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肆虐在樹林中,過高的樹被風折斷,寧雪飛等人躲避的樹算不上高這才避過一劫。置身於狂風中,看着被風折斷的樹枝從眼前飛過不知被卷向何處寧雪飛就有些毛骨悚然,她未必見得比那些樹幹重多少,被風捲走她的小命可就如那些枝葉一般。脆弱的只是一折,就斷了。風來的快去的也快,只是持續了一盞茶的時間,三個人感覺足足過去好幾個時辰,就怕再過久一點,他們藉以躲避的樹木會被連根拔起。
風平息下來後,周圍高的樹木倒的七七八八,寧雪飛等人的頭髮被吹得凌亂不堪。這些風像是無意中產生,沒有任何人控制氣流肆意向周圍擴散。龍族最擅長興風作浪,故而人們把龍族奉爲雨神,剛纔的風除了紅樓,寧雪飛想不出其他原因會產生這麼大的風。“在這裡等着不是辦法,我們要不要去尋找散發出氣味的源頭,或許能夠找到什麼和紅樓有關的事情?”
雖是詢問睿王他二人,寧雪飛東西已經收拾好,兩人對視一眼,只得跟上寧雪飛。多虧了那場突如其來的風,颳倒了不少樹木,樹枝交錯疊在一起,只要不在上邊跑跳,就不用擔心會踩到沼澤中去。以他們三人的能力,走在上頭幾乎是平步青雲。既然森林是圍繞沂水中央生長,他們進森林後只需直走,就可到達沂水中央。他們越往前走,繞在鼻翼的血腥味就越發濃重,他們心裡就越篤定他們距沂水距離越近。
在森林中走走停停過了半天時間,中午的太陽開始向西邊而去,越是往前走,周圍的樹木就越少並且相對於剛進來時看到的那些矮了不少,樹是少了,地面的沼澤地反而多了起來,沼澤地上幾乎都有一層手指深的水在上頭,落在樹枝上,能夠感覺到樹的晃動,所以每次的躍起落下,寧雪飛的心都提着。
直到看到不遠處的光點時,寧雪飛才如釋重負,總算要到了!
血流成河向來是在戰場上對戰況慘烈的描述,血把大地染紅,從地上踩過,腳下便染上了鮮紅的血。爲了描述戰場上的殘忍,人們將那個場面比喻爲血流成河。今日,寧雪飛算是看到了什麼叫做真正的血流成河。順着森林盡頭的光點走去直到出了森林,他們看到的不是清澈見底的河水,森林中央有一片看不到邊際的湖,波光粼粼的湖水不斷向前流動着,如此場景本應該十分怡人。
泛着波光的水卻是紅色的,鮮血的紅擴散在整個湖面,寧雪飛吃驚的捂住嘴,濃郁的血腥味撲鼻而來,寧雪飛把頭轉向一邊吐的天昏地暗。睿王與雲若初對視一眼,撅起好看的劍眉,沂水的邊緣上鋪滿了鵝卵石,被血水掩蓋,看不清鵝卵石原本的顏色。雲若初沉吸一口氣,從樹枝上躍下立在湖水邊緣的鵝卵石灘上,雲若初動作突然,睿王沒來得及拉住他,人就已經先一步跳了下去。
寧雪飛剛吐完,回過頭就見雲若初往下跳,大腦直接當機,她嘔吐那會發生了什麼事?前面的樹林因爲沂水洪水氾濫,遍地沼澤,不借助樹枝爲支點,根本就無法穿過那片森林。更不用說不知被水浸泡了多久的底面,下面的
淤泥有多軟無人知曉。寧雪飛與睿王凝神屏息,手中都已扯下準備救他的樹藤。奇怪的是雲若初落在鵝卵石灘上後並沒有陷下去,而且底下十分踏實,沒有任何的不安之感。
血水衝過雲若初的雙腳,雪白的鞋被血水染紅,雲若初乾脆把鞋脫下來放在邊上,在這裡有沒有鞋穿着都無關緊要,這裡就沒有一塊地方沒有水,穿着鞋反而會造成不必要的麻煩,倒不如脫了來的輕鬆。“這塊石灘上安全的很,不會陷下去,你們脫下鞋放在一邊下來,既然是上古龍族居住的地方,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龍族雖離開此地,但是龍宮還在,待我們找到龍宮,我堅信可以找到紅樓。”
沂水這片地這麼大,龍宮定健在湖水之中,龍族就算能夠上天入地,他們居住的地方定有進出的出入口。他們繞着沂水的邊緣走上一圈,相信總能夠找到什麼線索。不過以沂水的看不到邊的寬度來看,要走完不是一時半會能夠完成的事情。寧雪飛和睿王小心翼翼的下到水中,冰涼的水沖刷寧雪飛的腳丫,只要想到這水中混了血,寧雪飛就覺得反胃的很。“你們說,這些血是哪裡來的?從我們聞到血腥味開始,不過半天的時間,是什麼能在一天時間裡流這麼多血,又是什麼讓它流了那麼多血?”
這裡的一切都太不正常,龍族居住的地方本該是和仙境差不多的地方,怎麼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昨夜莫名其妙的震動,正午時的颶風,再到之後無端傳來的血腥味,他們沒到達這裡時發生了什麼事?“這件事情十有八九與紅樓脫不開干係,看來他是被什麼麻煩纏上,我們還是儘快找到他,看看我們有什麼可以幫的上他的地方。”
睿王說的言之有理,寧雪飛贊同的點了點頭,三人攤着水緩緩向前走着,沒穿着鞋,腳下的鵝卵石滑膩不說,胳的腳有些疼。睿王與雲若初是男兒身,赤腳練武是常有之事,不必寧雪飛細皮嫩肉,加上有內力護着,腳下的鵝卵石對於他們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因爲腳實在疼的厲害,寧雪飛走幾步就停一下,把他們的速度拉了好長一段。爲此她感到非常抱歉,可是別無他法,疼起來根本無法向前再走,哪怕一步。
一開始寧雪飛提着衣襬向前走,最後發現一直提着衣襬不是個事情,乾脆置之不理。三人沒有再說話,靜默的往前走着,寧雪飛覺得心臟忽然劇烈跳動一下,心臟劇烈的跳動帶來的窒息感直擊寧雪飛大腦皮層,不過只是一瞬間,心慌的感覺便不再有。寧雪飛捂着胸口停下,沒聽到身後的腳步聲,走在前頭的兩個人跟着停了下來。回頭看到寧雪飛上氣不接下氣的捂着胸口站在後面,以爲她是累了。
“實在走不動的話我們就上樹枝上休息片刻,畢竟沂水這麼大,我們一時半會無法走完這段路程,天就要黑了,前頭正好有一顆高樹,我們暫且在那裡休息一晚。”雲若初最喜歡的便是這裡的大大樹,粗一些的枝幹有兩個人的身形那麼大,便於行人休息。距離沂水近的大樹沒有多少,他們得學會利用這裡的地形,不然找不到可以棲息的大樹,就得在
水上不斷的向前走,那得什麼時候纔是個頭。
寧雪飛臉色微白的搖了搖頭,擡頭向遠處水面看去。“方纔我感覺到了修靈珠的氣息,雖然只是一瞬,但我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修靈珠內靈力的波動,而且就在不遠處。爲了防患於未然,我們把手頭上的修靈珠送往柳家,以此避過了柳家一段時間的糾纏,可是修靈珠本有一對,我們只得到一顆,另一顆在誰的手中,相信你們都知道,我擔心那個人也在沂水,並且已經和紅樓碰上面。”
紅樓忽然想回來沂水,和離司脫不開關係。寧雪飛一直很想見見紅樓口中的離司,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紅樓體內的另一個自己封印解開之後,他不能夠接近修靈珠,裡面的靈力會與他體內的靈力產生衝擊,對他壓制體內的另一個自己可謂十分不利。以此可以確定,紅樓絕不會把修靈珠帶在自己身邊,更何況他哪裡來的修靈珠。修靈珠靈力的波動不同尋常寧雪飛可以肯定,離司就在沂水的某個地方。
“什麼?那麼說昨晚的震動,突然出現的狂風,還有這些血水……”發生種種奇怪的現象彷彿和紅樓息息相關……寧雪飛面色凝重的點了點頭,靈力的波動是從湖中央傳來,可是沂水的水域這麼寬,以他們的能力,要到達沂水中央根本就難如登天。寧雪飛無力的靠在樹幹上,一側長出來的樹幹劃過寧雪飛的臉頰,火辣辣的疼痛從臉頰上傳來,寧雪飛煩躁的扯下纖細的樹枝,惱火的向水面扔過去。樹枝浮在水面上,隨着水流向前漂去。
看着隨波逐流的樹枝,寧雪飛忽而激動無比的從樹枝上站起來,站起來太快,險些從旁邊摔了下去,好在被睿王眼疾手快拉回懷裡。昨日寧雪飛摔下去,可是在他的心裡造成了不小的陰影,下意識時時刻刻注意着寧雪飛的每一個動作。有時候寧雪飛總是咋咋呼呼的,可把人嚇的不輕,就不能稍微沉穩一些。寧雪飛掙開睿王的手,指着不遠處的水面激動的說不出話來。“有什麼話你說就是,首先你得先讓自己冷靜下來。”
睿王頗爲無語的拍了拍寧雪飛的背,怕她激動起來被自己的唾沫給噎着。“既然我們的輕功一時無法到達沂水中央部位,爲何我們不能就地取材,把纖細些的樹枝砍下來做成木筏,如此一來我們只需像划船一般,劃到水中央去就是。”寧雪飛高興的都快手舞足蹈,睿王想了想,覺得這個法子可行,雲若初向來順着寧雪飛的意思,自然沒有什麼意見。
寧雪飛說做就做,立即裡開始把附近差不多長短的樹枝折下來,用劍把樹枝削平,再用樹藤把樹枝綁在一起,爲了能夠容下三人,特地把木筏做的大一些,做好木筏後,找來兩條相對較長的樹枝作爲船槳。三人合力把船槳推到水域深一些的地方,才坐上去划動船槳,木筏本就輕盈,只需兩個划船的人好生配合着,就能夠以最快的速度向沂水中央進發。做好竹筏後太陽已經完全落下,寧雪飛取了樹藤做成燈籠的形狀,把火摺子點燃放在中間,掛在木筏的前頭,儼然成了引路明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