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清水集寂靜無聲,偶爾的狗吠聲在某個角落裡響起。在鎮集的西方一處宅院內突然間火光肆虐,火光是從一處院落裡先着起來的,片刻火光便竄遍了整個宅院,將沉浸在靜謐中的清水集照得亮如白晝。熟睡中的人們被沖天的火光驚醒,衣衫不整的手持救火的工具奔向鎮子的西邊,片刻整個鎮集的人竟來了多半,人們自覺的幫助救火,場面一時大亂。
人羣中一個頎長的身影在火光中尋尋覓覓,不多時,他帶着一些人扒出了數具燒焦的屍體。人們紛紛猜測着萬順賭坊的秦老闆是否也在這其中。男子在衆人紛雜的搶奪宅院中僅剩的物品時悄然離去。
男子一路奔向晨晨所在的樹林,樹林寂靜,只是偶有夜歸的鳥兒的啼鳴聲,一絲異樣的感覺升上心頭。他側耳凝聽,緩身向樹林走去,他每一步皆走得極爲緩慢,每一步貫注了所有的真力,片刻他走到一棵樹下停了下來。
少年癱倒在樹下的黑影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快步的掠過去,伸手探入少年的鼻下,還好鼻息尚存,心中才略覺安心。他扶起少年正要點醒他時,突覺身後有一絲異樣,一股勁風驀然襲來。男子出手如電的點到少年的後頸處,同時左手反轉向後劈手抓去。
男子一抓之下,已緊緊扣住了身後人的手腕,一絲冰冷滑膩之感立時傳入手中。男子回身立起同時右手扼住了來人的頸項處。扼住對方的手上同時傳來一絲冰冷與滑膩之感。
黑暗中面對來襲之人,他不由得一怔,面前站的的人只及他的下頜處,一頭烏髮凌亂的散在肩頭,一身淺色的衣衫在暗夜中佈滿點點暗色斑漬。她是一個女子,念頭滑過男子的心間。女子卻如泥塑一般半仰着頭,雖然看不清她的臉,但她的表情卻很是古怪,依稀的星光竟在她的臉上反射出幽暗的金屬般的光澤。女子被他扼住,但身材的重量卻漸漸移向他的手掌,他感動了她的無力,略一鬆馳,女子已向下滑去。男子快速的接住摔落的女子,將她抱於懷中。
“卓大哥,是她打昏了我。”少年手拂着後頸處走過來,聲音中滿是憤恨。
少年自懷中取出火折點燃送到少女面前,少女臉上竟有着淺灰色的花紋,尤如一個做工精美的雕像。少女一頭凌亂的頭髮遮住了半張臉,灰色的皮膚在火光下透出鬼詭的光澤,她一身淺蘭色的衣裙上佈滿暗黑色的血跡,頸項處**出的皮膚蒼白而滑膩卻沒有一絲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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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不由得驚呼道:“她帶着面具。”少年伸手抓住面具想從少女臉上摘下,但面具卻像長在少女臉上一般,任他如何用力也不能移動半分。
男子有些無奈的看着少年:“鍾公子,小心扭小人家的脖子。”少年尷尬的笑笑退到一邊。
男子抱起少女對少年道:“鍾毅,我們快走,此地不是久留之地。”
二人一路飛奔走了半個多時辰纔來到一處房舍外停了下來。鍾毅率先奔進屋中點亮了燭火。男子將少女放在牀上,回身對鍾毅吩咐道:“鍾毅快去燒些熱水來,再把我包裹裡的藥和紗布取過來,鍾毅乖巧的點頭跑了出去。
男子將燭火移到牀邊安置好,燭光映在他俊朗的臉上更顯得他五官深遂而立體,他正是卓不凡。他探手在女子的面具邊緣緩緩的遊走着,片刻他的手停留在了女子耳邊的位置,他雙脣上挑一個篤定笑出現在嘴邊。
他擡起女子的頭,將她的長髮移到耳後,面具上的延伸至耳後的部分便顯露了出來,他將面具從女子的臉上取下,一張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從面具後面顯露出來。她應該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皮膚呈現出病態的白色,反而顯得眉目漆黑如墨,長長的睫毛呈現出美好的扇形弧度。應該是久不見陽光,少女的整張臉都尤如冰雕玉徹般,皮膚下的脈絡幾乎清晰可見。雖在昏睡中,卻有一種冰冷的氣質讓人不忍直視。少女的臉上血跡斑斑,暗紅色的血漬與她蒼白的皮膚形成了一副鬼詭的畫面,顯然,她一定是受了極重的傷。
卓不凡將手搭在少女的脈門上,眉頭便緊緊皺了起來,她的脈相無力而凌亂。少女受了極重的內外傷,身上的傷口失血過多,讓她很是虛弱。她是誰?一個年青的女子爲何會有人對她痛下殺手。
“卓大哥,準備好了。“鍾毅拿着一個錦囊走了進來。
卓不凡點點頭:“熱水放在桌子上,你先出去吧。”鍾毅有些擔憂的看了看他,轉身走了出去。
卓不凡扶起少女,低聲在她耳邊道:“姑娘,得罪了。”他解開少女的衣帶,脫下她的衣衫,片刻一具冰玉般的身軀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少女的胸口處有一道極深的傷口,傷口貫穿了少女單薄的身體,傷口處已呈現暗紫色。是何人下的毒手,一劍足可以殺死她還要在兵器上喂毒,可見對方與這位少女的仇恨有多深。
他目不旁視的先封住少
女傷口處的血道以及身上的幾處穴道,以防她吃痛突然醒來。他取出包裹中的稍大的瓷瓶,將瓶中的藥水倒在一塊紗布上輕輕的擦拭着少女的傷口。少女昏睡之下依然眉頭緊皺,滑如綢緞的皮膚受痛之下竟微微的顫抖着。卓不凡心無旁騖的快速清理好少女的胸前以及身上的其他傷口,隨後脫下身己的長袍披在少女身上。他扶起少女坐在她身後,雙掌抵住她的後背,緩緩將真力注入她的體內,有一股純陰的真氣在她的體內不停的激盪遊走,片刻,少女身體前傾,一口暗紅色的血從她口中噴涌而出。吐出淤血的少女無力倚在他的掌間,在他深厚的純陽真力的引導下,兩股真氣慢慢的融和歸於平靜。他的額頭上因虛耗了過多的真氣而滿是汗水,聽着少女平穩的呼息,他疲憊的臉上現出一絲笑容。
卓不凡走下牀,清理掉少女吐出的血漬。房外傳來鍾毅關切而焦急的聲音:“卓大哥,你沒事吧?處理好了嗎?快開門呀。”
真是個孩子,卓不凡苦笑着打開房門,鍾毅立馬衝了進來,他來不及理會卓不凡臉上的疲憊,直奔牀邊而去。
他站在牀邊打量着牀上昏睡的少女,雙手已不由自主的握成了拳狀。
卓不凡走到他的身旁朗聲笑了起不,鍾顏不解的看着他,口裡卻狠狠的說道:“卓大哥,要不是你在這裡,我早一拳打飛她了。”
“鍾毅,你怎麼和姑娘一般見識,更何況她也不是你要找的人。”卓不凡語氣淡然的說道。
“你說她不是打昏我的人?”鍾毅驚得幾乎跳了起來。
“不錯,打昏你的姑娘不會武功,一定是引開了你的注意力纔會成功偷襲你,牀上的姑娘會武功,若真動起手來,輸贏是誰也未必可知。”
鍾毅憤憤的道:“臭丫頭,等我再見到你,一定報這一擊之仇。”他轉身見卓不凡若有所思的看着牀上昏睡的少女:“卓大哥,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回京城,賭坊我們已探查過了,秦老闆的居所竟然莫名其妙的着火了,我們再追查下去,暫時也不會有線索。不如退回京城,派人來盯着以靜待動。”
“卓大哥,那這次就白來了一趟嗎?”鍾毅心中滿是疑問。
“我倒覺得收穫頗豐。”卓不凡盯着牀上的少女,臉上現出篤定的笑容。
鍾毅隨着他的目光落在少女的臉上:“卓大哥,你說的收穫就是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