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十二章不眠之夜(一)

晨晨在衆人感激的目光中爬上了馬車,剛剛坐定,提着馬鞭的中年男子卻去而復返。晨晨有些緊張的探起身,心中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雪夫人請晨晨姑娘。”中年男子客氣的說道。

晨晨從車上爬下來,心裡嘀咕着,雪夫人也來了?面上還是裝做和善的點着頭:“多謝,我馬上就過去。”男子隨着晨晨拔開人羣向前面走去。果然在街角處停着一輛豪華的馬車,侍女鶯兒站在車門邊,逍遙侯騎在高頭大馬上等在車前。

看到晨晨走來,鶯兒手腳麻利的打開車門,雪夫人有些蒼白的面容從門裡面探出身來。

“雪夫人你要去哪裡?”晨晨怯怯的問道。幾天的不辭而別,她還是有些心虛。

雪夫人熱情的向她伸出修長的手拉着她鑽進了馬車,坐在雪夫人身邊,晨晨有些尷尬的解釋着:“夫人,這幾天,我……”

雪夫人淡然的答道:“姑娘與那位先生的事情處理好了嗎?”

雪夫人不會認爲我是與唐繼名私會去了吧?晨晨馬上搖搖頭,辯解着:“夫人,您誤會了,我回清水集只是想取回一件東西,這件東西對我真的很重要,她是我娘留給我的唯一信物。”想到那個可恨加可憐的筆,她的眼睛不禁紅了起來。

“哦,是我錯怪了晨晨姑娘。姑娘不要見怪。”雪夫人臉上的表情緩和了許多。

晨晨見馬車向城外駛去,不解的問道:“夫人,我們去哪裡?”

雪夫人拉過晨晨的手放在膝蓋上:“去忘憂谷。”忘憂谷是哪裡,晨晨在心裡問道。

馬車一路向前,出了城門一直向西直走了數個時辰也未作停留,晨晨無聊的坐在馬車上,看着沿途的風景漸漸向後退去。隨着地勢的起伏,一片丘陵地勢出現在了眼前,路邊的風景也變得更加有層次起來。馬車繼續前行,中間稍作停留,直走到將近傍晚時分,前面纔出現了一片連綿的羣山。一條山道盤旋着依山而上,綠色的植物中點綴着各種的花草在山間,更顯風光旖旎。逍遙侯與被稱爲徐總管的中年男子騎馬走在前面,沿着一條林陰小路一路向前,直走到夕陽西下,纔來到一處山坳處。遠遠的便看到了數間茅屋座落在一塊突起的巨大岩石之上,岩石平坦光滑,象人工打磨過一樣,樹林中繁花似錦,點綴在茅屋左右,一條清澈的溪水緩緩的從巨形岩石下流過,斜下的夕陽將茅屋暈染成了淡淡的紅色,一架小小的木橋將茅屋與外界相連。在距茅屋的不遠處,一個別致的草亭由數個曲曲折折的木橋相連通向茅屋。

好漂亮的一幅寫意山水畫,晨晨興奮的從車中跳了下來,躍過停在木橋邊的逍遙侯二人奔上了木橋。

“好漂亮的地方。”她不禁感嘆着。

逍遙侯從馬上跳了下來,走到車前,體貼的將雪夫人從車上抱了下來。晨晨回身看到這一幕,不禁心生豔羨,逍遙侯看似威嚴,沒想到這麼的浪漫體貼。

“徐總管,拿着我的貼子去拜見聖手神醫俞先生,就說本侯求見。”逍遙侯威嚴的聲音傳到晨晨的耳中。

這裡住的人是聖手神醫?原來世外高人真的喜歡隱居在深山裡。晨晨走到逍遙侯面前,輕聲問道:“侯爺,我可以隨徐總管一起進去嗎?”

逍遙侯凌厲的目樂掠過晨晨有些忐忑的臉上,輕輕的點點頭。晨晨歡快的向徐總管追去。

徐總管二人剛走進院中,一個稚嫩的聲音從屋中傳來:“是誰這麼大膽,竟敢擅闖忘憂谷。”隨着話音,兩個清秀的小童子從屋中走了出來。

晨晨站在徐總管身後,好奇的打量着兩個小童子,只見他們也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都穿着同色的衣袍,樣子相差無幾,肉嘟嘟的臉上帶着與年齡不相稱的嚴肅,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帶着警惕看着院中的二人。

徐總管馬上向二位小童拱手說道:“逍遙侯攜家眷特來拜見俞錦程先生。”

兩個小童相互對望了一眼,冷聲回答道:“這裡沒有俞錦程這個人,幾位請回吧。”

晨晨進前一步,走到徐總管身側,小聲問道:“徐總管,這裡真的有一個聖手神醫俞錦程嗎?”看到徐總管篤定的表情,晨晨拋給他一句:“看我的。”

她走到兩個小童面前,笑靨如花的說道:“二位小朋友,我猜那位俞先生一定是你們的父親是嗎?”

兩個小童聽到她的話,同時反駁道:“不對,他是我們師傅。”他們自覺失言,雙雙用手掩住了嘴巴。

“哦,原來是你們師傅啊,看來你師傅就是那位俞先生嘍?”晨晨打趣道。

“不對,他不是我們師傅,我師傅不是他。”兩個小童語無論次的說着。

晨晨被他們逗得開懷的笑了起來:“兩位小朋友,看來你師傅必定是個無賴小人,惹了許多麻煩,才躲在這不敢見人,不然怎麼不敢承認自己是誰呢。”晨晨帶着得意的表情,回身向徐總管望去,卻看到徐總管讚賞的目光。

“這位姑娘果然道行深,我這兩個不成器的徒兒,哪裡是姑娘的對手,哈哈哈。”隨着笑聲,一個清瘦的素衣老者已不知何時站在了茅屋門口,老者鶴髮童顏,仙風道骨氣質斐然。

晨晨馬上向老者深鞠一躬,大聲說道:“先生醫者仁心,理當懸壺濟世。雖隱居深山,理應體諒病人之苦。”她有些小得意自己對文言文的把握。

俞錦程不由得再次朗聲大笑起來:“這是誰家的女娃,口材甚佳,說得老夫心有愧意。請問姑娘是如何理解醫者之道”

想考我?晨晨略一思索,大聲回答道:“醫者,應擅於思考,勤於學習,強化醫術,解病人與苦難。道者通指的是做爲醫者的品質,既然選擇了學醫,就要有一顆仁慈的心,不解病人之苦,只顧一己之私者,還是不要學醫的好,免得浪費了資源,也負了別人的一片信任。”

“這位姑娘果然是敏思才佳,說得老夫要無臉見人嘍。”在俞錦程爽朗的笑聲中,晨晨主動退到了徐總管身後。徐總管馬上進前幾步,朗聲說道:“在下逍遙侯府總管帶侯爺來拜見俞先生。”

老者有些疑惑的問道:“老夫與侯爺多年未見,難道侯爺有不舒服之處?”他低聲吩咐兩個小童將外面的衆人迎進茅屋,晨晨一直在打量着這個有些仙氣的老人。原來他與逍遙侯早就認識,既然認識,爲何不痛快出來相見。晨晨心裡帶着疑問,卻又不便提出。

“託俞先生的福,侯爺一向勤於武術,身體很好。倒是雪夫人一向身體不好,這幾日更是疲勞乏力,不思飲食。”晨晨聽到二人的對話,心中不禁有些心虛,雪夫人不會是被自己氣病了吧。

吃過晚飯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晨晨獨自一個人在茅屋附近轉了轉,在涼亭在停留了一會兒,感受着清涼的晚風,心中很是愜意。想起晚飯時,俞先生向自己提出的一些醫術上的問題,自己雖然只有理論,也免強答得滴水不露,這個小老頭還真是幽默可愛。

一輪明月正從東方升起,一片銀光將茅屋籠罩其中,晨晨不由得感嘆,如果要她隱居在此,她也一定不會考慮什麼懸壺濟世,看來今天自己譏諷俞先生實在有些過份。她在曲折的木橋上走動着,欣賞着夜色中的美景。卻猛然發現後面的山壁上似有人影一閃,晨晨不由得心中一陣緊張,也許是自己開花眼了,她在心中安慰着自己,卻已無心在賞玩。

回到茅屋中。俞先生正爲雪夫人診脈。逍遙侯與徐總管卻不在屋中,只有兩個侍女守在一邊,她不邊打擾俞先生,悄悄的溜到雪夫人身旁。晨晨一直覺得雪夫人面色不太正常,但一時也拿不準她到底是何病因,見俞先生將手搭在

雪夫人脈門上後,翕上雙目,如入定老僧一般。

晨晨緊緊的盯着他搭在雪夫人手腕處的手指,目光隨着他的手指微輕的移動而移動着。不多時,俞先生眉頭漸漸的皺起,神情更加肅穆。

晨晨猜到了俞先生一定找到了雪夫人的病因,看他的表情,應該是有些棘手。正待繼續觀察時,一道黑色的身影已驀然間從屋頂落下,黑影手中一柄長劍快速的向俞先生削去,俞先生在毫無防備之下,身體後傾,但肩頭還是被黑衣人削破,鮮紅的血化作點點花朵四下飛濺着。晨晨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得險些叫起來,很快便反應過來拉起同樣尖叫着的雪夫人奔到牆角將她推到自己身後。兩上侍女早嚇得手腳發軟的奔了過來,躲在了晨晨的身後。

黑衣人一擊得手後,手中長劍再次俞先生揮去。受了傷的俞先生卻因爲動作緩慢被長劍再次刺中腹部,伴隨着俞先生的一聲慘叫,躲在牆角的晨晨再也看不下去了,她快速的拾起桌上的一個瓷器花瓶用力的向黑衣人後腦處砸去。黑衣人似有所感,揮手之間,襲至腦後的瓷瓶已被長劍削斷,化作點點碎片拋散在空中。

晨晨復又退回到牆角,將雪夫人壓在身後,手中攥着瓷瓶的碎片,瞪着驚恐的的大眼睛聲音卻很鎮定的問道:“你是誰?。”

黑衣人雖然蒙着面,但她依舊感覺到了他輕輕的笑聲。隨着那笑聲,黑衣人已快速的向後掠去,與迎面而來的逍遙侯與徐總管相逢。黑衣人急攻出數劍後,已身形暴退,幾個起落間已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徐總管提着手中的兵器,飛身向黑衣人消失的方向追去,逍遙侯卻直奔進茅屋,將捲縮在牆角的雪夫人一把拉入懷中,口中不停的安慰着:“映雪,不怕,我在這裡。”

在雪夫人在見到逍遙侯後才暴發出壓抑的哭聲。晨晨直奔地上的俞先生,她用力扶起俞先生,低聲呼喚着:“俞先生,你醒醒。”她扒開俞先生的眼皮,看卻看了已經散開的瞳仁,他死了。

“師傅。”兩個小童雙雙奔進茅屋中,撲倒在了俞先生身上大哭了起來。

面對這突出其來的變故,晨晨也不知道應該如何來安慰這兩個小孩子,也許在他們的生命中,嚴師如父,更何況他們的師傅是那樣幽默開朗的一位老頭。雖然與俞錦程相識不過數個小時,卻留給她極深的印象,如果他不這樣突然的離去,也許她們會成爲忘年之交。

雪夫人卻因爲驚嚇過度而在逍遙侯懷中不停的顫抖着。兩個侍女更是驚恐的縮作一團,守在晨晨的身邊半步也不敢離開。

看着屋中亂作一團的幾人,逍遙侯顯示出了他久歷沙場的那份鎮定。他先將雪夫人交給兩上侍女照顧,他起身走到兩個小童身側,拉起二人,勸慰着他們節哀,並安排他們將俞先生的屍身搬到另一個房間,放置在門板上。晨晨雖然心痛,但在醫院中的半年多,她已見慣了生與死。看到幾人亂作一團的樣子,心中反而平靜了許多。她安慰了雪夫人一會兒,便隨着兩個小童一起將俞先生安置好。待到徐總管返身而回時,屋中的一切都已經收拾乾淨了。

徐總管簡要的說明了一下,黑衣人身法太過詭異,追出了數裡便再無蹤跡,因爲惦記着逍遙府與雪夫人幾人的安危,無奈之下只得返回忘憂谷。

逍遙侯安排所有人都匯聚到一個屋中,並要侍女陪着驚魂未定的雪夫人先行休息後,復又走到外間坐了下來。晨晨看到他沉穩冷靜的表情,已猜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徐總管輕聲問道:“侯爺,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今夜先安排好幾個女眷,再派人去爲俞先生守夜,明日再做打算。”逍遙侯道。

晨晨想到今日對俞先生的譏諷,心中不免過意不去,便起身對逍遙侯道:“侯爺,我願爲俞先生守夜一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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