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碧玉看着上官飛繃緊的臉龐,手差點一抖,她便強迫自己不要去看他。接下來便是消毒了,這消毒步驟可不簡單,不是將液體猛地潑上傷口,而是有極嚴謹的要求。
這毒,有劇烈的刺鼻味,李碧玉認得這毒,是由中原地帶傳來的,毒一入身體裡面,便像是地鼠鑽地洞般,直入骨,到了骨髓再跟着血液流淌,不出半天,中毒者定是七竅流血,再過半個時辰,便會死亡。
這毒和其他毒不同,很兇,雖散佈極快但也易找準需要清理的部位,其他毒一般都是先擴散再緩緩進入血液,而此毒恰恰不是如此。李碧玉手中有此毒的解藥,幸好她這裡有很多上官夕兒留下的解藥。
因爲配藥並不是容易的事情,若是現在配藥,按上官飛的的情況來說,等配好藥後,他的左胳膊就已經廢了。
他是幸運的。按照李碧玉的描述,少年將解藥遞給了她,綠色的液體在玻璃管中搖盪,蕩起一圈圈漣漪。
待李碧玉打開蓋子,便有濃郁的藥草清香自玻璃瓶中傳出。李碧玉從玻璃瓶中倒了部分藥液到茶杯裡,倒滿了一杯子。接着她用自制的棉籤沾着藥液,在上官飛的傷口處塗抹,上官飛只覺得原先火辣辣鑽心的疼痛感被一陣清涼緩緩撫平。
李碧玉睜大眼睛仔細地將藥液塗在有毒藥殘渣的肉上,很快解藥起效了,自傷口緩緩流出紫色液體,而原先有毒藥殘渣變得黑紫的肉此刻是正常的鮮紅。
就這麼將傷口處裡裡外外塗了個遍,然後李碧玉吩咐少年拿過藥草,她結果藥草後,先是將藥草浸在解藥中,藥草吸收很快,接着李碧玉用鑷子將藥草夾起,塞入傷口處,直到在外傷鋪了薄薄的一層,她才放下手中的鑷子。
接着她再次從少年手中接過藥草,但這一次的藥草和之前的不同,很柔軟,散發着乾燥的藥香氣息。李碧玉將這種藥草鋪在外層,然後用紗布將肩膀包紮了起來,接着打了個結。
接下來,她將上官飛捂着腰
的手移開,檢查腰部的傷口。腰部有大片的瘀血,且上面有個很明顯的馬蹄印記。
看來馬匹的勁頭不小啊,李碧玉心想道。這下有上官飛受得了,肩膀剛動完刀子,腰部看來也不會輕鬆到哪裡去。李碧玉檢查了一下,還好沒有傷到內部,這是這瘀血需要散的快,光靠她還不行啊……
她將少年叫到身邊,對他說道:“待會兒你來揉腰部的傷處,要用些力道,但不能太重,你還要看我的手勢,順着手勢揉。”接着她將一瓶藥酒遞給少年,讓少年將藥酒塗在掌心,要夠多藥酒,接下來便是將手掌心按在傷處,跟着李碧玉的手勢或重或輕地說道揉動。
要問上官飛現在有何感想,他心裡一陣叫囂:我一定會抓住那個傢伙的,將我今日所受的十倍還給他!
他的腰部先是傳來痛意,接着是熱度,熱度由溫過渡到炙熱,他覺得腰部的血似乎都在沸騰,當然這是誇張,只是那熱意並非夏日的豔陽天在身上灼傷的那種感覺,而是血液快速流動促動血液發燙。
少年在李碧玉的示範下,揉了一定的時間後,李碧玉便讓他停住了動作,此時少年的手掌心是通紅一片,也在發燙。
李碧玉對她說道:“這熱意過一會兒就會消散,接着是清涼的感覺,你等它散了熱意之後用我桌上那瓶透明的液體洗洗手,再用清水洗乾淨,這樣手就不會不舒服。”少年點頭應道:“我知道了。醫師,將軍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李碧玉看了眼正緩緩放鬆面部肌肉舒着氣的上官飛說道:“他的肩膀要一個月才能痊癒,而腰部則需要兩個星期。”
少年明瞭地點點頭,他和上官飛對視了一眼,便知道上官飛的意思。和他想的一樣,上官飛用眼神示意,將那個行刺的男子找出來,再等他處置。李碧玉將藥和醫療工具都收拾好後,她坐在病牀邊問已經洗好手的少年:“現在和我說說事情是怎麼一回事吧。”
少年看了眼上官飛,得到允許後,便一
五一十將當時的場景敘述了一遍。待少年話落,李碧玉看着上官飛,用手帕替他抹淨額頭上的汗珠說道:“這事,怕是又有人在背後使壞了。”
上官飛自是知道,他點頭說道:“這事情,很快就會查清的,我會將今日所受的全部奉還回去。”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李碧玉倒了杯水,接着扶起上官飛坐在牀上,將水遞給他說道:“這幾日,你便先養好傷,哪兒也別去,你肩膀上的藥,我會按時給你換,不要讓我找不到你人,知道了嗎?”
她看着上官飛點着頭,便又說道:“還有,你的傷沒痊癒之前,我們的婚事就先緩緩。”上官飛立即瞪大眼睛:“什麼!”
李碧玉看着他的神情忍俊不禁:“難道你想讓各位來客看着你扭着腰和我拜堂嗎?”上官飛還想說些什麼,李碧玉則先一步說道:“你要說什麼我都知道,這事就這麼定了,我會和祖母說的,吉日會另選一天。”
上官飛此時是異常憤怒,那個殺千刀的,竟然讓我的婚事推遲,一定要好好折磨他一番,以泄心頭之恨!他滿臉怒意心想道。
李碧玉則是將他的眉頭撫平後說道:“好啦,又不是不結婚,你啊,就好好養傷,傷好的快,也可以更快如你願啊!……”
上官飛鬱悶地說道:“我又要推遲當爹爹了。”李碧玉哭笑不得,原來他在意的是這事情,她嬌嗔道:“即使成婚過後,也沒這麼快有孩子啊,而且生孩子是要十月懷胎,相當於一年了,你啊,還要再過一年才能當爹爹!”
上官飛嘀咕道:“那也好歹是懷上了啊!……”李碧玉笑着用食指敲了一下他的額頭道:“你成日裡,腦子裡想的是不是除了當爹爹還是當爹爹?”上官飛握着她的手說道:“我這段時間想的是,娶你爲妻,然後等着當爹爹。”
李碧玉搖着頭拍了拍他的手,一臉止不住地笑意:“事到如今,你還是先養好傷再說吧!”上官飛聽到這句話後便又是一臉鬱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