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坐在雅間觀看的夕顏和司馬睿見此立即站了起來,夕顏匆匆出了雅間,往樓下跑去。
司馬睿轉身就要離開雅間,卻被軒轅念攔下。
“王爺,事已至此,接下來還得看王妃她自己,王爺你此時下去,只會給王妃添亂。”
事情尚未發展到最糟糕的地步,不過是散了玉冠,只要稍加掩飾就可以不着痕跡的瞞過去。
倘若他在這個時候出現,只會加重衆人心中的疑慮。司馬睿咬咬牙,只好坐下來。
眉頭緊鎖,擔憂的看着臺上的寧雪飛。臺上的評審同樣被這一幕所震驚,不可思議的看着“睿卿”。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寧雪飛愣愣的站着,不知該如何是好。
寧雪飛心裡深知自己必須冷靜下來,決不能讓人看出她的慌亂。
正當寧雪飛搜腸刮肚的想找個理由隨便把此事蓋過去時,吳鷺夕卻離開座位,向寧雪飛走去。
他若安靜的坐着還好,他越是靠近寧雪飛心裡越是忐忑,生怕他認出自己就是那日他庭院中所遇女子。
吳鷺夕來到寧雪飛的跟前,衆人皆不明白他的意圖,就在衆人猜測不斷時。
他卻蹲下身子拾起地上的玉冠,送到寧雪飛手中。
“睿卿公子想必不善於打理自己的髮絲,本公子也時常如此,下次注意一些就好。”
自古以來,家中稍有錢財的公子都有婢女專門照顧着生活起居,梳髮這些事情都是他人代勞。
自己哪裡懂得打理,出遠門的人一般極少會帶婢女隨行,自己打理長髮,難免出差錯。
吳鷺夕這個理由說的一本正經,在場的人大多如此,經他這麼一解釋,自是理解寧雪飛的“難處”。
“吳公子說的是,是在下失禮,此類事情在下不會讓它再發生第二回。”
既然吳鷺夕給她找了個臺階下,她爲何不承了這個順水人情。
寧雪飛轉身踏上臺階,逃也似的消失在衆人的視野。
剛纔的小插曲並不影響人們的興致,茶會依舊如火如荼的進行。
事情得以圓滿解決,在後*臺乾着急的夕顏和睿王皆鬆了口氣。
寧雪飛加快行走的步伐,直到背後灼灼的目光消失,才發覺自己不知何時出了一身冷汗。
夕顏上前扶住寧雪飛,感覺到她的身體在微微顫抖,突然發生那樣的事,縱然是寧雪飛都難以不爲所動。
“公子,你沒事吧?”
沒有了臺上的壓力,寧雪飛失去支撐的雙腿直髮軟,好在有夕顏扶着,不然就要一頭栽在地上。
“沒事,只是有些無力,快扶我回雅間。”
夕顏扶着寧雪飛快速回到雅間,直到坐下,寧雪飛才長舒一口氣,方纔事發突然,好在有驚無險。
將手中玉冠置於桌面之上,盯着玉冠看得出神。
“公子,你先坐好,幫你把頭髮束好。”夕顏從包袱中拿出木梳,要爲寧雪飛梳頭,卻被寧雪飛將手按住。
“不必,找一條髮帶來,隨便束起髮尾就好,至於這玉冠,先將其收
好。”
夕顏並未多想,點頭應了一聲便專心翻找包袱去了。
找了半天,只是找到一條簡陋的麻繩,還是用來捆綁花葉用的。
寧雪飛並不介意,接過纖細的麻繩,乾脆利落的束在髮尾。
換了個髮型,整個人的形象從先前的俊朗瀟灑到溫潤如玉,咋一看頗像出自書香門第的公子。
“公子,依我看來,以你的容貌,哪怕生爲男兒身,都會有男子爲你的容貌傾倒。”
夕顏望着寧雪飛的絕美容貌嘖嘖稱歎,寧雪飛身着女裝有沉魚落雁之姿,身着男裝有丰神俊朗之貌。
除了若初公子,真沒多少人長的如此禍國殃民,男女老少通殺。
“你這丫頭,怎麼什麼時候都沒個正經。小小年紀,大言不慚,讓人聽去看你還有什麼臉面見人。”
寧雪飛對夕顏的言行舉止有時真是又好笑又好氣,女孩子家家,什麼話都說的出來。
也不知雲若初是如何教導她的,淨會胡言亂語。好在人前她知道收斂,不然寧雪飛可不敢帶着她隨處走。
“小的說的句句屬實,纔不是胡言亂語。”
夕顏煞有其事的揚起頭,神情格外認真堅定,寧雪飛到口的話,又給吞了回去。
“殿下您看,剛纔那位睿卿公子,與我們一位故人有些相似,一時半會卻又想不起來,殿下可有印象。”
睿卿公子散發之時,一瞬間歷月凡覺得他的面容有些面熟,奈何想不起來像誰。
“恩?有嗎?本宮怎麼不覺得,是你多心了吧。”
太子並不覺得與那睿卿面熟,倒是覺得他方纔玉冠散落時,感到一抹驚豔。
分明是男子,卻擁有如此風情,真是難得。歷月凡看了一眼太子,並沒有繼續把這個話題繼續下去。
好不容易等到茶會初審結束,幾位評審前往獨立的單間探討入圍的競選者。
一刻鐘過後,劉管家再次回到臺上,掃了一眼席位。
“經過六位評審的深入探討,參與茶會比試者三十人,入圍者二十人,以下由鄙人宣讀入圍者名單。”
參加茶會的篩選分位五次,前兩次皆是篩去十人,再是六人,然後便是最後一決勝負的比試。
茶會將會進行四天,四天時間到底如何運用,還得看比試者自己酌情安排。
“李世華,袁莊凜,睿卿……”過初審的名單中有睿卿的名字,寧雪飛本人並不感到意外。
茶花的別出心裁,加上它獨特的味道,以此過初審綽綽有餘。
寧雪飛開始收拾東西,茶會散場之後她得儘快去到睿王身邊,她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與他說。
“最後一位是董歸……”董歸的名字在寧雪飛的腦海裡一閃而過,董歸什麼時候進行了茶會比試?
她連董歸的人影都沒有看到,入選名單裡怎麼會出現他的名字?
“夕顏,你可有看到董公子參加茶會比試?”
從頭到尾董歸都沒有動靜,他是什麼時候參加茶會比試,她竟毫不知情。
“在公子前兩位
進行比試的便是董歸公子,不過那時公子你那時不知在想什麼,所以並沒有看到。”
寧雪飛臉一抽,是她走神的原因以至於沒有看到董歸的茶道展示。
真是奇怪,剛纔她在臺上時怎麼沒有看到董歸的身影。
劉管家一宣佈茶會第一場結束時,寧雪飛就迫不及待的衝出雅間,往睿王的雅間走去。
上樓時與柳家的人擦肩而過,柳纖纖與柳柔無比曖昧的眼神落在寧雪飛身上,讓寧雪飛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推開睿王雅間的門,睿王正靜坐在雅間內,分明特地在這裡等着寧雪飛前來。
“我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與你說,不過這裡魚龍混雜,我們還是找個安靜的地方從長計議爲好。”
此時茶樓內人來人往,無數雙眼睛和無數對耳朵看着聽着。
開口說的每一句話都有可能被人聽去,哪怕是不經意間的一個動作,都會被人看去。
“吳家的人在外面等着,我們接觸太過密切會引起他人懷疑,你且先回去,今夜我自會去尋你。”
盈玉定早早等在茶樓門口,茶會已經結束,寧雪飛若不盡快離開茶樓,難免落人話柄,惹人懷疑。
其中利害關係寧雪飛自然明白,不再多說廢話,乾脆得離開雅間。
如睿王所說,盈玉早已在茶樓外等候多時。寧雪飛對盈玉點點頭,便上了馬車。
“公子,現在想來奴婢才覺得奇怪。公子頭上的發冠奴婢分明束得死緊,怎會沒由來的輕易鬆開。”
那時候事發突然,夕顏的注意力集中在寧雪飛的身上,卻忘了這回事兒。
自己梳理髮絲不比杜秋梳的好看,遇上覆雜一些的,夕顏壓根不會。
但是要論梳男子那些簡單的頭髮,夕顏可是十拿九穩的。
曾經爲了能幫雲若初梳好頭髮,夕顏不分晝夜的苦苦練習過。
爲寧雪飛梳髮時,正是因爲擔心髮髻會鬆開,束的比平時還要緊上幾分,沒可能會鬆開。
“你說的沒錯,此事確實是有人有意而爲之,我轉身那一剎那,有人用銀針將我頭上的玉冠擊落。”
甩出銀針時,對方並未透露他的氣息所在,動作可謂十分迅速,說是快準狠並無不妥。
內力的一放一收不過呼吸之間,讓人無法察覺他的位置所在。
茶樓裡寧雪飛認識的人不少,可真正知道她是誰的人不多。
董歸固然不會做對她不利的事,從歷月凡與太子的反應來看,根本沒有看出她的真面目。
至於柳家,更沒有可能。會是誰如此猖狂,敢在衆目睽睽之下對她動手。
“銀針!”夕顏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有些大,連忙將聲音壓低,望了一眼車簾。
“從頭到尾奴婢都看着公子,並未發現任何異常,怎會是銀針。”
寧雪飛也覺得奇怪,從擊落玉冠瞬間感覺來看,確實是銀針錯不了。
離開時寧雪飛特地尋找一番,卻沒有看到銀針的蹤影,銀針突然出現,卻又在剎那之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