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吟一睜開眼睛,就看見一張戴着面具的臉出現在他的眼前,想起墨瑾玄毫不留情的那一劍,他的心裡還有幾分後怕。感覺到後背一陣鑽心的疼痛,他忍不住悶哼出聲。
慕嫣兒看着風吟因爲疼痛而皺起的眉頭,大半個心倒是放了下來,既然有痛感,說明脊椎神經沒有在那一劍中被破壞,砍他一劍的那個人一定是個高手,所以他才只是流血過多,肺腑等關鍵部位都沒怎麼受傷。
疼痛讓風吟的意識徹底清醒了過來,他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這裡像是普通人家的客房,難道自己是被人救了?那眼前帶着戴着面具的人便是他的救命恩人了?想到這裡,他有些虛弱的開了口:“在下風吟,多謝相救。”
慕嫣兒面帶笑容的擺了擺手:“不客氣不客氣。”這些客套話她不需要,爲了救他,她又要背上一次“夜不歸宿”的風流名聲了,只能祈禱皇宮裡面的人不要對她這個落魄公主太過關注……現在只有黃金才能撫慰她受傷的小心靈了。
殺手的直覺,令風吟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他打量着眼前的這個女子,她聽到他的名字,眼中並沒有驚訝的神色,說明她並不是武林中人,但是觀察她的舉動,利落中帶着幾分瀟灑,倒是有幾分俠風。想到這裡,他帶着幾分謹慎問道:“姑娘,請問我現在在哪裡?”
聽得風吟這樣問,慕嫣兒有些吃驚的長大了嘴,沒聽說過後背受傷會導致失憶的啊,難道他是故意裝傻想賴掉她的一百兩黃金,她探尋的看着風吟,開口問道:“你還記得你叫什麼嗎?”
風吟歎了口氣,原本以爲她與其他女子不同,卻沒想到是個傻的:“姑娘,剛纔我已經說過了,在下風吟。”
“你渾身是血的來到了我們醫館,說如果我救了你的話,給我一百兩黃金。”看風吟思維正常,並不像是大腦有什麼損傷的樣子,慕嫣兒如是說道。
慕嫣兒的話,喚起了風吟的一絲記憶,他的確是撐着最後一點力氣找到了一個醫館,那麼說來,這裡其實是醫館?眼前的女子救他就是爲了那一百兩黃金?
看着風吟似乎回憶起來的樣子,慕嫣兒說道:“你後背被砍了一劍你知道吧?如果不及時縫合感染什麼的就麻煩了。”其實那一劍雖然深,但是很有技巧的避開了肺腑和幾個大的血管,所以只是看着嚴重罷了。
風吟看着慕嫣兒頗有幾分表功的意思,卻也不說破,待到慕嫣兒一直引申到這個傷口如果沒有她的治療就會危及到他下半身的幸福的時候,他忍無可忍的開了口:“我沒錢。”
慕嫣兒“激情四射”的引申瞬間被打斷,她怒視着眼前的男人,聽說過吃霸王餐的,可是沒見過看霸王病的,可是她針也縫了,消毒也消了,總不能拆了線趕他走吧?
她想說些什麼,可是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停了好半天才道:“我看你那把劍值幾個錢,你把劍留下,以後拿金子來贖吧。”
風吟很乾脆的拒絕了她:“不行,身爲一個殺手,我手中的劍就是我的命。”
“要是我沒有救你你現在就真的是沒命了。”慕嫣兒沒好氣的回答道:“你人死了還不知道誰把你的劍撿走了呢。”
面前這個男人,就算是殺手也肯定是隻有三腳貓功夫的殺手,不然怎麼會被人砍了一劍?肯定是功夫不到家,想到這裡,慕嫣兒有些刻薄的說道:“沒那個功夫就不要學別人擺殺手的譜,要保住賤,也要先保住命才行。”
慕嫣兒的話,讓風吟又生氣又好笑,誰能想到他風吟——江湖上數一數二的殺手,現在因爲沒有一百兩黃金,在一個破舊的醫館裡面被一個醫女這樣奚落,這可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看風吟臉色不好,慕嫣兒也沒有再說下去,雖然他那點三腳貓的功夫對付別人不行,但是對付他們醫館的人還是綽綽有餘的,唉,自己等了一天,就招了這麼個瘟神回來:“你既然不願意給我你的劍,那你總有點值錢的東西吧,不然你讓你朋友來贖你也行。”總不能讓她白忙活一場吧,上次救了凌浩雲好歹還從柔妃那裡敲了一千兩黃金,可是現在連答應好的一百兩黃金都收不到,這可真是同傷不同價。
風吟思索了片刻,從懷裡拿出了一個玉雕成的麒麟,那玉的質地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甚至可以說是廉價,放在市場上估計連問的人都沒有,但是由於收藏的人很是珍視,所以那玉上倒是帶了幾分積年的光澤,他頓了一頓,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將玉麒麟交到了慕嫣兒手上:“你拿着這個麒麟去找瑾王,我差你的錢你問他要。”
聽得風吟提到墨瑾玄,慕嫣兒手一抖差點將玉麒麟砸到地上,這東凌皇城怎麼比個家屬院還小,在哪裡都能遇見有着彎彎繞繞關係的熟人,她瞥了一眼風吟不悅的神色,小心翼翼的問道:“你和墨瑾玄什麼關係啊?”
風吟看了一眼慕嫣兒,這個女人真是太奇怪了,普通老百姓要是能得見皇室的人一次,無一不是萬分激動,而墨瑾玄雖然不是東凌的皇室,但也屬於地位比較高的那一羣人,更何況他素來以俊美聞名四國,是不少姑娘的春閨夢裡人,而看她剛纔的表現,就算說不上是對墨瑾玄厭惡萬分,也至少是避如蛇蠍的,莫不是她和墨瑾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想到這裡,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墨瑾玄砍他一劍的仇,不如就從這個醫女身上討回來?
懷着這個念頭,風吟又仔仔細細的將慕嫣兒打量了一遍,雖然她戴着面具看到長相,可是僅僅憑藉她窈窕的身材和小巧圓潤的下巴,就可以斷定眼前的女子定然是個美人,原來墨瑾玄好這一口,看着慕嫣兒,風吟心裡有了幾分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