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一諾想不起來自己到底是怎麼走進名城的，只知道，等她從人事部出來的時候，有些什麼事已經徹底變了。
她好像……找到工作了？
“接收函會直接寄到學校，不會等太久，要相信我們名城人事部的辦事能力。”送她回去的男人一邊開車，一邊側頭衝她笑了笑：“還沒有正式介紹，你好，我叫東離。”
坐在副駕駛位的葉一諾還是有點渾渾噩噩的，還沒來得及迴應，東離已經再次開口道：“你……一諾？”
“葉子……大家都這麼叫。”她的聲音很乾，酒精的威力還沒有完全褪去。
“好，葉子。”東離映着陽光的笑意很暖，和初次在醉生夢死見的印象正在一點一點錯位中，他那手駕駛技術也不差，時不時側頭看她一眼，車子卻還能平穩有序地在道上奔馳。
他似乎有些什麼話想問，好幾回雙脣都在微動，但每每快要問出口的時候卻又硬生生忍了下來。
最終，他不再看她了，只是看着前路笑得淡然：“其實，我們連總昨晚不是想要報復你什麼，連總不是那麼小氣的人，他是真的在給你複試。”
“啊？”複試？去酒吧？
車子在校門外一處停了下來，東離側頭看着她，扯開薄脣溢出一抹暖暖的笑意：“你是不是還沒反應過來自己聘上了什麼崗位？雖然我也不知道連總爲什麼會要你，不過，昨晚確實是複試，因爲我們家連總……酒量不是一般的差。”
葉一諾後來說了什麼，又或者說，東離還對她說了什麼，等回到宿舍的時候，基本上已經忘得乾乾淨淨了。
最後一句記得的話，便是：連總的酒量不是一般的差……
剛進宿舍，杜程程整個人便迎面撲了過來：“葉子！你昨晚去哪了？你怎麼回事，電話一
直關機！你想嚇死我嗎？你到底去哪了？我差點報警了知不知道？”
昨晚去哪了？昨晚，去了醉生夢死，後來呢？後來，有點記不太清了，似乎上了車，似乎……又陪睡了。
至於陪睡事件到底是怎麼開始的，不管她再怎麼努力，依舊是想不起來。
“葉一諾！你喝酒了！”尖叫的聲音忽然從耳邊響起，杜程程很少會連名帶姓喊她，可見她這回真的被嚇得不輕！
“你居然敢跑去喝酒！你忘了嗎？上回畢業晚宴你喝了兩杯，一腳把系主任踹進人工湖……”
於是，那天上午葉一諾爬回牀上補覺的整個過程，噩夢就沒有停止過，斷斷續續的殘夢中，她坐在某個男人腿上，一口咬住人家好看的薄脣……
睡了一覺，雖然噩夢連連，醒來之後，葉一諾卻總算是徹底清醒了。
昨天晚上的一切依舊想不起來，不過，今天上午在名城籤的合同，她卻記得清清楚楚。
總裁助理！別說杜程程知道後驚得一口飯菜差點噴在桌子上，就是葉一諾自己回過神之後也徹底被驚嚇到了。
“你說我這種菜鳥也就算了，我想就是那個誰……負心的那傢伙，還有那什麼狐狸精，了不起轉正之後也就是小員工，你要知道，咱們不過是應屆畢業生……”
她喋喋不休地，甚至激情澎湃地，將吃飯的整個過程硬生生折騰成演講大會。
但到演講結束的時候，她又開始有點疑惑了起來：“話說，你是怎麼聘上的？你不會真的跑去陪睡了吧？哈哈，就你這身材，沒前沒後的，陪睡？誰要你啊？哈哈哈……”
想必連杜程程這個大嘴巴都沒有想到，自己竟會一語成讖。
東離說要葉一諾相信他們名城人事部的辦事能力，她還真的沒想到，早上才籤的合同，下午就已經被送到系辦公室。
也不知道是哪裡走漏的風聲，過不了多久，葉一諾聘上名城總裁助理的消息便在學院論壇沸騰了起來。
一個小小的應屆畢業生聘上大總裁助理，這簡直是匪夷所思的事情，多少人在暗地裡議論着這事？
到了傍晚，總裁助理這條消息的熱度還沒有冷卻，另一條帖子的出現，卻將這一風波徹底推上了高潮。
“應屆女生上位記，金錢面前，節操算什麼？”
帖子沒有指名道姓，但，語焉不詳地指出了是應用設計系的某位應屆畢業女學生，更具說服力的是某張偷拍的照片：酒吧一角，一個女孩跨坐在男人腿上，正在低頭“親吻”男人的脣……
雖然因爲偷拍的距離太遠，照片看起來有點模糊，但，隱隱還能看清女孩的背影輪廓。
帖子出現之後，整個校園論壇徹底就炸開了鍋，下頭的回覆一猜一個準，甚至有的人指名道姓說出是哪個系哪個學生。
還有人爆出更多的料，說親眼看到今天上午“某上位女”從名貴轎車上下來……
看到這條帖子的時候，葉一諾和杜程程正在吃晚飯。
“葉子啊……”杜程程想安慰什麼來着。
葉一諾卻已經抱怨了起來：“都是你這張烏鴉嘴的錯，你瞧，現在真的應驗了，爲了補償我的精神損失，明天一整天的飯錢由你負責。”
杜程程無語問蒼天，她現在是不是應該表現出驚慌失措或者氣憤難平？還有心思管她要飯錢？她腦袋瓜是不是被氣壞掉了？
葉一諾不是腦袋壞了，震撼，慌亂，氣憤，委屈，都有，只是很清楚事情發展在這地步，哭瞎了眼也沒用不是嗎？
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打開一看，她眼底的神色還是忍不住微微黯淡了下。
一個忘了應該要刪除的號碼，一條讓人心情複雜的短信：我要見你，老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