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主,秀珠素來老實膽小,她絕不可能做出偷盜神花的事,身上有神花的味道,或許是被賊人利用了。”
“是啊,谷主,秀珠絕不可能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來的。”
白雲峰人人都相信秀珠,這孩子他們從小看着長大的,是什麼樣的性子,他們比誰都清楚。
見她泫然欲泣,委屈可憐,何谷主放低語氣,“你說,你昏迷前,可曾看到什麼人傷了你,又或者發生什麼事情?”
“沒……沒有,我……我就像睡着了一樣……我什麼都不知道。”
顧秋喬道,“你說你一直都在屋子裡,哪裡也沒有去過?”
“是的,我快臨盆了,身子重,所以我哪兒也沒有去過。”
“那你裙襬上的黃土,又是怎麼回事?”
衆人紛紛看向秀珠裙襬,她的一整條裙子乾乾淨淨,唯獨底下有一點微不可見的黃土。
再看她的鞋子,乾乾淨淨的,根本什麼都沒有,不像是走過遠路的。
“我仔細看了一下,只有天壇纔有黃土,你若沒有出過門,哪來的黃土?”
“也許是來的路上,不小心碰到呢。”
“全谷的人都在這裡,全谷的人都沒碰到黃土,而她,是坐轎子來的吧,哪來的黃土。”
衆人躊躇了。
對啊,哪來的黃土?他們白雲峰除了禁地,其他的地方,只有黑土啊。
“秀珠,你這黃土是哪裡來的?”
秀珠掃了一眼自己的裙襬,低低道,“發哥最近胃口不好,我想給他做點兒好吃的,前陣子聽他說,想吃叫花雞,所以我讓婢女偷偷去禁地附近找了一些黃土回來,用黃土燒叫花雞,最好吃了,你們若是不信,可以問小蓮。”
一旁的侍女趕緊點頭,“是的,小姐害怕谷主跟長老們責罵,讓奴婢不能說出去。叫花雞如今還做到一半呢。”
周發一聽,儘裡瞬間融化了,緊緊把秀珠摟在懷裡,“你個傻瓜,都快臨盆了,還折騰這些做什麼,以後別再做了。”
秀珠抹了一把淚,“對不起,秀珠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請谷主跟長老們責罰。”
周長老輕咳了一聲,“谷主,秀珠雖然犯錯,可她月份也大了,取黃土也是一片愛意,您看可不可以饒了她?”
不等何谷主說話,顧秋喬繼續道,“是嗎,那你袖子裡怎麼會有一片來不及燒燼的衣服碎片。”
衆人再次仔細看了過去,果然,她的袖子裡,有一小片燒到一半的衣服碎片,看那布料顏色,好像是黑衣吧。
那個碎片很小,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的。
她從來不穿黑色,怎麼會有黑色的衣料子?
“你毀去天壇,燒燬禁地的時候,穿的就是黑衣。你早就把禁地的路型都打聽清楚,甚至布好一切,讓禁地自燃,引走所有人的注意,而你則偷偷溜到天壇,一掌毀了天壇,只是你沒有想到,會遇到楚莫,並且不是楚莫的對手。白雲峰的人來了所所以你負傷急急逃回去,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毀去神花。”
“白雲峰追查得太緊,所以你沒有時間毀去神花並且不讓人查到,所以你的第一步,便是燒去你的夜行衣,遮去身上的香味,毀滅證據。你的時間太緊,所以你沒有注意到衣襬上以及袖子上留下了證明。”
秀珠急急的解釋,“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她冤枉我,我怎麼會去偷神花呢,我又怎麼會有這麼高的武功呢。”
唐長老怒道,“那你身上怎麼會有未燒盡的衣服碎布?”
小蓮撲通一聲跪了下去,使勁磕頭,“是奴婢不好,是奴婢錯了,奴婢不小心打翻燭火,姑爺書房着火了,姑爺放在書房的幾件隨身衣服也燒了,小姐跟奴婢一起滅火,小姐還幫奴婢瞞了下來,不許告訴姑爺跟長老們,是小姐體恤奴婢,這衣服碎布,或許是滅火的時候留下的。”
小蓮見衆人半信半疑,越加慌亂了,“如果你們不相信的話,大可以去秀宮查的,秀宮的下人都知道的,這是今天早上發生的事,當時禁地還未着火的。”
長老們面面相覷。
小蓮說得一臉真誠,難不成真的冤枉她了?
秀珠素來乖巧,絕不可能做出此等事情的,只是這孩子,什麼事情都跟她有關係,難怪顧秋喬會把矛頭指向她。
“孃親,這個女人好壞啊,她肯定是提前布好了局,所以才主動燒了書房的。”楚陽撇嘴道。
顧秋喬何曾不知,只不過一個人一旦善良習慣了,乍一瞬間露出狐狸面目,大家自然不願相信是真的。
白雲峰的事,她本不想去管,可是髒水扣到她頭上,她不想去管也不行了。
周發道,“顧秋喬,你聽到沒有,是我媳婦的丫頭不小心燒了書房,才留下的灰燼。”
顧秋喬淡然一笑,“我的城府很深,可是你長期服用薄荷汁,佩戴薄荷香囊,再加上你長期練功,導致血脈逆行,只要用文火一照,身上受過的傷,都會變成青綠色。”
楚莫補充了一句,“喬喬的意思是,她中了我一掌,只要文火一照,就可以照出掌印的。”
“放屁,什麼亂七八糟的,聞所未聞,谷主,請您爲我們做主。”周發道。
白以澤抱拳,“谷主,雖然我也不相信她做出……做出這等事,不過她身上的嫌疑還是很重的,請谷主查出真相。”
“白以澤,你存心跟我們做對是嗎?”
“白以澤不敢,我只是就事論事。”
“好一個就事論事,我看你根本就是存心報復,因爲當年老門主的事,所以你存心報復我們,這才找了一幫外人來隔應我們的對不對。”
齊軒冷笑道,“只要一照不就清楚了,省得爭那麼多。”
維長老躊躇了一下,也跟着道,“谷主,秀珠的爲人,我等都是相信的,便若不查一下,怕是大家都不會服的,要不……就照一下吧。”
“照就照,有什麼好怕的,秀珠,你讓他們照一下,要是沒有青綠色掌印的話,我絕對要了她們的性命,我纔不管他們是什麼人呢。”周發怒道,一刻都忍不下去了。
秀珠着急了,扯了扯他的袖子,“發哥,我們的孩子都快出世了,萬一傷到孩子怎麼辦?我們不能拿孩子開玩笑,這是我們唯一的孩子。”
“誰敢傷我們的孩子,他們有那個膽量嗎,讓他們試,咱們清者自清。”
“不行,顧姑娘一直針對我,誰知道她會做出什麼事,我死了不要緊,可是我們的孩子,絕對不可以有事,他馬上就出生了。”秀珠反對,難得看到她意志堅定,不過衆人也只是以爲她在意孩子罷了。
唐長老柔聲道,“秀珠丫頭啊,你若是沒有做,就讓他們試一下,唐長老跟你保證,只要有我在,絕對不會讓他任何人 傷了你肚子裡的孩子還有你。”
唐長老身份高貴,都這般保證了,一般人都會同意的,可秀珠卻是堅決不同意。
周發心疼秀珠,可他不想讓她揹負一個賊人的嫌疑,還想再勸,周長老卻提前開口道,“谷主,秀珠顧慮也是在理的,雖然有我們這麼多人保駕護航,可不怕一萬,只怕萬一,還是以孩子爲重,我不想我的曾孫出事。”
何谷主嘆了口氣,“周長老的顧慮,也是合行合理的,那……不如等她把孩子生下來再試吧,如果神花真的在她身上,那就一定還在白雲峰。”
唐長老還有維長老等人蹙眉。
谷主怎麼偏向周長老,這可是事關神花,刻不容緩的。
“爺爺……”周發不滿,他不想揹負這個罪名,不就試一下,有什麼好推的。
周長老怒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閉嘴。
秀珠的嫌疑太大了,世上有哪有那麼多湊巧的事。
書房起火那時,他正好經過,是丫環打翻了燭火沒錯,她也進去滅火了也沒錯,可是屋子裡根本沒有冰蠶絲的黑色衣服。
頭天晚上,周發值夜,他怕他着涼,已經把黑色冰蠶絲的衣服取出來了。
她的身上又怎麼會有黑色冰蠶絲布料的衣服碎片呢,這根本說不通。
秀珠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爲什麼她的身上有那麼多疑點?她到底想做些什麼,偷神花又是做什麼?是她偷的嗎?
周長老壓下滿腹的疑問。
顧秋喬摸了摸下巴,見衆人不想再追究了,只能繼續道,“其實不照也沒有什麼關係,我還有證據證明你就是毀去禁地跟天壇的兇手。”
“孃親,你好厲害啊,你還什麼證據。”
“你盜走神花後,想要毀去神花,可是你時間不夠,白雲峰查的又嚴,所以你不敢隨意藏起來,因爲你怕他們會找到,所以你貼身藏在自己身上。”
噝……
全場都沸騰起來了。
神花藏在身上?這怎麼可能呢?
如果真的藏在身上,他們怎麼一點兒也感應不到,而且……而且清香露也沒有查出來啊,這是怎麼回事?
秀珠第一次發怒了,臉色慘白,顫抖的指着顧秋喬,“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爲什麼……爲什麼要陷害我。”
“你急了?”顧秋喬笑道,狐狸尾巴終於要露出來了,真是浪費她一堆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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