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無比的濃重,特別是在這溯雪一層一層的覆蓋上去的時候,更是倍添肅寂,無聲得讓讓人覺得可怕。
楚雲霓的臉色沉寂了下來,在這夜色之中,對於暗衛口中說出來的這個人,她忽然也靜默了,“不可能是她的!”
她的語氣明顯很堅信,但是,隨即看着這外面夜色,心裡卻又是止不住的沉吟了起來,心裡顯然,也是在反覆翻騰了。
“雲霓……”獨孤翊宸也沒想到楚雲霓要抓的人,竟然是這個,“花奴本來就是皇叔的人,這點無可厚非,如若是你想給皇叔一個警告的話,我讓人將她……”
“不!”這一次,楚雲霓卻是豁然開口,止住了獨孤翊宸的話,她的心裡也在忐忑着,“打草驚蛇,宮翎像是有這麼高明手段的人嗎?”她喃喃的細語着,“還是說,我小看了她?”
楚雲霓回首看着獨孤翊宸,“這段時間,天天有人在你睡前下了安息藥物,這個人必定比你我還要熟悉青冥的境況。”
“雲霓,當斷則斷。”獨孤翊宸說着,他也有些懷疑,怎麼就天天是楚雲霓聽到了孩子的哭聲,反而自己從來沒聽過,如今這樣的解釋,倒是讓獨孤翊宸的心裡也有些餘悸。
幸好只是下這些安神安睡的藥物,要是下毒藥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楚雲霓看着獨孤翊宸逐漸沉寂下來的臉色,她也知道他的心裡在想些什麼,回首,她吩咐暗衛:“將人控制住,我立即到,誰都不許讓跑了。”
吩咐完,她側首看着獨孤翊宸,將手輕輕的觸碰上獨孤翊宸的額頭,心生憐惜,“都怪我大意,這麼久以來居然也沒有發現這一點。”
聽着楚雲霓的話,獨孤翊宸的心裡也不好受,一手抓住了她的柔荑,“該是我大意纔對,明明在青冥……我卻讓你受到這樣的困擾,我給你生殺大權,誰犯了你,可以擅自決定生死。”
“你不給我,我也可以擅自決定生死,我的君上。”楚雲霓忽然笑了起來,說得有些自得,反正她想做什麼,獨孤翊宸許不許她做,她都會去做。
獨孤翊宸無奈的一笑,“隨你,我的天下,也是你的天下。”
楚雲霓說道,卻是讓獨孤翊宸回到牀榻上去,“我再替你鍼灸一遍,但是從今後,我在你的身邊了,把酒戒了。”
獨孤翊宸只覺得有一股暖流從心中流淌而過,楚雲霓的關心是他曾經朝思暮想的,現在近在咫尺,只讓他有種飄忽的感覺。
楚雲霓在銀針裡下了醉心花,逐漸的麻痹了獨孤翊宸的知覺,隨後在用銀針引出他體內的毒血,一點一點的釋放,希望藉此最笨拙的方法,暫時壓制住他體內的寒毒,給她足夠的時間。
看着獨孤翊宸因爲醉心花的緣故,此刻在牀榻上沉沉的睡去了,楚雲霓將手輕輕的拂過了獨孤翊宸的眉心。
他這俊逸的臉龐,一路朝下,楚雲霓俯下身去,在他的脣上輕輕的點上一點,帶着些許流連,“翊宸,有些見不得人的髒東西,我不想讓你看到,你是執掌天下的大才,不應該在這些女兒家之間的手段徘徊。”
有些事情,她可以親自動手,就不必讓獨孤翊宸插手。
她隨即起身來,將這寢殿裡面的燭火給滅了幾盞,隨後罩上了披風,徑自朝着這外面走出去。
紫霄殿的後院,楚雲霓哪怕是當初在邑國的時候,也是極少到後院去的,這裡一排過去的房室,是平時給侍婢所居住的。
現在在這青冥之中,楚雲霓並沒有讓獨孤翊宸派遣太多的人手過來,所以,現在這紫霄殿後院顯得有些冷清。
青鯉今晚上被暗衛所驚醒,在楚雲霓過來的時候,也出門過來了。
“公主,怎麼回事?”她還是一臉迷糊的模樣。
楚雲霓瞥了一眼青鯉,隨後便是朝着花奴那邊的房間走過去,暗衛已經將這房間裡面的女子給擒住了,這門前落雪,從外面倉促回來的腳印,都還清晰的落在花奴的門前。
站在這門前面,楚雲霓冷睨着,站着不語,此時,在房間裡面的花奴見到了楚雲霓在這外面的時候,忽然朝着這邊撲了過來,“公主,公主怎麼了,是否花奴……哪裡做錯了?”
楚雲霓看着撲倒在自己面前的花奴,眼光卻是落在了花奴那一雙潔白的繡鞋上,不像是半夜出門的樣子。
“你沒做錯。”楚雲霓卻是如此說道,隨後朝着花奴的房間進去,隨後看了看這裡面的設置,“錯的人是我……”
她說着,只覺得這房間裡面有些陰冷,“你這裡面怎麼不生些炭火來?”
“奴婢……”花奴不知道楚雲霓爲何忽然卻問起了這個,有些唯唯諾諾,“奴婢剛來紫霄殿,沒人……”說着說着,花奴的聲音卻是小得聽不見聲音。
楚雲霓的心裡也算是明瞭了,“你可知道今晚我來做什麼嗎?”楚雲霓說道,在這房間裡面坐下來,直直的看着花奴。
花奴一臉的茫然,“還請公主明示。”
楚雲霓卻是忽然勾脣一笑,“看來,你在這青冥城裡面,也有人看你不順眼,打草驚蛇了,蛇想逃跑,金蟬脫殼,也得找個替死鬼。”她說着花奴聽不懂的話。
隨後,她卻朝着外面的暗衛冷喝了一聲,“真是養了一羣廢物,這麼些年跟隨在我身邊,你們當中的人死的死,傷的傷,剩下的這些人,叫你們跟蹤一個人,都能被玩得團團轉,看樣子也該將你們摒除了。”
暗衛一聽到楚雲霓的譴責,豁然朝着雪地上跪了下去。
從來,殺手閣的殺手都不曾出過錯的,但是這一次,卻是讓人玩了一遍,這些殺手只將人追到這裡來,卻不想這人進了房間之後,卻是逃跑了,這房間裡面洞開的窗子,很好的昭示了這一切。
花奴不明白楚雲霓到底在說的什麼,但是,楚雲霓的話也讓花奴覺察到了怒意。
“只是花奴,留你在身邊的話,始終也是一個隱患……”楚雲霓卻是如此說道,“你倒是說說,關娮都走了,你還留在這青冥裡照料這些罌粟,是何用意?”
今晚的哭聲,花奴明顯被人栽贓了,但是……楚雲霓卻是遲早也也收拾花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