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祥道:“早知道自己的妹妹是這樣一副尊榮,我當然是會顧忌一下翼王府的形象的。”
啥意思?這是在暗示她爬樹的行爲有損翼王府的形象嗎?
東方珞噌的站了起來,“你欺負我!我告訴母妃去!”
夏祥笑的得意,“你敢嗎?你敢把你爬樹的事也告訴母妃嗎?”
東方珞邪邪的勾起嘴角,“誰說我不敢?”
腳下用力,猛踩枝幹鰥。
殘存在葉子間的雨水,便噼裡啪啦的落了下去。
夏祥縮着脖子,大叫着跑了開去。
東方珞就咯咯地笑了起來。
笑的太得意了,便樂極生悲,腳下一滑,便開始了自由落體運動。
不過,她也沒有太擔心,知道有某人在,自己不會摔的很慘。
這下子夏祥大笑開了,“妹妹,你這樣子主動對男人投懷送抱,就不怕母妃知道嗎?”
話音沒落,就見從地上飛起一個被咬慘了的梨子,直衝着夏祥的臉面飛去。
夏祥連忙跑跳着躲開,“你居然用對付嘉怡的招數對付我!小心下次我可不幫你了啊!長話短說啊!我去望風!”
東方珞就在鍾凌風的懷裡樂了,敢情那夏祥只是鍾凌風想見她拉上的幌子啊!
東方珞伸手,摸向他的脖子後面。
鍾凌風瞬間挺直了脊背,然後趕緊將懷裡的人兒放下。脣語道:“幹什麼?”
東方珞笑彎了眉眼,“好奇你的定力啊!剛纔樹上落雨,落到了你的脖子裡,你都絲毫不動的。”
一絲苦笑就爬上了鍾凌風的嘴角,迄今爲止,唯一能破壞他的定力也就只有一個她了。
想起上次在月照湖的望月樓前,她失魂落魄的離開,心就一直就抽痛着。
看着她內心的掙扎,不是他不想幫她,而是不能幫她。
有些困惑,她必須自己走出來。
還以爲她會糾結很久,卻沒想到那麼快就若無其事了起來。
是真的想明白了走出來了?
還是強壓在了心底?
可既然對於上次的事,她不主動提,那他也暫且揭過吧!
鍾凌風拉過她的小賊手,在上面寫道:“住的可還習慣?”
東方珞立馬皺了小臉,“我若說不習慣,你能現在帶我離開嗎?”
鍾凌風寫道:“現在還不是時候!在你及笄之前,都要住在這裡。翼王府是規矩最少的了,人也少。”
這就是他把她塞到翼王府的原因嗎?
因爲翼王妃不會拘着她的性子,更因爲翼王府人口簡單,便沒有那些個勾心鬥角。
她這葉浮萍,總得找個落腳的地方。
而權衡再三,翼王府就成了最適合的所在。
東方珞想着,眼中不禁涌起水霧,一下子撲到了他的懷裡。
一切的一切,他都爲她考慮到了。叫她如何不感動?
鍾凌風一愣,手臂猛的收緊。
心也就跟着抽疼,把小丫頭扔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裡,他也不想的!卻是目前對她來說最好的選擇了。
從昨日她被接到翼王府開始,就開始了寢食難安。
她吃的可飽?睡的可香?會不會因爲受不了束縛而想要逃走?
明知道他選中的丫頭是有着超強適應力的,卻還是管不住的胡思亂想。
所以,纔會鬼使神差的跑了來,哪怕見不到她的人,也想要離她近一點兒,探聽一下她的消息。
沒想到來了之後,看到的是她踢着腿,坐在樹上吃梨的情景。
剛想鬆一口氣,她這主動投懷送抱,又一下子讓他心裡沒了底。
他的手輕輕的撫摸上了她的秀髮,禁不住嘆了口氣。
東方珞在他的嘆息中回神,從他的懷抱中擡頭,問:“爲何要到我及笄之後才能帶我走?”
鍾凌風在她的手心寫道:“因爲那個時候,你就長大了。”
“然後呢?”東方珞歪着腦袋看他。
鍾凌風扯動嘴角,“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帶你走了!”
東方珞眨眨眼睛,“怎樣的光明正大?”
鍾凌風寫道:“八擡大轎!”
東方珞的俏臉瞬間紅透。話說到這份上,她若還聽不懂,那可就笨到家了。
想要抽回被他握着的手,卻根本就是徒勞的掙扎。
東方珞突然停止了動作,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愣愣的問道:“明天,該不會賜婚吧?”
鍾凌風擡手,笑着輕點她的鼻頭。
東方珞扭頭,嘟了小嘴,“告訴我,我這個翼王府大小姐的身份裡,除了私人感情,有沒有朝堂的算計在裡面?”
鍾凌風斂了笑,目光緊緊的鎖住她,然後輕輕的點了點頭。
小心的
觀察着東方珞的神情,提防着她突然跳起來咬他。
沒想到東方珞卻是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居然還露出了一個淺淡的笑容。“謝謝你如此坦白!我懂了!”
鍾凌風卻皺了眉頭,寫道:“你懂什麼了?”
東方珞道:“就是我用這個身份闖了禍,翼王府不用爲我兜着,因爲上位者也未必會降罪於我。誰讓現在,需要我這麼個人物存在呢!”
鍾凌風哭笑不得,他的小丫頭想法就是跟常人不一樣啊!
他寫道:“沒有人喜歡被利用的!”
東方珞無所謂的聳聳肩,“處在這個關係鏈上,誰不被誰利用?你怎麼又知道,自己此刻不是正被人利用着呢?何況,在這件事上,我也沒有吃虧啊!畢竟,翼王府大小姐的身份地位,那可也是高高在上的。”
鍾凌風擡手捏捏她的腮。
好像比以前胖些了。
他知道,以她的聰明,就算他不承認,也是會想到的。
與其那樣,還不如自己招認的好。
還以爲她知道後,難免又會鬧彆扭,卻沒想到竟是這樣的豁然。
看來,她的彆扭只是針對他啊!
想到她前幾天的彆扭,就禁不住翹起了嘴角。
東方珞的小手,就也爬上了他的腮,用力的捏了一下,“我不吃虧的!”
鍾凌風就笑的渾身顫抖了出來。
“明天,你來嗎?”東方珞抿了脣問。
鍾凌風雙眸閃着亮光的看着她,輕輕的搖了搖頭。
東方珞嘆了口氣,“我就知道!你一向不喜歡熱鬧的!”
鍾凌風脣語道:“你希望我來嗎?”
東方珞伸手摸向他的下巴,刺刺的,癢癢的,“你就不怕又跟賞荷會那次那樣出事嗎?”
“誰敢!”夏祥走了過來。
東方珞從鍾凌風身前就跳了開去。
鍾凌風就衝着夏祥橫眉冷對。
夏祥笑,“珞兒的丫鬟找來了,被我支向水榭那邊了。這種事,我能不來說一聲嗎?”
東方珞道:“我還正想問哥哥呢!晟兒是被誰推下水的?此事過去了一個月了,應該有定論了吧?”
夏祥的笑容倏然間凍結,“你可知什麼是死無對證?”
“哦!”東方珞並不覺得意外,“應該是騰親王府的下人吧!而且人也已經死了。”
夏祥道:“晟兒並不是一般的孩子,你應該看出來了吧?”
東方珞點頭,“看得出來,他是個早慧的孩子。只是不知,比起某人當年來,如何呀?”
說着斜睨了鍾凌風一眼。
夏祥撇嘴道:“像某人那種怪胎,千年不遇。”
東方珞點頭,“我明白了,晟兒應該是百年不遇的那一種。”
被稱爲怪胎的某人,麪皮再也繃不住,笑了起來。
夏祥嘆口氣,“珞兒,你現在要搞清楚身份。你是我妹妹,出了嫁也不許胳膊肘往外拐。”
東方珞用力的點頭,“謝哥哥提醒!我對於自己的新身份還真是不太適應。”
夏祥也就笑了起來。
東方珞道:“晟兒可是清楚的記得有人推了他一把?”
夏祥蹙眉,點頭。“但現在,卻只能將案子定義爲是晟兒自己失足落水。”
東方珞道:“那個推人的人,不會也被定義爲畏罪自殺吧?”
夏祥道:“有些事情可以暫且過去!”
東方珞聽明白了,現在還不好撕破臉。
暫且過去,不代表永遠過去。
事情的掀開,還需要一個契機。
東方珞就猛的看向鍾凌風,“你是不是在布什麼局?”
鍾凌風瞳孔一縮,定定的看着她。
夏祥打着哈哈,擋在鍾凌風面前,道:“他一個不問世事的人,能布什麼局?”
東方珞咬一下脣,“你剛纔說了,他是千年不遇的!”
夏祥笑得有些牽強,“他的才能都在琴棋書畫上。”
東方珞歪頭,看向他身後的鐘凌風,“娶我,爲何要等到我及笄?”
夏祥清清嗓子,“珞兒!你現在好歹是翼王府的大小姐了,注意形象!注意形象啊!咱不能上杆子急着嫁人吧?再者說了,這大衍朝的女子,哪個不是及笄以後嫁人的?”
東方珞不接話,只顧盯着鍾凌風看。
鍾凌風就在這種執着的瞪視中,稍稍的點了點頭。
東方珞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轉身就走。“白鷺,走了!餓了!”
夏祥錯愕的大喊:“珞兒,你就這麼走了?”
東方珞腳步一停,頭也不回的道:“哥哥,告訴你身後的男人。你妹妹我,現在可是翼王府的大小姐,再也不是從前乏人問津的小災星了。他再聰明,也
得留住自己的命才行。否則,他前腳把自己搭進去,我後腳就嫁給別人。反正,我現在可是香餑餑!”
夏祥轉身衝着鍾凌風一攤手,“你聽到了吧!是不是不用我轉達了?”
鍾凌風卻只顧盯着那個小身影消失在拐角處。
夏祥道:“你也別難受!有些人的性子天生涼薄,對誰都這樣,不止是對你!”
鍾凌風卻突然扯動嘴角,笑了起來。
夏祥就直接傻眼了。
這一個發狠,一個發癡,究竟在捉的什麼迷藏?
東方珞帶着白鷺去了水榭。
沒想到溫萱敏居然也在。
還以爲是爲了等她而來,卻原來是在看下人們安排桌子。
溫萱敏道:“丫鬟都等你很久了!可是在園子裡迷路了?我剛嫁過來的時候,也是經常進去出不來的。”
東方珞笑笑,“這裡也要宴客嗎?”
她其實是有着極強的方向感的,以前在山裡採藥,還像還沒有過迷路找不到惠濟庵別院的。
溫萱敏道:“男客來的不會很多,所以,前殿足夠用。女眷自然是不會少的,後殿那裡若是安排不下,母妃的意思,可以把小姐們請到這裡來。”
東方珞心中的警鐘大鳴,“不會讓我待客吧?”
溫萱敏道:“賞荷會上,看你天不怕地不怕的,明天你是主人,還怕招待幾個客人嗎?”
東方珞皺了小臉,“我就是怕自己這不管不顧的性子,把所有人都給得罪跑了啊!”
溫萱敏笑,“看把你給愁得!自然不會讓你單獨待客了,你明天只負責貌美如花就好了。”
小米端了托盤過來,“小姐,廚房裡新出的點心!您先嚐嘗!”
東方珞看看托盤上的三個碟子,分別盛着綠的、黃的、白的點心,不禁嚥了咽口水。
但看看自己的小髒手,還是忍住了。“我去水邊洗洗手啊!”
剛下了雨,水有些渾濁。
東方珞看着這樣的水面,不禁有些眼暈。
洗了兩把手,趕緊起身。
因爲起的太急了,眼前一黑。
挪動腳步想要站穩腳跟,卻不想雨後的地面有些溼軟,腳下一滑,身子更加的不穩。
“姑娘!”白鷺伸手搶救,卻只是擦着了東方珞的衣邊。
只聽撲通一聲,東方珞整個的人就栽進了湖裡。
緊接着又是撲通一聲,白鷺也跟着跳了進去。
水榭裡的人自然是聞到了動靜,溫萱敏驚呼着不顧形象的提裙跑了過來。
白鷺已經將東方珞從水裡拖了出來。
東方珞意識還是清醒的,跪在岸邊吐水。
溫萱敏花容失色,驚喊道:“珞兒------”
只是沒等她靠近,眼前白影子一閃,東方珞的身邊就多了一個人。
隨後趕過來的夏祥,一把扶住了溫萱敏因緊急停住有些不穩的身子。問道:“怎麼回事?”
這話問出了鍾凌風的心聲。
鍾凌風蹲在東方珞的身邊,看她渾身溼透,雙手握拳,拼命擠壓着自己的胃。
眉頭不由得打結,心更是一陣強過一陣的痛着。
東方珞終於吐完,歪頭衝着他,露出蒼白的笑,“翼王府的湖水,真心不好喝!”
鍾凌風猛的打橫抱起她,擡腳就走。
夏祥大喊:“趕緊給風爺帶路,送去明珠小閣。”
溫萱敏此刻已經回神,吩咐道:“對對!衣服溼了,得趕緊換下來才行,不然可是會生病的。小米,趕緊跑回去吩咐熱水。”
又吩咐自己的大丫鬟,“柔和,你趕緊去廚房吩咐煮薑湯水。”
鍾凌風卻已經抱着人健步如飛的走遠。
大米在前面小跑着帶路。
東方珞被他這麼抱着顛簸,登即覺得頭更暈了。
“鍾凌風!”她虛弱的喊,手抓着他胸前的衣襟。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不舒服,鍾凌風的腳步就慢了下來,看着她蒼白的臉色,忍不住將自己的臉凝固成了千年寒玉。
東方珞輕嘆,“我剛纔在水底,好像看到哥哥了!”
鍾凌風的腳步一停。
東方珞道:“哥哥還是七歲時的樣子,跟文真長得很像呢!他在水底向我招手呢!”
鍾凌風就覺得渾身的汗毛,根根都豎了起來。
東方珞擡手,去夠他的眉毛。“別皺!會變醜的!”
鍾凌風繼續擡腳往前走。
自認爲給出了一個安撫的笑,卻不知,落在東方珞眼裡,卻是比哭還難看。
東方珞勉強扯動嘴角,“鍾凌風!他們既然能請你佈局,說明你是個胸中有謀略的人!”
鍾凌風無奈的嘆氣,脣語道:“省點兒力氣!”
東方珞搖搖頭,“趁着我還有力氣,讓我把話說完。你既然那麼厲害,能幫我一個忙嗎?”
鍾凌風更緊的將她箍在懷裡。
東方珞道:“我最近流年不利,一沾府裡的池塘就有災。想來,是我哥哥的陰魂不散,回來找我了。你替我把害死他的兇手找出來啊!”
話說到這份上,登時就有種陰森森的感覺。
鍾凌風的身心都開始發毛了。
他能不答應嗎?
發生了這種事,縱使她不說,他也會去揭開十年前舊事的真相的。
那是她心中的魔怔,縱使當時她只有四歲,可事情的陰暗面卻潛伏在了她的體內。
時不時的跑出來,擾亂她的心神。
鍾凌風重重的點了點頭。
明珠小閣近在眼前了。
尚嬤嬤早得了信,黑着一張臉站在門口。
因東方珞被抱進來,丫鬟們就開始了有條不紊的忙活。
洗澡水準備好了,鍾凌風這纔將人放下。
東方珞回頭張望,“白鷺呢?”
白鷺就趕緊走上前,滿臉愧疚的道:“奴婢該死!沒照顧好姑娘!”
東方珞搖搖頭,“是你救了我!你也渾身都溼了,趕緊換身衣服去!”
白鷺咬着脣,“奴婢健壯的很,不礙事!讓奴婢守着姑娘吧!”
“去!”東方珞有氣無力道,“病了,還怎麼伺候我?”
尚嬤嬤冷冷的道:“小姐說了!趕緊去吧!”
白鷺這才順從着去了。
洗澡水很快準備好了,東方珞就被桃紅和杏黃兩人攙扶進了淨房。
東方珞走到門前,還不忘回頭衝着鍾凌風淺淺一笑。
鍾凌風知道她這是在安撫他的心,可他的心卻揪的更緊了。
夏祥和溫萱敏隨後趕了過來。
夏祥拍拍鍾凌風的肩膀,“人沒事就好!別想多了!”
鍾凌風卻如同木頭般站着不動。
翼王妃風風火火的趕了過來,進了院門,看着一院子的人,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道:“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主子掉水裡去了,你們怎麼不一個個跟着都跳進去?珞兒若是有個什麼!看本妃怎麼收拾你們!”
夏祥陪着笑,道:“母妃息怒!此事誰都不想的!”
翼王妃惡狠狠的就瞪了過來,夏祥就瑟縮了一下,決定還是閉嘴不說話的好。
翼王妃的目光就從夏祥的身上移到了鍾凌風的臉上,“這是閨閣小姐的居處,是你們兩個大男人能來的地方嗎?”
夏祥就趕緊拉了鍾凌風離開,“走吧!去我那裡下棋去!我這個妹妹是個命硬的,閻王親自來了都帶不走的。”
翼王妃一聽,就急了,拔下頭上的簪子就朝着夏祥的背砸去,“臭小子!你不說話,能憋死啊!”
夏祥大喊一聲“娘矣!”拉着鍾凌風就消失在了院門口。
“母妃息怒!”溫萱敏親自跑去撿了回來,親自幫翼王妃插好。“相公他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說珞妹妹吉人自有天相。”
淨房的門咿呀一聲開了。
桃紅和杏黃從裡面出來,站到了門外。
翼王妃一看,臉就拉了下來,人一下子就衝到了門口。
“幾個人在裡面伺候?”
桃紅福了福身子,道:“姑娘洗澡的時候,從來不讓人伺候的。”
“沒人伺候?”翼王妃英眉一挑。
尚嬤嬤跟過來道:“胡鬧!怎麼能讓主子自己洗澡!那還要你們這些丫鬟做社麼吃?”
杏黃小聲回話道:“姑娘害羞!”
尚嬤嬤道:“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小姐剛剛落水,定是元氣大傷,哪還能自己洗澡?”
翼王妃道:“本妃進去!本妃是她的母親,女兒在母親面前是不需要害羞的。”
桃紅和杏黃就趕緊開門,就聽裡面傳來了撲通一聲。
翼王妃就趕緊衝了進去。
桃紅杏黃和尚嬤嬤也都跟了進去。
木製的寬大的澡盆裡,根本沒有腦袋露出來。
桃紅杏黃異口同聲的驚呼,然後一起伸手到木盆裡,將人給撈了出來。
東方珞這次卻再也不是清醒的了。
後園,離着明珠小閣最近的八角亭。
夏祥坐着,鍾凌風卻是站在亭邊。
夏祥玩着棋子,道:“下一盤,靜靜心,如何?”
鍾凌風卻站着不動。
夏祥嘆了口氣,道:“若是在兩個月前,有人如果告訴我,忠王府的凌風公子會爲某個女子牽腸掛肚,我一定會以爲那是天下最大的笑話!可如今,看着你這個樣子,誰還能笑得出來呢?”
鍾凌風只是回頭看了他一眼。
夏祥
道:“若不是爲了她,你也不會想着要出山吧?”
他終於確定自己完全是在自言自語,便趕緊閉了嘴巴,只剩下嘆息了。
小丫鬟跑了來,鍾凌風這纔有了動作,從亭口閃了開來。
夏祥起身,問道:“那邊如何了?”
小丫鬟道:“已經派人去裕豐堂請時大夫了!”
夏祥看看鐘凌風瞬間打結的眉頭,道:“我母妃就是這個樣!芝麻大的事,也會整成西瓜那麼大。你放心!肯定沒什麼事,不過是請時大夫來走個過場而已。”
鍾凌風抿着脣,背在身後的手緊緊的攥拳。
夏祥看向小丫鬟,“還有什麼情況?”
小丫鬟道:“小姐房裡的丫鬟全都跪在院子裡,王妃發了很大的脾氣。”
夏祥一攤手,“你看吧!母妃就是這麼大驚小怪的。懲罰一下丫鬟,估計一會兒就過去了。”
擺擺手,小丫鬟立刻退了下去。
夏祥回到石桌旁,“現在可有心情陪我下棋了吧?”
鍾凌風這才走過去坐下,手卻沒有伸向棋子,而是抱臂看向夏祥。
夏祥在他的盯視中,眼皮就跳了一下,“幹嗎?別用那麼憤恨的眼神看我啊!你要恨,就恨那個湖。有本事找人將湖填平啊!”
鍾凌風這纔將手伸向棋子,不是一枚一枚的捏,而是一抓一大把。然後在棋盤上擺出了兩個字。
夏祥眯了眼睛,“你確定?時機到了嗎?”
鍾凌風冷笑。
亭子裡就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相公!”聲音突兀的響起。
夏祥回神,臉上還有些茫然。擡眼望去,就看到了溫萱敏急匆匆而來。
鍾凌風就噌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如臨大敵般渾身戒備。
夏祥瞅他一眼,“你至於嗎?”
伸手將棋盤上“收網”兩個字打亂。
溫萱敏就進了亭子。
鍾凌風避嫌的退到了亭子的最裡面。
夏祥慢悠悠的起身,“怎麼了?莫非母妃那裡又出什麼幺蛾子了?”
溫萱敏一臉的焦急道:“你快去勸勸吧!明天的認親宴,母妃堅持要取消了。”
夏祥蹙眉,“風都放出去了,怎麼能說取消就取消呢?她這是又鬧的哪一齣?”
溫萱敏看一眼鍾凌風,道:“珞兒這一暈過去,母妃是真的着急了。妾身嫁進來這麼久了,還第一次見她發這麼大火呢!”
夏祥也看向鍾凌風,“從水裡撈上來的時候,不是還好端端的嗎?怎麼突然就暈倒了呢?”
某人的臉一直都很白,但從來沒像現在這樣白的嚇人過吧!
溫萱敏道:“就是洗澡的時候,突然暈倒在澡盆裡了。”
鍾凌風擡腳就往亭外走。
“喂!喂!”夏祥追上去兩步喊,“你這樣衝過去,我母妃不會讓你見她的!”
鍾凌風卻反而越走越快了。
夏祥無奈的搖頭嘆息,“珞兒怎麼樣了?可是醒轉了?”
溫萱敏點點頭,“妾身出來的時候,剛被一個叫桃紅的丫鬟掐人中掐醒了。”
夏祥再擡眼望去,哪還有半個人影。“那傢伙!光聽個開頭,耐着心多少聽聽後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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