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得那個最初的銀色種子已經長成了一株小樹,所以纔有如此衆多能夠支撐我揮霍的力量!腳步越上越高,這個橫貫幾十米的祭壇,也讓我和體內的銀色種子力量之間,獲得了一種琴瑟相和的融洽!
常說有壓力纔有動力,過往因爲我並不懂得修行之法,對銀色種子的使用也僅僅限於全力爆發,這就相當於用高射炮打蚊子,雖然看起來轟轟烈烈,所取得的效果則是巨大的浪費。
而今在這個遍佈重力場的祭壇登基之路上,這對於精神和肉體的雙重威壓之下,也讓我整個人獲得了一種前所未有宛若熔爐一般的歷練,銀色小樹苗化身潤物無聲的春雨,讓我整個人對它的契合度達到堪稱圓滿。
種子化苗,再長成樹,這本身就是一場生命的衍變,而我也早該想到它本有靈之體,否則又怎能躲過無名老道的探查呢?只是而今因禍得福,我和它都獲得了一種鏡像的成長!
走到最後,甚至已經不用我來特別引導它對我周身加持了,一層淺淺的銀色光膜覆裹全身,所有驟晴驟雨的壓力全部消失,我就這樣平穩的度過百數階梯站在了最頂端。
再度回望祭壇之下的大家,有了一種站在高樓往下的感覺,不過我還是用力朝大家揮了揮手,一面朝衆人喊道:“大家放心吧,我很好,沒事的!”
兩女同時朝我招手算是迴應,這個祭壇設計的真是奇怪,我明明看到兩女嘴脣在動,卻聽不到聲音。
不過眼前還有更重要的事,我匆忙朝祭壇上看去,並沒有預料中的珠光寶氣,反而是一種太過耀眼的璀璨,光源來處正是頭頂懸浮着的那個巨大的夜明珠,明明是熒光掃射的它,此刻卻有一種夜幕中的汽車遠光燈一般。
這該是一種怎樣的光源啊!我一面努力適應光影中的耀眼,一面暗自在心中腹誹,這顆明明看上去並不算巨大的夜明珠,近距離看來卻簡直就像一個小太陽一般,實在不可思議,莫非人族的至寶指的就是它?
眼睛終於緩緩適應這種光線,本來影影綽綽的光影現在也終於稍稍好轉,我隱約看到就在前方似乎還有幾個懸浮着的東西,光芒實在太暗所能夠看到的就是這些。
在地面上看這個倒懸的金字塔時還沒有太多感覺,現在看來卻是一種濃重的憤怒,因爲那個鋒利的塔尖直直的虛空插着,就像一把利劍當空,那種四棱錐帶來的無尚鋒銳,哪怕站在邊沿的我都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四面的光明正好映襯着中央的黑暗,所以不需要過多解釋也能明白,這是一種機遇與膽量的抉擇。
雖然沒有回頭,但我仍然能夠感受到身後白衣女孩的灼灼,後退一步是舍不下的溫柔鄉,那麼往前呢?無論是逃生的希望,還是還陽的期許,抑或是讓自己變得更強大的那種力量,似乎每一種,每一條都代表着不得不!
腦中很突兀的回想起一句話,殺身成仁!
是啊,眼前的一切,似乎只有我擁有這個抉擇的權利!
不敢回看,左顧右盼太難!
也當然不能任由着銀色種子自主防禦,不再猶豫,心中輸入念頭,一瞬間調動了銀色種子幾乎全部的力量入駐本身,然後就這樣閉着眼睛,穿越光芒而去。
這一刻,我心中一片空靈,竟然暗合某種境界,若是心亂恐慌,恐怕種子的力量馬上就會潰散。
不給自己留下退路,才能一往無前,前行七八步步,明明按照距離來看,已經穿過光影,來到了頭頂倒懸的陰影之中,但我並沒有感受到任何壓力,就像是再普通不過的幾步。
猶豫着睜開眼睛,看來我的估量不錯,不知道是光影效果,還是銀華依舊,總之我得以安然無恙的穿過這一切,不曾受到半點阻礙。
來不及感受頭頂的利劍當懸,甚至也來不及查探周遭能量波動,我的目光所及全被一團團環繞着的白色光團徹底吸引,周遭不知從什麼時候已經完全黯淡下來,而那光團就是跳舞的精靈。
是結界嗎?我的心頭平添緊張,想起曾經初遇老道時候的場景,多麼類似啊!不過定睛一看,外圍夜明珠的皓月輝光仍在飛舞,宛若躍動的精靈,這光暗交替的空間中一切都有種美輪美奐之感。
我在這黑暗空間中又走出幾步,白色光團卻像是怕羞的女孩,很快從我身邊繞過,藉着外圍的影綽光芒,我這才得以看清整個黑暗的空間中,除了目光所及的六團光芒再無其它。
這就完了?我的心中掩藏不住的一陣失望,一路上又是金石僞裝,又是五行攔路,更是滿天夜明珠佈局,還動用如此多的瘴屍,最後更是逆天的佈置了毀神壇,這所有的功夫難道就是爲了這六團光芒?
難道這就是鬼面國珍而重之的寶藏?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人族至寶和仙家寶貝?這一切也顯得太過草率了吧!
出乎預料的,我這廂正在神遊天外時,竟然感覺整個身體都輕了,如果說登上這個階梯,一直感受的是超重話,此時此刻,讓我最難過的就是失重!
眼見着腳尖已經開始離地,周圍全是一片虛無沒有任何着力,我的心前所未有的慌了起來,頭頂就是金字塔塔尖,哪怕速度再慢,要是我這樣一直漂浮,還是免不了要被開膛破肚的下場!
不能夠啊,我在心底吶喊起來,就算要死也該是轟轟烈烈的,這樣憋屈的死去,也太怪異了點吧!
匆忙之中,我能夠想到的就只有魔考和守道,意念操控之中,用力將它們朝頭頂方向扔去,藉着那反作用力,我這才得以重新站在地上!
這次我可不敢大意,這明明看似沒有任何危險的地方,也只是看似如此,我匆忙從乾坤袋中掏出最早繳獲的長斧,二話不說砸落祭壇的地面之上,斧頭直接沒柄,當然有我全力一擊的功勞,更重要的是,祭壇並沒有我預想之中的那般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