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雲作爲這次征戰的先鋒官,自然走在最前面。開戰之前,他就叮囑屬下,只要碰到真心願降的,還有琉璃國的百姓,一律不得傷害無辜。
再加上風月和三江在琉璃城內裡應外合,更是讓獨孤雲帶領的東信兵勢如破竹。
很快第二天的琉璃城就遍地插滿了東信大旗。琉璃國的百姓本就對從東信叛逃來的司徒月和司徒明兩姐弟不滿。若不是他們俘虜了琉璃王,任誰也不會高興他們私自帶着叛軍來到琉璃。
再加上聽說這次領着東信兵來琉璃的正是琉璃聖女,琉璃的百姓心裡面還不知道有多高興。等司徒明和司徒月的士兵一被俘虜,滿城的老百姓反倒夾道歡迎。
沐春陽便在這歡迎聲中進了琉璃城。
“主子,看樣子大局已定!風月大人的義軍以及琉璃書院的那些義士已經與東信的大軍裡應外合。只是……那司徒明還下落不明!”火鳳在外面打探了一圈,把得來的消息立刻向沐春陽彙報。
沐春陽微微蹙眉,又低聲問道:“那琉璃王呢?有沒有他的消息?”
“還沒有!”火鳳答道。
沐春陽眉間一緊,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那個卑鄙小人不必擔憂!三江哥已經派人去尋他,我也叫了四海四處打探,只要一有消息便會通知我!”獨孤雲安慰沐春陽道。
沐春陽倒是不擔心那司徒明會怎樣,一隻沒有爪子的狗,再怎麼猖狂也掀不起什麼大波浪?只是琉璃王是如今琉璃國之主,若是他有什麼三長兩短,只怕這琉璃國會飄搖欲動。到時候再給東魁抓到個空子,又將琉璃操控到自己手中,豈不是讓琉璃國陷於水深火熱之中?
春陽本就對琉璃懷着一份愧疚,上一世自己誤信他人,竟然爲了情郎把族人、國家出賣。這一世怎麼也要將琉璃國在自己手中好好守護。
“春春,你在想什麼?可還是爲琉璃國所擔憂?你放心,我已周密部署。即便東信大軍直逼琉璃,我在暗處部署的人馬也可以在一天之內把他們逼退!”獨孤雲說着這話時,眼神裡面帶着少有的果敢。
沐春陽的被獨孤雲的話一驚,原以爲東信大軍進琉璃城後可能會起歹念,卻聽到獨孤雲信誓旦旦的話語。沒想到平常看他一番全然不在意的模樣,卻原來竟然是成竹在胸。
想來上次在犀草國突襲而來的黑衣人,恐怕也是他的精密部署吧。自己一直以爲那人只是個玩世不恭的紈絝子弟,卻原來竟然早就另有打算,居然一直把衆人瞞了過去。
沐春陽望向獨孤雲的眼神帶着少許的驚喜與欽佩。獨孤雲玩味的看着沐春陽,心中多多少少有些得意。
哼哼,春春,不要用那麼曖昧的眼神看着我!我會陶醉的!
就在獨孤雲美滋滋的看着沐春陽的同時,旁邊的司徒輝大人不高興起來。
哼!我家王妃豈是他人可以隨便覬覦的?你這小白臉,盯着我家王妃看半天,想幹什麼?
氣不過的司徒輝大人索性站在獨孤雲面前,專門擋住獨孤雲的視線。
哼,叫你看我家王妃!叫你看我家王
妃!就不讓你看,就不讓你看……
沐春陽不知道這兩人大眼瞪小眼的在幹什麼,她只是剛剛聽獨孤雲說已經早有安排,一時心中安慰了許多。
這時,一個東信士兵來到沐春陽的跟前通報。“稟報王妃,琉璃王被司徒明押至邊境處!”
沐春陽冷哼一聲,“說曹操曹操便到!我正等着他的消息呢!”
她吩咐一聲火鳳,“走!我們瞧瞧他去!”
……
琉璃城幾裡外的邊關哨卡旁。司徒明手握着一把短刀,架在琉璃王越辛的脖子上。
“你們統統別過來,否則,我就讓你們的大王血濺當場!”司徒明大聲的說道。
他的臉現在早已是一團黑死之氣,因爲驚恐不安和徹夜未眠臉上已經扭曲變形。兩隻眼睛已經充滿血絲,裡面盡是惶惶不安的神情。
左右兩邊的琉璃士兵本想上前偷襲,卻被狗急跳牆、拼死掙扎司徒明一刀劈傷。頓時,沒有人再敢靠前。
“不想死的就退下去!”司徒明已經走投無路,顛狂至極。
旁邊的人都不得不一一退後。沐春陽和獨孤雲這時走了過來。
“司徒明,你已經沒有退路可走!若是放下琉璃王,我可保你留一具全屍!”獨孤雲望着司徒明,冷冷說道。
“哼!你以爲我會相信你的鬼話麼!今天我若是死在這裡,就讓你們的大王隨我去陪葬!”司徒明披散着頭髮,紅着眼惡狠狠的說。
“不要呀!春陽,你一定要救救本王呀!”琉璃王越辛哭喪着臉,幾乎哭出聲來,全沒有半點一國君王的樣子。
沐春陽皺着眉頭,呵斥道:“司徒明,你的手下人已經全部被擒;你的左膀右臂也都悉數歸降;與你蛇鼠一窩的司徒月也一命嗚呼;現如今你是一個東信的叛徒,琉璃的罪人,世人的眼中釘。無論你逃到哪裡,走到何處,都是死路一條!聰明的還是乖乖束手就擒!”
司徒明一見來人是沐春陽,眼中的神情一變。他,對這個女人既愛又恨。愛她無論什麼時候都是那麼機智過人,勝人一籌。恨自己枉費一番心機,到頭在她的面前卻像一個傻瓜一樣,總是敗在她的手下。這個女人,他註定得不到,但也不會讓其他人得到。而連自己費盡心機都得不到的女人,他終究會親手把她毀掉!
司徒明此時陰鷙的臉上嘴角一勾,冰冷一笑。“沐春陽,若想救下你們的王,就用你自己的命來換!”
“你做夢!還是趕快受死吧!”獨孤雲一聽司徒明的話,勃然大怒。
卻被沐春陽一把按住,不讓他上前。
“春……春陽,救……救我!”司徒明刀下的琉璃王越辛此時身體已經抖得如同篩糠一般,泣不成聲。生怕下一秒就成爲司徒明的刀下亡魂。
沐春陽給獨孤雲使了個眼色,獨孤雲便收斂了幾分怒氣。他知道沐春陽從來不打沒把握的仗,若是她胸有成竹,肯定是對此事十分有把握。
“司徒明,我們說好!我若是過去代替琉璃王,你可一定要放人!”沐春陽厲聲說道。
司徒明冷哼一聲,
“這個,自然!”
沐春陽一步一步慢慢向對方走去,她的眼睛注視着司徒明的一舉一動。手在自己長長的衣袖中摸索着,幾枚細如牛毛般的捻花針被自己按在拇指和食指間。這些針雖然沒有啐過毒,可是隻要使用得精準,一樣可以在秒秒鐘內取人性命。
就在沐春陽的步子就快挪到司徒明的身前,司徒明突然拿腳用力一踹,一把把越辛踢到一邊。正當他打算把沐春陽抓過來時,沐春陽手中的捻花針左右開弓,一枚正好擊中司徒明手中的短刀。只聽“咣噹”一聲,司徒明的手一顫,短刀落地。另一枚捻花針正好擊中司徒明的雙眼。頓時,他慘叫一聲,雙手捂着眼睛,整個人癱倒在地上。
司徒明負傷倒地,依舊不依不饒。揮舞着手臂,用力亂抓,想抓住躲在旁邊的沐春陽。
“沐春陽,你個賤人!我就是死也不會放過你!”
說是遲,那是快。獨孤雲手執彎弓,長箭一射,正好射中司徒明的心臟。
一箭穿心,司徒明口吐鮮血,眼中竟是惶恐和不捨,最後一頭栽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這個男人,沐春陽上一世愛了他一輩子,也恨了他一輩子。因爲他,自己揹負了一世的罵名;因爲他,自己背井離鄉,還連累族人;因爲他,師傅慘死,小妹枉死,最後連自己都被刺面、車裂,身首異處。沐春陽以爲自己對這個人的恨尤如刀劍刻骨,恨入骨髓。
可是,當今天這個男人真的在自己面前慘烈的死去時,心裡面卻出奇的平靜。一直以爲,愛一個人可以愛到滲透肌膚,浸入血液。恨一個人也可以刻骨銘心,永世不忘。可是對這樣一個自己前世愛恨交織的男人,現在卻沒有半點感覺,就如同看着一個陌生人在自己面前悄然死去一般。
獨孤雲朝司徒明的屍體上唾棄一聲:“該死!”
沐春陽扶起被剛剛一幕嚇得瑟瑟發抖的琉璃王越辛,安慰了幾句。可是越辛卻因爲緊張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一場大戰終於化爲無形。若不是沐春陽和三江設計得好,讓司徒明中計,又讓風月裡應外合,才讓這場琉璃國和東信國之間的戰爭兵不血刃而平息。
戰事之後,琉璃王越辛因爲受驚而一直臥病不起。沐春陽藉機向他透露了越辛的真實身份。越辛又驚又喜,他本就不喜歡當這個擔驚受怕的琉璃王,聽說認回了一個侄兒,倒是萌生了退位的打算。可是,獨孤雲卻不肯輕易即位,只道再過一陣子再說。
沐春陽覺得奇怪,便問道:“你爲琉璃國做了這麼多打算。又是暗中謀劃,又是準備兵馬,又是訓練死士,你敢說你沒有想當這琉璃王的打算?”
獨孤雲輕輕笑道:“我若是想當這琉璃王,什麼時候都可以當。可是,光我一個人登上皇位有什麼意思?我還要有人陪着我一同即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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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春陽臉一紅,知道獨孤雲說的是自己。嬌羞道:“誰要陪着你一同即位?你不當這琉璃王便不當唄!”
“春春,我若爲王,你若不是我的王后,這琉璃王我做得也沒有意思!春春,你永遠是我的王后!”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