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霓裳柔軟的小手從後面捏住我,我回頭看她時,花一樣的女孩對我微微使了個眼色,我眼神稍稍呆滯,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笨!”卜霓裳並不鬆開我的手掌,但卻玉指在我手心飛快寫出一行字:“別看了,這個陸元君是個閹人!”
我用了半秒才反應過來,卜霓裳所說的閹人是什麼意思,不正是古代皇宮裡常說的太監嘛!
一面聯想起這裡仍舊保留着帝制,那麼能夠一直侍奉在君王側的,是閹人也並不奇怪吧!
“我怎麼能做攝政王啊!天下有誰服我!”大概是因爲嗓音的秘密已經暴露,陸元君也不再隱瞞,一路保持着柔軟腔調:“但我向主人請求時,主人絲毫不理!
過了半天,主人似乎想到我的特殊,扔給我一個牌子,吩咐我說基業什麼的,能看就看,不能看就保命,牌子是開啓寶庫的密匙,讓我回去找幾件防身!
我是到這個時候才真切意識到主人要去完成的事有多麼浩大和艱險,以我當時邪煞過一點的實力,確實連爲主人提鞋都不配!主人是心細之人,囑咐我不必失落,無論多久他都會回來的!
也是藉由着主人這句話,我才一直堅守着王城,堅守着寶庫,而在隨後消息傳來,我才知道原來十大君王竟然是集體失蹤,他們應該所爲的都是同一件事!
原本我還有所擔憂,那個神秘的第十一個帝王級高手離火真人會不會趁火打劫,將整個九層一統爲己,但是主人們消失後,他也彷彿一同離開了!
各地動亂苗頭初起時,我已料到苗頭不對,憑我還有王城剩下來的老弱病殘,哪個能是虎視眈眈各城池的對手,於是我就清點寶庫,想要將那幾件貴重的給予提前轉移!
但打開寶庫一看,所有強力的法寶都被主人帶走了,零星剩下的,千不存一,這樣也好,也就省卻一樁擔心,但當時畢竟沒有發生動亂,所以我也未曾私拿!
誰知這事纔過去一個月不到,各城城主驟然降臨,逼問我主人寶庫的鑰匙,我當然說沒有,他們也沒有深究,可能也絕對主人不會留下鑰匙。
但他們接下來就是硬拆了,整個王宮都被他們毀了,寶庫自然也就找到了,但那周圍遍佈結界,這應該是他們最後一次合作,主人的結界一層層被破開!
我怎能甘心主人寶庫被奪,找了個機會,從寶庫另一個入口進去,本來是打算拿光的,但結界支撐不住,只能搶幾件算幾件,然後快速退了出來。
往後這二百多年中,我一直在潛心修煉,也算終於突破鬼王摸到領主級的門檻,這地凌城在經過幾番戰事後,也終於得以屹立,我雖然辜負了主人所託,但也算勉強完成了一點任務,沒給主人丟臉!”
陸元君的講述到此終止,期間一直保持着跪拜之姿,絲毫沒有不滿!而王詡老道在聽完這些講述後陷入了長長沉思,身上的氣息一陣強一陣弱的,顯示出他內心的波瀾。
真是最怕空氣突然的安靜,這樣黑洞洞的環境中,如果周圍再沒了人聲,真有種處身地獄之感,於是只能隨便想點什麼打發無聊。
畢竟和王詡老道相處了這麼久,他此刻情緒起伏中,我多少猜到一點,他應該是在考慮陸元君的話有幾分信服,或者說,到底殺不殺?
其實王詡壓根犯了一個邏輯錯誤,我心中暗自嘀咕,且不說十一個帝王級高手齊聚,就單單是一個南慧君王,也恐怖不是陸元君這樣的嘍囉所能夠比擬。
誠然計謀有時候是可以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但就像一個小孩子哪怕拿着絕世寶劍,也絕對打不過一個超級高手一樣,計謀之力能夠達到十倍,但若百倍、千倍於你,只能望洋興嘆!
基於這樣的基礎,也就有了定論,就算南慧君王真的遭遇不測,那也是絕對不是陸元君這樣的實力所能爲之,畢竟就連面對而今這個咄咄逼人、無理取鬧的王詡,陸元君都不敢有半個不字,更勿論那君王級的大人物了。
不過我想歸想,王詡畢竟對這裡更熟悉,他的判斷顯然要參照的更多,但這番對話對我們也有益處,至少知道了在鬼王級以上還有個領主級別的存在!
想通這個,莫非我們曾在大街上還有方纔府內看不透的那些傢伙都是領主級的實力?這樣越想就感覺越沮喪,這個陰界九層,還真的是個臥虎藏龍的地方。
衆人都在神遊天外時,一個脆生生的嬌俏聲音響起:“我說大師,你還沒有糾結完畢嗎?
事情不是很明顯了,陸城主要真是兇手的話,就從各君王手中拿到的法寶,也絕不會是這一城之主了!而且他還會對你這樣說話嗎?”
王詡瞳孔一凝,終於還是點了點頭:“這次就算你小白鳳有理!喂,你起來吧,無論發生過什麼,南慧總不會輕易身死道消的,她一旦回來,邪惡必有懲處,我又何必多此一舉!
不過小陸,若事情真如你所說,你這多年也算辛苦,我知道近來這九層貧瘠厲害,我這有些丹藥,權當一點心意了!”
一面說,王詡竟真的從口袋中摸出四五個小瓶放在桌上,與此同時實現穿過亭幔落在那滿園的黑灰色小花之上,半餉笑了:“小陸,這都多少年了,南慧的園藝術你還是沒有學會一點,這園子夠醜!”
陸元君就像個孩子般,聞言撓了撓頭:“主人通天徹地,我這點腦子總是不夠用,讓前輩見笑了!”
“喂喂,咱們這次有任務的!”詹白鳳急吼吼道:“大師,您這第一步都還沒邁完呢,就打算歇息了嗎?”
“那我有什麼辦法?”老道聳了聳肩,無賴盡顯:“該問的我都問了,線索斷了,那我還有什麼辦法!”
“你!”詹白鳳氣得臉都白了,若非打不過,否則早就揮動斧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