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死個蒼蠅,血都流得比你多!

呸,這也叫傷嗎?打只蒼蠅流的血都比這個多!

趙晚晴卻是根本就聽不進去,仍是大,捂着臉嗚嗚的放聲大哭着,不停的尖叫。漆黑的夜色中,驚起陣陣的飛鳥,左鄰右舍的聽到他們府中趙晚晴那尖銳刺耳的叫聲,也有了動靜。

趙東泰臉色鐵青,吼了一句趙元雋:“你還不過去,讓她住口!再這麼叫下去,我們鎮國公府的臉,都要讓她丟光了!”

趙東泰別過頭,看也不再看她一眼,重重的哼了一聲。

她對趙晚晴的印象那是完全給毀了,這麼大驚小怪,一驚一詫,哪有半分鎮國公府的威儀,比街頭的潑婦還不如!真是什麼樣的母親教出什麼樣的女兒!

到現在,趙東泰反倒是確信了一件事,那個溫雪心,根本就不是被下了咒,壓根就是她犯了瘋病了!瞧瞧她養的女兒,這麼一點刮傷,就完全不顧形像,又跳又嚎,像個瘋子一樣!還不是一脈相承!

趙元雋應了一聲,扭過頭看了看那又跳又嚎跟她的孃親一個樣兒瘋女兒,眉頭皺得更緊,想想剛纔的那件糊塗事兒,心裡更加不自在,對着身後的下手婆子說,冷哼了一聲說:

“你們還怔着幹什麼?還不把小姐扶回去,讓她好好靜一靜,好好想想她這做的錯事!我剛剛對她的處罰,你們是沒聽到嗎?!一個二個跟木頭一樣!看來今天下午對趙順的板子打少了,你們也想嚐嚐板子的味道!”

“是——!老爺,小的們這就送小姐回院子。”從下人中忙跑上來幾個婆子,連聲應着,不管不顧拖着趙晚晴向院外走。

馮婆子就是第一個怕板子的,再也顧不得其他的,從懷裡掏一塊髒乎乎帶着油的手帕,扣住趙晚晴的下巴,用力去堵住她的嘴,向着趙元雋賠了個笑臉,不顧趙晚量的哭嚎就向外拖去。

趙東泰一臉的怒氣,這才稍稍壓下來一些,重哼了一聲,揹負着雙手,說:“大夫還沒來嗎?這都多長時間了,你們這些奴才真是欠調教了,都想挨頓板子了!”

“來了——!來了——!”從人羣裡閃出一條道,七八個人擁着一個大夫匆匆的走了進來。

來人不是別人還是孫連仲,他這大半夜裡,又是馬車,又是跑了進府中,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一停下來就彎着腰,直喘氣,連連搖手,說不出話來。

一旁的趙慶餘忙說:“老爺,孫大夫請來了,這就等着給半黎小姐看病。”

“好!快給半黎看看,她臉上那些傷痕,能不能治好?”趙東泰長久征戰沙場,對這傷痕心中有數,轉頭又看了一眼夏半黎滿面的血痕血肉,心頭微嘆一聲,自己也知道這希望不大,留痕是必然的。

趙慶餘推了一把孫連仲,孫連仲剛剛喘過氣來,臉上跑得紅通通的,跟發燒一樣,轉過目光,正對上半黎那一臉驚恐猙獰的傷口,先是嚇了一跳,眼眸一緊,提着醫箱就走了上來。

還沒等到他走到夏半黎身側,被那幾個婆子拉着正外院外拖的趙晚晴,兩眼發光,像是狗兒見了肉骨頭,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下就掙脫出來,幾步就向着孫連仲跑來。

一下擋在他面前,趙晚晴一把拉住他的手臂,帶着哭腔不停的搖着他,把臉伸到他臉前,說:

“大夫,你快看看我的臉,我的臉傷了!傷了!你快幫我看看!不管要花多少錢,用多麼名貴的藥,你一定要把我的臉治好!”

孫連仲目瞪口呆的給她拖住,一時之下沒能掙脫她的拉扯,剛剛平息下來的喘息,這又給她搖了個頭暈腦漲。

“趙晚晴!你又在這裡出什麼醜!還不放手!滾回你的院子裡去!”趙元雋一聲怒吼,氣得臉色漲紅。

這像什麼樣子!還有一點大家閨秀的風範嘛!

堂堂鎮國公府未出閣的小姐,在衆人面前,與一個外男拉拉扯扯,那張臉都快貼到人家臉上了!

好在這孫連仲也是有年紀的人,又是府中的常來常往的大夫,不然,今晚這事傳出去,趙晚晴的閨譽就全毀了,這滿京城的人還不都說這趙晚晴是個不安份的豪放女呀!

趙元雋是個文人,最重臉面清譽,一想到以後會有一堆人指指點點地說,他養出個不安份不守清譽的女兒,臉上就是火辣辣的,恨不向現在就衝上去,把趙晚晴一把掐死,省得再這樣出來丟人現眼!

呸!趙元雋發了狠,怒火直瞪着趙晚睛,不是他不心疼女兒,可是就她那臉上那點擦傷,就是他這個不懂醫的也看得出來,那就是一道微不足道的擦傷而己,就是不擦藥二天也就好了,更不會留什麼疤,這個趙晚睛真是給他丟人!

趙元雋等不及那幾個婆子動手,這一會再也顧不得剛剛的彆扭了,自己親自上前,把趙晚晴拖到了一邊,真甩到馮婆子身上,把馮婆子跟着撞了個倒仰,摔在地上,二人壓在一起,直叫着痛。

趙元雋兩眼怒火,氣得喘粗氣,說不出話來。

孫連仲咳了一聲,全當剛剛這一出沒發生過,幾步一前,也顧不得進屋,就在院子裡,就着趙慶餘手中的燭火,仔細看了看,嘆了口氣,從醫箱裡傷出傷藥,說:

“這位姑娘的傷得太深,我這裡有上好的傷藥,抹上好,不用幾天就能恢復,可這傷疤是肯定要留了,唉,可惜了,這麼清秀的一張臉,全毀了。”

夏半黎眼眶一紅,忍着眼淚,低下頭,盈盈一禮,說:“謝謝大夫。”

孫連仲對她的印象很好,一天兩次進了這鎮國公府,先是給她奴婢治傷,又是給她治傷,也親眼瞧見了她二次的沉穩大方的反應,這麼小小的一個姑娘,先要面對奴婢生死未卜,現在自己又是毀了容,難爲她現在還能這麼落落大方,端莊自禮。

孫連仲又從醫箱裡拿出一盒藥,語帶憐惜的說:“這藥膏是用珍珠粉調製成的,可以美白去疤,等傷口癒合結疤,你一日抹三次,臉上的疤跡也能淡一些。”

轉過話題,他又是詫異的看了一眼夏半黎臉頰上的傷,奇怪的問:“小姐,你這臉上好似是抓傷,在這鎮國公府中怎麼會有人忍心對小姐下這樣的毒手?”

趙東泰臉色一凝,就聽到半黎低着聲音說:“是我剛入府,不知道府裡的情況,也不敢打撓別人,自己個兒偷偷半夜裡安排了這個祭臺,本打算對月祭拜我娘,讓她老人家在天上也安心,誰知道讓府裡的野貓抓了一下,就傷了臉了。”

孫連仲疑惑的看着她臉上的傷,不置可否,怎麼他看着不像是野貓,倒像是人爲?而且那人一定是個女子,而且還是對她心懷深怨的,所以下手才這麼狠,尖尖的指甲直入肉裡,就是要毀了她的容。

聽到夏半黎這麼說,孫連仲臉上還是點了點頭。

趙東泰提着的一顆心又放下來,看着夏半黎的目光更加寬和,這丫頭識大體又有孝心,更知道維護府中的顏面,是個好的,比他那不成器經不起事兒的老婆和兒媳婦強多了。

還沒等他想完,那邊又聽到趙晚青的尖叫聲:“你個小賤人!竟敢說我是野貓,你在這府中下詛咒害我娘和弟弟,現在又傷了我的臉,我和你沒完!我要抓光了你那張狐狸臉!——”

趙永泰臉色狠狠一沉,扭過頭來怒瞪了一眼趙晚睛,雖是趙晚晴現在己是氣急了眼,什麼也不管不顧了,仍是讓他這一眼給嚇得住了嘴。

不成囂的孫女!呸,溫閣老也是朝中文臣之首,怎麼就調教了這麼不像樣的女兒和外孫女!連點眼力價都沒有,還不如這戲班裡出來的夏半藜識大體呢!

趙永泰恨恨的瞪着趙晚晴,心裡的惱火直往上竄,夏半黎那樣說,把這一件事兒圓過去,是給她趙晚晴和這鎮國公府作臉,可這趙晚晴卻是不知進退,說得這是什麼話!真把鎮國公府的臉往地上踩,還不知道丟人嗎!

他居然會殘廢?吃什麼也不吃虧!好像只癩蛤蟆喲!我是你的債主!罵粗話的纔是爺們!白弄了一身灰!美人心如蛇,毒如蠍!有一種生物叫偕老同穴!這是什麼緣份!哎喲,這可不合規矩呀!爹,你好偏心呀!犬女的爹是老犬!人人心頭一個西施呀!平白又捱了一巴掌!欠踩的蠍子!五毒俱全!你爹沒教給你,不許欺負病人嗎!那賤人屬刺蝟的!這條命就是借閻王爺的!再掐斷你肉裡的骨!皇家的風水就是六畜興旺!一身狗血!別忘了算上我家婆姨的那隻窩!踹飛下去不就行了!餓死的蒼蠅也比蚊子有肉!借把利刃,收拾了你個賤人!你看我能值幾個錢?誰也別惹老孃!磨光光的殺豬刀!祖母,你這是雞眼呀!閒雜人等滾蛋!是她死還是別人死?那還是別人死吧。一府的疑難雜症!陳世美都該給鍘了!吃什麼也不吃虧!要錢是吧?來猜拳!五姨娘是內奸呀!陳世美都該給鍘了!撞鬼了?中邪了!他骨子裡就是個奸商!我要活出個人樣來!不是她的良人而是她的仇人?餓死的蒼蠅也比蚊子有肉!一根金針,一成錦瑟!一定保住我的手呀!人死冤魂不滅!這條命就是借閻王爺的!再放你兩碗血!你不能走!綠帽子與兒子哪個重要?不就是個私奔嗎,她就轟轟烈烈了!高唱着凱歌,熱血赴死?你是什麼鬼東西!大白天就砸門?你當這是鬼門關!犬女的爹是老犬!我就圖個開心逗兒!你爹沒教給你,不許欺負病人嗎!紅燒豬蹄還見個紅呢!這是見證奇蹟的時刻!其樂融融?有人告狀是這個樣子!婚姻就是兒戲!嫡姐反擊,我的血總算沒白流!弟弟和金鎖片長得一模一樣!哪來這麼多廢話!夫君,你專招那爛桃花!落地的鳳凰不如鴉!野豬也挑着軟柿子撞!我就看猴戲!你是比孔雀膽還毒的鬼東西!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燒!我這是玩,哪是縱狗咬人!引狼入室,自食惡果!你大爺的孝心!落地的鳳凰不如鴉!老鼠偷雞蛋還留個殼呢!你這麼傻,是不是缺心眼呀?你個老肥婆!活着我養!死了,我供她一世香火!不能相認!這菜作得差了些!你跑到這裡來幹什麼!我就圖個開心逗兒!你這麼傻,是不是缺心眼呀?站對了隊,姨娘生存之道!長在樹上的賊!沒臉沒皮!你指頭也沒怎麼樣呀!皇帝老兒宣旨讓她滾蛋的?我不嫌你有病!我有藥呢!四小鬼各自肚腸!你爹沒教給你,不許欺負病人嗎!真是太大意了!風波再起!綠帽子與兒子哪個重要?我的遺言就是對你說的!覺悟!江湖欠債要還的!我來探病了!妾當如意!丟塊肉耙子,任狗咬!賊心不死的大小姐誰是鳳凰誰是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