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歸好奇,人家本人都搞不明白的事,我們又如何幫忙,索性也就不去深究,好在經過方纔一事後,王詡的精神稍稍恢復一些!
我派衆人輪流跟王詡聊天,主要是怕他再陷入那種一個人的沉思,若真那樣可就前功盡棄了!
說是輪流,其實更多是我和詹白鳳在換,卜霓裳不願多話,而山蒼更是榆木疙瘩,好的不學,倒跟老道學會了一言不發!
又走了半日,王詡的情緒已經徹底穩定,我和詹白鳳終於鬆了口氣,相視一笑,都是解脫,那種翻來覆去沒營養的話題,別說聽衆了,我們“主播”都有點要精神崩潰!
山蒼一路都在沉默,偏偏這時靈光乍現,學會接盤,徑直來到王詡身邊,猶豫下,恭敬一拜:“前輩!”
又來,我心頭都在滴血,不要吧,千萬不要再提什麼靈魂方面的事了,更加不要提身世那些,不要不要!
“前輩,我想了一路您的情況,現在似有所得,可願一聽?”山蒼拽起古文,毫不含糊。
“哦?”王詡一秒被提起興致:“說來看看?”
山蒼用力點下頭,一板一眼的開口:“前輩,我觀您如今狀態,是靈體,卻又似乎不全是靈體!以晚輩過往所見斗膽猜測,莫非您的肉身被誰禁錮在某處?所以才造成了一部分缺失!”
“哈哈!”王詡聞言竟歡快的笑了起來,一面擺擺手:“真是有趣的小傢伙,有心了,多謝!不過你說的完全沒可能,道爺我從來沒有肉身——”
“不對!”王詡面上笑容突然尬住,跟着跺腳自語:“世間之靈皆有肉身,若我沒有,我是從哪來!?從哪?從哪!從哪——”
老道的三疊音聲傳四野,同時眼睛也在快速變紅,整個人再度陷入那種狂浪爆炸的煩躁狀態!
不敢遲疑,我連忙左擁右抱起兩女,順便一腳揣在二昆屁股上,最後喊上山蒼,快速和王詡拉開距離,百米猶不放心,一直躲到二百米纔算安心。
一方面留意王詡狀態,另一方面也不敢大意生怕四周哨兵被引過來,畢竟方纔老道的嗓門有夠讓人尊敬!萬幸的是,似乎老道實力太強,並沒有巡邏哨兵趕到,否則大戰如何能免!
又煩躁了一陣,王詡眼睛中的紅色緩緩褪去,擡頭,那威凌如實質劍氣的目光落在我們身上,一陣嗖嗖的涼意:“喂,站那麼遠幹嘛?我還能吃了你們?”
“真能!”
我們煞有其事的一同點頭,臉上集體出現的怕怕,倒把王詡給逗笑了:“一幫小鬼!好了,沒事了,快過來,我們繼續走吧!以後我會控制自己情緒的,放心吧!”
嘴上說着放心,其實心裡哪個敢放鬆,亦步亦穩的走過去,看他真的恢復如常了,這才終於重新聚成小隊。
經過方纔一番情緒傾瀉,王詡果然穩定多了,一言一行,也都恢復了曾經的高人模樣,甚至一面趕路,還有心情跟我們聊起周圍的亭子乃至花木,一番介紹,竟然每處都有個雅緻的名字,頗有詩意!
大家雖然都在鼓掌王詡的見識,但若論到對話,都是聽的多說的少,尤其是山蒼被詹白鳳方纔一陣數落後,徹底閉嘴,連笑都是用鼻音的!
不怪大家小心翼翼,王詡雖然說已經控制住情緒,但誰敢賭呢,這種實力不明的老道,若陣惹他發瘋,那爆發出來的實力,分分鐘將我們秒殺啊!雖然陷入秘境,但大家還是有美好向往的,可不想這裡就葬了。
也許是我們足夠小心,也或許是王詡真的控制住了情緒,總之再也沒有發生方纔的事。
秘境是真大啊,每行一處都是用天做時間單位的,真不知道怎麼修的,太詭異了!
面對我們的抱怨,王詡總是笑,也不解釋,似乎這種胸有陳竹的博學能夠給他帶來快樂吧!
從王詡恢復正常後,他又帶着我們走出半日,這纔在一個小亭子前停下,說也奇怪,沿途我們見到的亭子基本都被淘寶心切的鬼衆破壞,而這個小亭竟然保留完好,想來是鬼衆還未曾追到的地方。
只不過亭中空無一物,環繞一圈的石臺上也是光潔明亮,沒有任何雕刻痕跡,繞着亭子轉了一圈,纔看到一個黑木匾額上書三個燙金大字:“風月亭”
文字很潦草,不僅用的繁體,更是筆走龍蛇鬼畫符一樣,要不是我近來多有研究符籙書籍,這字怕是怎麼都破譯不出來!
“風月亭!”詹白鳳重複唸了一遍,下意識的開口:“聽名字怎麼有些曖昧啊!”
王詡噗嗤一笑:“那是當然啊,小白鳳,你想想看,如果是在以前,結界守護之中,如此美景畫卷,一個人穿行多煞風景,而若是情人閒逛,走累了,這小亭可不就是歇腳之所!
情緒放鬆,又沒外人,做點曖昧之事也很正常吧!再說了風月亭又沒叫風雨亭或者雨露亭,這已經夠含蓄了吧!”
詹白鳳就算日常再鬼精靈,終究不是開放之人,而此刻原本自己的一句笑話,驟然被王詡太露骨的解讀,俏臉頓時大紅,一步躲在我身後,不看大家。
小小的插曲就連山蒼也都嘶啞的張嘴大笑,畢竟詹白鳳這活潑妖精吃癟的時候不多。
我本來也在笑,詹白鳳的玉手突然降臨我的腰際,柔柔的冰涼中揪起一團軟肉,與此同時,她牙縫裡冒出兩個字:“不管,給我復仇!”
“額!”笑容尬在臉上,沒有過多猶豫,我跟着開口:“大師,您好像很懂哦?聽您這口氣,莫非,這小亭名字是您起的?”
“亂說!”王詡立刻板起了臉:“小子,你懂什麼,我可是道家之人,不談男女之情!再說席天蓋地,那是動物苟且,我等怎能如此!”
山蒼一路沉默,這時卻忽而幽幽來了一句:“前輩,您這話不夠全面,現在有個流行詞叫野戰!”
“好啊你,小傢伙,你敢調侃我!”
王詡追着山蒼繞亭子跑時,兩女都跟着笑了起來,確實已經很久沒這樣放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