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開玩笑嗎?”常員外臉色陰沉,隨時有發火的可能,瞪着顧秋喬的眼神極爲不善。
他請她們過來,是爲幫三夫人接生的,不是來聽她胡說八道的。
“姑娘,我說你可真夠會開玩笑的,剖腹產?那是什麼,我們可聽都沒聽過,別到時候三夫人都被你給折騰……”產婆沒有把死字直接說出來,不過意思大家也都聽得明白了。
“可不就是,常員外,依我看,這個女人就是來搗亂的,我建議直接將她給轟出去。”另一個產婆道。
顧秋喬渾然不管她們如何說話,只是拿起銀針,開始鍼灸起來,既幫三夫人止痛催產,又幫她提神,嘴裡淡淡道,“三夫人反正已經這樣了,你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倒不如聽我的,也許我有辦法也說不定呢。”
常員外雙拳緊握,咔嚓咔嚓直響着,他本來想直接將她給轟出去了。
可一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如今生死不明的躺在牀上,請了遠近鎮子所有的大夫跟產婆都無能爲力,他該相信她嗎?
剖腹產,這種接生法,他聞所未聞的,根本不能成功的。
可她說的話,也不無道理,反正也沒有其它辦法了,不如死馬當活馬醫了。
再看顧秋喬,只是低着頭,凝神鍼灸,那下針熟悉的手法,讓他有一瞬間以爲,她是個行醫多年的大夫。
她不驕不躁,淡定從容,眼裡有着自信,常員外猶豫了好一會,只能選擇相信她,至少也是一個機會。
“拿一些人蔘過來,含在她嘴裡,可以幫她提神,再取剪刀,熱水,燭火,紗布,就是乾淨的布,以及繡花針。”顧秋喬直接吩咐道。
常員外馬上讓人去準備,並將還想嘰嘰喳喳的產婆們全部都轟了出去。
“我這裡有一張藥方,你去大和藥鋪抓藥。”顧秋喬刷刷幾下寫了一張藥方,這裡沒有麻藥,只能讓三夫人遭一些罪了。
常員外拿過藥方,隨便掃了一眼,很多藥名都是他聽都沒聽過的,但是時間緊張,他也顧不了那麼多,只能讓人趕緊去抓藥。
“你們都出去吧,留下一個產婆,全程聽我指導就可以了。”
“這……好吧,那內子就拜託你了,你一定要救活他們,要是……要是實在救不活,就保大人吧。”常員外還想再說些什麼,乍一看到顧秋喬突然射過來的冰冷眼神,趕緊住口,識相的退了出去。
常員外站在門口,心情焦急的來回走着,他很想進去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情況,他也很擔心,他的愛人與孩子會不會有事。
爲什麼他感覺這麼沒底呢……
“喂,她真的行嗎?”相比常員外的焦急,常林一點兒慌張的神色也沒有,倒是好奇顧秋喬是怎麼接生的,只是大羅神仙下凡,也很難救的吧。
剖腹產……這倒是有趣啊。
“喬喬當然行,喬喬醫術可高了,救了很多人,這次一樣可以救活三夫人的。”楚莫想都不想直接回答,順便遠離常林,雖然他也擔心,但他還是相信顧秋喬。
“呵,你這麼信任她,你跟她認識多久了?她叫什麼名字?哪裡人?”
“關你什麼事。”老是打聽喬喬,肯定沒安好心。
“切,不說算了,本少爺想知道的事,從來都沒有查不出來的。”常林悠哉遊哉的扇着扇子,靜等着裡面的結果。
忽然,三夫人突然慘叫了一聲,衆人把心都提到嗓子上了,叫得這麼慘……不會出事吧……
他們以爲三夫人叫一聲就完了,沒想到三夫人的慘叫聲持續了許久。
就在他們忍不住想衝進去的時候,忽然傳出嬰兒的啼哭聲發,聲音振天,再仔細一聽,竟有兩個孩子的哭聲。
難道……真的生了龍鳳胎。
常員外欣喜若狂,眼睛直接淌下,激動得直握拳頭,幾次三番想打開屋門,又不敢衝進去。
他……他又當爹了……
他又有孩子了……
老天保佑啊,他們常家又多了兩個孩子了。
“哇靠,真的生下來了?她真的切開她的肚皮了?”常林嚇得差點栽倒,這個女人,好厲害的本事,都這樣了,還能讓她生得下來。
“我就說喬喬一定行的,只要喬喬出馬,從來沒有辦不到的事。”楚莫得瑟道,彷彿順利給三夫人接生的人是他。
“哐啷”一聲,屋門打開,產婆抱着兩個孩子走了出來,喜笑顏開的報喜,“恭喜常老爺,賀喜常老爺,三夫人平安產子,生了一對龍鳳胎呢,您看,這眉眼,瞧着多像您吶。”
常員外忐忑的抱過孩子,左看看,右瞧瞧,越看越順眼。
好一會,聽到一聲虛弱的聲音,常員外才反應過來。
“老爺……”
“三娘,你怎麼樣了?還疼不疼,委屈你了。”常員外一手抱着一個孩子,小跑到牀邊,將孩子遞給三夫人看。
常林極不是滋味,不喜歡看這其樂融融的一幕。
“剛剛有些疼,現在好多了,這就是我們的孩子嗎,真可愛……”三夫人臉色蒼白,說話有氣無力,眼裡卻透着一抹疲憊的欣喜,甚至滑下一滴淚水來。
她以爲……她以爲她的孩子無法平安來到這世上,連她,也活不下去了……
沒想到……竟然碰到一個神醫……
她救了她們母子三人。
“是是是,這是我們的孩子,你沒事就好,你知不知道,我剛剛好怕……”常員外想起生產的驚險一幕幕,還是忍不住顫抖起來,生死就在那麼一瞬間。
“謝謝姑娘。”三夫人撐着疲憊,真誠的感謝。
顧秋喬洗了洗手,淡淡道,“你身體不適,需要休息,這七天來,儘量不要下牀,讓傷口癒合好。”
“姑娘……大恩不言謝,你是我們常家的恩人。”常員外將孩子遞給下人,當面鞠躬,若說之前還看不起她,現在他是敬佩,沒有她,他的妻兒不可能保得住。
“常大夫,你可不知道,剛剛這位姑娘接生的辦法,有多麼驚心動魄,我差點都嚇暈了過去,那可是肚皮呢,竟然直接活生生的劃開,從裡面取出孩子,你說要是正常人被劃開肚皮,哪裡還能活着,可這位姑娘,不知用了什麼藥材,竟然讓三夫人生生止住了血,還給縫合好了傷口。”
產婆興趣的說着,千言萬語都無法說出心情,她很慶幸自己能夠全程看着她接生下孩子,以後碰到類似的事情,她多少也知道該怎麼處理。
產婆看着顧秋喬的眼神是發光發亮的,偶像般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