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進了採花賊!

轉瞬之間,那枚毒棋卻是變成一根金針朝向着他扎過來,冷冰冰的口氣卻着毒汁兒:“你他媽的給我起來,要裝醉滾回你那狐狸窩裡,對着那一窩狐狸精賣弄風情去!”

“唉——”簡太清腦中一陣刺痛,皺着眉頭,他緩緩的睜開眼睛,正對上了眼前那一雙不耐煩帶着魔魅的雙眼:“半黎兒,你有一千種辦法,可以叫醒我,爲什麼非要動針呢,唉,真是手毒心也毒,爺的頭都讓你刺疼了……”

“滾!”夏半黎連多餘的話都懶得再說半個字,看到他醒了,收起手上的金針,轉過目光,冷冷的轉過頭,看着竈臺上的藥鍋子,這一鍋藥也要熬好了,這隻狐狸最好識相點快滾,省得她火氣上來,直接把他餵了孔雀膽。

“唉——”簡太清長吁一聲,搖了搖頭腦子中清醒了些,站起身,這纔打量着四周,還是在記憶裡他暈過去的那個小廚房,一張方桌,兩把簡陋的座椅,他就是爬在那張座椅和方桌上,醉了這麼久嗎?

“這酒——”簡太清抿了抿乾燥的脣,看着夏半黎勾脣淺笑:“味道真不錯,再給我送一罈過去。”

“沒有了。”夏半黎站在藥鍋子前,專注的端着那鍋藥汁,隔着一層紗,把藥避出來,滿滿的一碗藥汁子,烏黑如墨,淡淡的藥香味在小廚房中散溢着。

聞着藥香,簡太清精神又是一振,腦子中還存着的那一點暈眩也消失了:“這是什麼藥方子?改日也給我配上一劑,半黎也爲我熬上一碗。”

“孔雀膽,千兩黃金一錢,王爺付足了錢,我就開方熬藥。”只怕你不敢喝。夏半黎冷着眼,一眨不眨的直視着他。

“孔雀膽嘛,真是一味好藥,本王連夾竹桃都不怕,還怕什麼孔雀膽?銀子就欠着你的,反正你這一味藥,也是趙大小姐善心相送的,就給我也補補身子吧。”簡七王爺從不是個按牌理出牌的人,他不只是沒退,反倒是笑着上前湊了湊,伸手就去拿藥碗。

“你就不怕毒死你!想死就早點說,也不用浪費了我的時間,把你弄清了。這孔雀膽,隔着水蒸氣也能入毒!”夏半黎白了他一眼,趕在他碰到藥碗前,先一步把藥碗拿起來,放在托盤上,向着旁邊一放。

“怕我中毒嗎?”簡太清挑着清亮的眉梢,勾脣笑着。

“怕你浪費了我的藥,孔雀膽多麼珍貴,浪費在你這老狐狸身上不是可惜!”夏半黎沒好氣的說,又是白了他一眼,心頭的氣悶翻滾不平。

簡七王爺也真是好脾氣,聽了她這話,不只是沒氣,反而哈哈一笑,伸了伸手臂,活動了一下,笑着說:“一醉風流,浮華千年,醉死了也醉得值得了,何必還小氣這一碗孔雀膽呢。”

夏半黎沒心思跟他再鬥嘴,她現在更想知道的是簡七王爺怎麼會出現在這大夫人的這間廚房裡,這可是大白天,又不是梨香院,簡七王爺也太大膽了!要是讓外人撞上,那可怎麼辦!

“說吧,你怎麼會找到這裡來?是來找我的?”夏半黎橫了一眼,打量着他。

“你那梨花醉可是味道濃郁的很,我只來得及佈置好了你要的人手,然後就醉了,所以——”簡太清無賴的一攤手,擺明的就是賴上了她的架式,笑着說:

“所以啦,你贈的酒讓我醉了,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也就只能再折回來找你解酒了。半黎兒,讓我猜猜,你是不是不想讓我走,所以才用梨花醉挽留我?連這院子裡的人都全撤走了,我可是大大方方就走進來了。你我真是心有靈犀,我正是不想走呢,還想再飲三百杯呢。”

夏半黎拿起手中的金針,向着他晃了晃,冷笑一聲:“我還真是捨不得你這麼走了,要不我再送你去陰曹地府轉一圈?那橋上的孟婆湯是最適合解酒了,保你飲而忘憂。”她這可真是搬起石頭砸到自己腳背上了。早知道給她又招來這麼個麻煩,哪會給這狐狸王爺喝什麼梨花醉,呸,一壺黃湯灌下去,讓他愛哪哪的吐去吧!

簡七王爺哧地又是一笑,正想張口說些什麼,突然間,窗外又是一

“咦——!有人!快來人呀!這裡有賊人!”窗戶突然就是一聲尖叫,聲音聽着像是趙晚晴身邊的大丫頭秋霜。

夏半黎心頭就是一緊,轉過頭側身站在窗戶邊上,看着那院子裡的秋霜,那一身素布花的衣服,衣領口處還有一個狼狗灰撲撲的腳印,她就站在院子裡,臉上帶着喜色,即不驚慌也不見擔心,反倒是一臉的期待等人來的表情。

“唉,你這人緣,真夠差的,連這小丫頭片子都盼着你招賊人——”簡太清站在她身後,單隻手扶在牆上,透過她肩膀看向院子裡的秋霜,眼中閃了閃,淡淡的笑意。

“哼,她何止是盼着我屋裡有賊,她更是盼着我這裡有採花賊!真不巧,我這人緣,就是這麼差,還真是讓她看到了,那賊偏巧就在這裡。”夏半黎橫了他一眼,向着一旁讓了一步,避開與他的接近。

“呵呵,半黎,我可是被你請來飲酒的客人,怎麼會是賊人呢?”簡太清面不改色,眼中閃過一道隱藏的冷意,淡淡的又是看了一眼那院中的秋霜。

“你怎麼不會?不請自入不是賊人是什麼?”夏半黎轉着眼眸白了他一眼,從容的提着前裙,坐在桌邊的椅子上,拿起一杯水飲了一口,每次跟他說話,她都是省費口水,這王爺真是難纏的主。

“只有千年做賊的,哪有千年防賊的,這鎮國公府防衛真嚴密,呵呵,專門盯着這小廚房裡被人偷,孔雀膽這價真夠貴的了,趙大小姐還要專門派個人盯着你,防着你偷吃——”簡太清搖了搖頭,悠閒的走過來,一臉遺憾的神色坐在她的面對,似笑非笑的看着夏半黎。

夏半黎看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杯子,沒說回話,這不是鎮國公府防衛的嚴密,也不是那孔雀膽的趙晚然早就算到她這有人,只是一個字來解釋,蒙!

就是蒙!這就是個她夏半黎自作孽,自食惡果。有因就有果,這就是天理循環。

簡太清也沒用她開口,接着說:“你不僅這人緣不好,連這運氣也夠差的。請我喝杯酒,請佛容易送佛難,給人送盒藥,送人容易請回來難。呵呵,難怪這趙大小姐要特別的看重你了,再派個人來瞧瞧究竟是怎麼回事了。半黎兒,你還真是個天生黴運。”

“簡七王爺,我運氣最差的就是遇上你,這纔是我沾上黴運的開始!”夏半黎瞪了他一眼,手中緊握着那隻水茶,壓制着自己火氣上來,向他好張狐狸笑臉就潑過去。

夏半黎低斂的眉眼一道厲色,簡太清這張嘴是欠抽了些,可他的話卻是事實,趙大小姐對她還真是看重。

剛剛在院子裡,當着左天藍的面,對她步步陷害還不夠,這一會又想。

院子裡,秋霜還在那裡高喊着,幸而早一刻,趙晚然己打這院子周圍的人都給打發的沒了人,秋霜這一高喊,一時之間,還真是沒有人出來聲援,急得她又是扯着喉嚨大喊着,她就堵房門口,緊張的看着這屋裡,生怕屋裡的簡太清又遛了一樣。

今天真是她的運氣呀!秋霜經不住就是心花怒放,眉角得意,終於到了她出頭得賞的時侯了!哈哈,大小姐讓她來廚房這裡,偷偷觀察一下,夏半黎是怎麼熬得藥,誰知道卻讓她抓到了夏半黎與男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秋霜人在院子裡,也沒看清楚那屋裡的男人是誰,只是隱約看到一個男人的輪廊,好似是趙全福,又有些不太像,管他的!只要是個男人,這就己經足夠了。

大小姐說了,只要抓到夏半黎與男人私處,就足夠定罪名了,這女子的閨名,就是一層窗戶紙罷了,只要鬧臭了名聲,抓住了把柄,誰還管你是不是真有私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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