?”
在顧蕭的大營前,楚雲霓的話也確實打醒了他,此次再回到邑宮裡面,他就絕對不會再犯以前的錯誤,眼前的女人,他是半句話也不會再相信的。
“城主事務繁重,此刻恐怕早已經不在宮裡了,你看這空蕩蕩的一座邑宮,燒的燒,毀的毀,瓔珞一個人住在這裡面,可真是孤單,寂寞,冷啊……”瓔珞緩緩的走到上官循的身後,伸出手去,想要環住上官循的腰身。
可是,上官循卻像是過度的防備似得,在瓔珞的手剛觸碰到他的腰身的那一剎那,便整個人如同彈跳的一般,朝着階梯的下面跑去。
回頭過來,將手上的長矛朝着瓔珞指去,“你個賤人,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想玩什麼把戲?你想要我命,你以爲我還像以前那麼笨嗎?”
聽着上官循的話,瓔珞卻是哈哈的大笑了起來,“想要你的命,我何必出城去迎接你,讓今晚這場風沙過來,直接吞噬了你不就好了?你現在在城外沒有一兵一卒,這場風暴一過來,你上哪躲去?”
她的這一番話,確實說得上官循啞口無言。瓔珞說着,看着這天上的雨落下,抿脣一笑,隨即,卻是將手緩緩的朝着自己的腰身探去。
緩緩的,瓔珞摘下了自己的腰帶,衣裙也在腰帶摘下來的那一刻寬鬆了下來,顯露出那婀娜多姿的腰身,玲瓏一身的曲線。
她緩緩的步下了階梯,朝着上官循的方向,一路直走,走到上官循的面前,天上有雨水落下,正好滴落在她的衣裳上面,打溼了衣裳。
這一身被打溼的玲瓏,更是招人憐愛,那溼透了的衣襟,隱約襯映着她前面那高高聳起的兩朵蓓|蕾,映在這紗衣上,頓時讓上官循連心跳都停了半拍。
這個女人……緩緩的自己手上剛纔解下來的那一條腰帶慢慢的往上官循的脖子上纏了過去,“大人,難道你忘了嗎?咱們還有過那花前月下的一段情呢,難道你都不記得了嗎?”
她的話語,就像是某種催魂的咒語一樣,上官循在這一刻,竟然是將手上的長矛給掉落在地上,就跟失了魂魄的一般,緩緩的跟隨着瓔珞,朝着琉香宮裡面走去。
瓔珞的笑,越笑越媚,彷彿甜到了骨子裡的一般,帶着上官循一步步的朝着地獄的深淵裡去。
她伺候着上官循倒在這錦榻上,也就在這一刻,上官循如同脫籠的猛獸一般,緊緊的將瓔珞整個人朝着自己一攬了過來。
瓔珞整個人一倒,倒在了上官循的身上,而心口處則正好貼在上官循的臉面上。
“美人懷就是香甜,死了也甘願啊!”上官循忍不住讚歎道,在將自己深陷進這股溫香軟玉之中,他渾然忘我,兩人身上溼噠噠的,此刻肉與肉的貼合,則是點燃了另外的火熱。
“大人,你可知道,我爲什麼要引你進宮裡來嗎?”瓔珞感受着此刻懷中上官循的吸允和啃咬,這種感覺,逐漸的讓她的神情變得冰冷了起來。
“你捨不得我……”上官循含糊的說着。
顯然,眼前的美人,已經讓他忘我,本性如此,在美人的面前,他毫無自制能力,誠如楚雲霓所說過的話,他來日,必然會死在瓔珞這個女人的手上。
“我想和你玩別的、更刺激的……”瓔珞冷笑着,在一邊說話的時候,不顧自己敞開的衣裳,一邊慢慢的將這手上的腰帶慢慢的,一圈圈的纏繞在上官循的腰上,手上……
一圈圈的,漫不經心,卻帶着別有用心,只是,上官循此刻臥倒在美人的懷中,壓根就沒有覺察到這一點來。
“一場風暴過來,很容易就會要了你的命的,可是,我怎麼捨得讓你這麼痛快的就死去呢?”瓔珞說着,神情一肅,整個人也渾然冰冷了起來。
“我要你,在最痛苦和最漫長之中死去……”她的話語,忽然變得冰冷了起來。
上官循這一下,忽然意識到了瓔珞在說的什麼,忽然將自己一頓,停下來了動作。可是,爲時已晚,就在上官循停下來的那一刻,瓔珞忽然將自己手上的腰帶一拉。
這一拉之下,上官循在毫無防範的時候,整個人都被緊緊的收在了這牀榻的上面,動彈不得。
“你……你這個賤人,你又想做什麼?快放了我,否則,否則等楚雲霓攻打進來,第一個拿你開刀,還有,等靖京來人,知道你曾這樣對我,一定將你充軍,充當軍|妓……”
上官循被綁在這錦榻上,兀自叫囂着,全然沒有意識到,此刻兵荒馬亂的,即便他是死了,到時候靖京那邊來人,隨便一個藉口就能糊弄過去,此刻誰還在乎他的身份。
而且,瓔珞恨極了楚雲霓,在上官循說道楚雲霓的時候,瓔珞豁然一個巴掌朝着上官循的臉上扇過去。
上官循此刻,忽然停了下來,這一邊被瓔珞扇過巴掌的臉頰,但只見幾道縱橫的痕跡,斑駁着,緩緩的有血從那傷疤上流了出來。
瓔珞的狼爪,始終藏着,這一刻刮在上官循的臉上,她有無比的痛快。
“瓔珞,你瘋了……”上官循忽然停止下來了剛纔的叫囂,心裡也開始顫抖和害怕了起來。
眼前的瓔珞,已然全部冰冷,但看着上官循的時候,臉上只噙着這樣的一抹笑,“上官循,你不是說,在我的懷中,你死也甘願嗎?”
她說着,卻是慢慢的走到上官循的前邊來,看着此刻無法動彈的他,靠近了他,“我時刻都在想着,要怎麼弄死你,我纔不可能讓你這麼痛快的死,不讓你受盡苦楚而死去,我就不叫瓔珞。”
說着,瓔珞亮出了自己掌中的狼爪,那利刃泛着寒光,寒光閃着暗淡的藍光,分明帶毒,她一點一點的挑開了上官循的衣裳,一點一點的,從他的胸膛以下,忽然一摁……
狼爪頓時進入上官循的皮肉,痛得上官循哇哇大叫,“你個毒婦,我一定讓楚雲霓將你碎屍萬段,碎屍萬段……”
“楚雲霓是嗎?”瓔珞慢慢的將那狼爪一點點的往着他肚皮下面刺下,“我還就告訴你,樑子驍已經在重新佈防了,即便她有能力攻打進來,我也會一把火燒了這邑宮的,你就好好的嘗受着,什麼叫做腸穿肚爛的滋味吧!”
她說着,將他的肚皮割開。
上官循痛得連手的關節都握得泛白了,可是,手卻是被那沾溼了的腰帶緊緊的綁着,原本,能夠輕而易舉的崩斷的腰帶,在沾上雨水之後,韌度卻是增了百倍不止,任憑着上官循此刻怎麼掙扎,也掙扎不開。
“你可知道,外面在打仗,死了那麼多人,早就將這荒山野嶺上的禿鷲都養得肥了,現在狂風暴雨就要來了,這些專吃死人肉的禿鷲也得找個地方避雨,你說,這些禿鷲要是聞道你這被我開出來的胸膛,它們會怎麼樣呢?”
瓔珞若有似無的問着,接下來的話她沒說,可是,誰都能夠想象得到。
上官循在聽到這話的時候,大叫得已經聲音半帶嘶啞了。也不知道是痛得他臉色慘白,還是被瓔珞的話給嚇到的,他顫抖着下脣,“你個賤人……你這麼殘忍……”
瓔珞聞言,緩緩的笑着,卻是慢慢的朝着琉香宮的外面走去,隻身孤影的走在這雨中,也不打傘,但是身影卻是有無比的凜冽和決然。
看在上官循的眼中,是將死的恐怖……
“啊……”一聲驚叫聲,驟然響徹整個宮闈,也偏偏在此刻,頭頂上“轟”的一聲雷聲大作,雨勢逐漸的兇猛了起來。
雨中,但只見得瓔珞得意的笑,這一仇,她終於報了。
但見此刻的天上,飛鳥飛過的身影,在雷聲大作的時候,那撲飛的身影,隱約依稀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