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學院開學以後,緊張而有序的學習生活便又拉開了序幕。沐春陽也是天天在學堂內出出進進、樂此不疲。
今天上的課是李儒夫子教的藥理課。李儒也曾是琉璃書院的學生,不幸的是他正是琉璃學院的第三類學生。李儒早年也算是才華橫溢,只可惜他爲人固執死板,不夠圓滑,所以沒能在朝中任職。他醫術高明,卻不肯爲了錢財委身於各家醫館藥鋪,只得在琉璃書院教書爲生。
沐春陽走進學堂,找好位置坐下來。卻見身後迎來一張久違的笑臉,正是獨孤雲。
“陽陽,沒想到你也喜歡上李夫子的藥理課呀!”一邊說着,一邊伸過來一張笑得正燦爛的俊臉。
沐春陽沒時間欣賞美色,只是在心中暗自責怪那些琴音閣梧桐樹上的馬蜂,爲何如此不濟,竟沒有把傢伙給叮成豬頭,真是太遺憾了!想想以後的日子裡還要被此人纏上,沐春陽就覺得有幾分頭疼。
師傅,爲何挑選一個如此不濟的自薦生要我關照?沐春陽想想就搖頭。
說話間獨孤雲就由沐春陽身後改坐在了她旁邊,還一幅和沐春陽很熟很熟的模樣。其實他這種自然熟的品格還是有好處的,才幾天時間他就和這一屆的自薦生混得挺熟。這琉璃書院有多少夫子,哪個夫子的課最好混,哪個夫子最嚴厲,他都打聽個七七八八。
和通過考試入選的考生不
同,這些自薦生沒有自視清高、恃才傲物的品性,倒多了幾分爽直的稟性。雖有些貪玩,卻也有趣。
“咳咳咳!”一個鬍鬚斑白的老者走了進來,神情嚴肅,正是李儒夫子。在他旁邊站着捧着一大包藥草的杜春芳,她雖穿着學院長袍,卻也精神。眉目清秀,雙眸清澈,帶着幾分清傲之氣,身上還有幾分出身名門世家的威儀。
因爲杜春芳不是新生,按院規歷屆學生要爲書院夫子做事,一是爲了體現尊師重教之情,二是減輕一部分夫子的壓力。
杜春芳雖要幫李儒夫子,卻也不能耽誤功課,進到學堂之後,將手中的藥草包放下,便找了一處位置坐下。眼睛卻從沐春陽身上悄悄滑過,眼神中帶着幾分戾氣。
夫子清了清嗓子,開始講解草藥的一些藥性。課講到一半,有些學生就有些疲憊,甚至有人已經偷偷睡着了。
李儒掃視一眼臺下,用戒尺在臺案上敲了敲,“現在開始提問。誰知道四氣五味是哪四氣?哪五味?”
李儒手執一柄戒尺,負手於身後,慢慢走到獨孤雲身邊。只見獨孤雲一手託着下巴,雙目緊閉。神情悠然的獨孤公子早已同莊周不知道去哪裡夢蝶去了,哪裡曉得夫子正立於身旁。
李儒皺一皺眉,拿着戒尺在獨孤雲的桌上重重地敲了幾下。
獨孤雲被吵醒,還沒有來得及揉揉睡意朦朧的睡
眼,就換上了一張燦爛的笑臉,笑意昂然的望向李儒。
“你說說,草藥中的四氣五味是哪四氣,哪五味?”
獨孤雲睜着一雙墨黑的眼睛盯着李儒看了一會兒,抓了抓後腦勺,似是想了片刻,然後一本正經的回答:“不知道!”
話音剛落,學堂裡傳來一陣鬨笑聲。特別是那些自薦生,全都被獨孤雲那幅樣子逗樂了。
李儒蹙一蹙眉,捻一捻鬍鬚,搖着頭說:“朽木不可雕矣!”
他又用戒尺指了指坐在獨孤雲身邊的沐春陽。“你來說!”
沐春陽站起身來,不緊不慢的回答:“四氣,就是指藥性中的寒、熱、溫、涼四種藥性。五味,就是藥草中的辛、甘、酸、苦、鹹五種不同的滋味。”
李儒點了點頭,對沐春陽的回答頗爲滿意。又問了一句,“你可知道藥草中哪些寒性藥草可與熱性藥草一起配藥?”
沐春陽思索片刻,笑着回答:“學生以爲任何寒性藥草都不宜與熱性藥草搭配。”
“哦?”李儒聽到沐春陽的答案,意外之餘更多的是驚訝。
“哼!真是胡言亂語!天下草藥如此之多,性寒的草藥沒有上千,也有數百。如果都不能與性熱草藥搭配,天下豈不是沒有可以食用的草藥?”插嘴的正是坐在自己位置上的杜春芳,她一臉的鄙視,話語裡帶着幾分嘲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