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難理解的是,高天風的那塊血玉,居然會在山壁旁的棧道上出現。
“把古墓建在山腹中?”我有些驚訝的的看着凌翊,一般來說,只有古代帝王纔有這樣的葬制。因爲要開鑿山腹,使得整個山腹被掏空,成爲墓穴陵墓,需要特別多的人力物力。
就是一般的王公貴族,都做不到這一點。
而且到了唐宋時期的古墓,已經十分流行底下玄宮,而不是耗費人力的在山腹中開鑿。現在我滿腦子都是那座古墓裡的,那些站立着的死人標本。
腦子裡頭疼的要命,好似有無數線索出現,卻根本就想不明白。到底是那些線索拼湊在一起,對我纔是最有用的那個線索。
這時候,凌翊將雙手的食指放在我的太陽穴上,輕輕的揉着,“有相公在的時候,就依賴相公,別讓腦子累着。”
他雙眸有些嚴厲的凝視着我,經他這麼一按摩,我頭疼的毛病就減輕了許多。
以前我是很少頭疼的,只是最近發生的玄乎事兒太多,我纔會這麼消耗腦力的每天都在思考。以前我覺得自己的智商就跟白癡差不多,完全沒有資格學習刑偵,經過這麼一鍛鍊,反倒是越用越靈活。
只是這次的事件不同於以往,同時發生了很多不相干的事情。
看似不相干,卻又好似有千絲萬縷的聯繫,讓人着實是想不明白。凌翊叫我不想,簡直就是一種赦免,有他的智商在這,我還費那個腦子做什麼?
“高天風的玉丟在,古墓附近。說明高天風和那個位白派先生的失蹤,也許和這座古墓有關。”凌翊真是一秒便柯南,一語就道破天機。
我倒抽了一口涼氣,“難道高天風和白道兒,被……被弄進古墓裡了?可是爲什麼啊,古墓是死的,他們是活的。他們是怎麼……怎麼遇到那麼倒黴的事情的?”
“他們在不在古墓裡,我並不清楚。”凌翊嘴角一揚,眼中閃過一絲睿智的光芒,“但是,我要是你會在這邊多走走,想想如果他們從棧道經過,遺落了九玉和鞋子,然接下來會往哪兒走……”
“正常人都會往山下跑吧,可那橋……”我想想剛纔過來的那座橋,那橋絕不可能允許兩個壯年男子的重量經過。
他們兩個加起來都有三百斤了,上了木質的吊橋,只會雙雙滾落下去。
而且我們這一路上來,山腳也找了,活人死人都沒有看見。
現在,找他們的人,還在外面呼喊着他們的名字,說明到現在人依舊是沒有找到。我們之間都商量好了,任何一個人找到他們兩個,就立刻短信羣發給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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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山都要被我們翻個個兒了,短信也沒有人羣發,我都有點絕望想要放棄了。甚至都覺得,這些人,會不會被墳墓裡的妖怪給綁架了。
凌翊點了一下頭,“換做是任何人都會選擇下山,既然又橋通到這裡,高天風又很熟悉自己家的墳山。按照正常邏輯,這裡應該有一條不爲人知的,能夠下山的路。”
是啊!
我總想着高天風讓妖怪吃了,怎麼沒想到高天風是從一條沒人知道的小路下山了。畢竟,他的鞋子和九玉,都是在山腹外面找到的。
“你說的對,我……我覺得九玉和鞋子,應該是在逃命的時候掉下的。所以,只要找到那條下山的路,就能找到他們兩個。”我被凌翊一提點,腦子裡面的思路瞬間清晰了。
我開心的摟住凌翊的手臂,他簡直就是神探啊。
他要是每天陪在我身邊,那些燒腦的謎題,也許他一眼就能看穿,根本就必須要我這樣費盡心機,絞盡腦汁的去想。
我拉着凌翊的手臂,就像兩個最親密的戀人約會一樣,在這附近踱了幾步,凝神思慮着,想着自己要是高天風和白道兒。如果是從這個棧道頭出發,會往哪個方向走呢。
我在這附近走着,這附近其實還挺大的。
不遠處有個小林子,那個小林子十分的茂密,進來的時候就把它給忽略了。現在走進去才發現,小林子一直走下去,貌似是條下山的捷徑。
地上只有很淺的一條,看似是人類踩下去的小路。
其實這條小路非常的陡峭,按照我現在這種行動遲緩的情況來看,一個不小心就會變成滾地葫蘆一樣的存在。
然後就會摔成腦震盪,倒在這山溝裡,沒人管。
不過有凌翊陪着我,也不知道他想了什麼辦法,我每一步踩下去都好像走在平地上一樣。每次我驚訝的看着他,他都用深邃的眸光勾魂攝魄一般的看着,弄得我很容易就盯着他的那雙微微有些青藍的眼睛移不開。
我沿着捷徑走下去,一路上,地上都有有一灘一又一灘的都已經幹掉的,好似人吐出來的穢物一樣的東西。
由於那些東西都看着噁心,我都沒有細細去看,也沒有在意是什麼東西。
可凌翊卻蹲下來,低頭看了,“小丫頭,你過來。”
“哦。”我老實的蹲在一處,和他一起觀察。
他的手摸着下巴,低聲說道:“我好像知道是什麼情況了。”
“什麼情況啊?”等我低着腦袋,北斗玄魚進入到身體裡以後,仔仔細細的去看那些東西。
蛆蟲,還有石蠟、小老鼠、蛇頭之類的東西……
而且在北斗玄魚在體內的情況下,還得都是活的,只是被咬的支離破碎,斷肢殘臂的都在抽搐蠕動的。
我低頭看着這些東西,噁心的已經忘記自己叫什麼了,只覺得整個人都有些恍惚,“我……我似乎也清楚怎麼回事了,但是具體是怎麼發生的,他們是否還活着。必須……必須見到他們本人才知道。”
“小丫頭,跟着相公,有沒有覺得智商高了很多?”凌翊有些自負的將我單手摟起,他摟的那個動作實在是太曖昧了。
他的臂彎託着我的臀,好似抱小孩子一樣,不費吹灰之力的摟着我。
我被他掛在腰間,整張老臉都紅了,我這一把年紀哪裡受得了這麼蘿莉的抱法,“你……你鬆開我,我自己能走。”
“我喜歡這麼抱着你,乖,摟着我的脖子。”他霸道的帶着我下去,眼中帶着些許的威嚴。
我拗不過他,只能單手摟着他的脖子。
在他懷中,少了下山的一種下墜的力量,我反倒能夠觀察清楚周圍的情況。包括山下的村莊,農田,以及附近的幾座墳墓,都看的清清楚楚。
沿着這些個噁心的讓人作嘔的穢物,我們在這條下山的小路上,都要走到山腰下面了,我仔細觀察着道路四周密佈的操縱灌木,可一直都沒有看到高天風和白道兒。
我甚至都有點放棄了,覺得可能是我和凌翊的推斷錯誤了。
突然,就在路旁看到一堆壘得很高的茅草堆。
從草堆裡,伸出了一隻白生生的手臂。
手臂上帶着一隻瑞士表,表上面的三根錶針已經不會走了。
五根手指頭上的手指甲長的奇長無比,而且黑的就跟墨汁染上去了一樣。從手指頭縫裡面,還正在一滴一滴的流着鮮血。
“高天風的手?他不會是從山上跌下來,摔死了,然後屍體詐屍了吧?”我看到這個景象嚇出了一身冷汗,急忙去掀那些草堆裡的乾草。
乾草裡果然躺了一個人,那個人倒是沒死。
他只是有些神志不清的看着藍天,眼睛裡除了眼白之外。眼瞳居然變成芝麻大小的一個小圓點,看着就讓人生生的嚇了一跳。
“高天風……高天風……”我推了幾下高天風。
他還是有意識的,渾渾噩噩中看着我,激動道:“蘇芒,蘇芒……你終於來救我了。”
“你怎麼會在這裡的?打你電話也不接!”我低聲問道。
“我從山上滾下來……我以爲我死定了……還好是草叢!”高天風抓緊了我袖子上的衣料,瞳孔只剩下一個小點的眼睛裡全都是悲涼和驚恐。
我在想,卿筱爲什麼沒有來保護他呢?
是因爲那一次驚嚇,所以打算都不再出現了嗎?
“爲什麼不打電話,你打一個電話我們就都來了。”我有些責怪高天風。
然後纔想起來,他的手指甲已經長到沒有辦法打電話了,連忙又問:“翟大哥呢?”
他好似受了很大的刺激,渾身都在戰慄着,緊緊抱住我的手臂,他的意識已經不允許他跟我講清楚白道兒的下落了,“我不知道,嗚嗚嗚……肚子好痛,好痛……”
突然一下,他就跟被雷劈中一樣,嘴裡說不話,抽搐着從口角流出帶着酸酸味道的穢物。然後,又低着頭,對着地上大吐特吐。
即便是這樣吐着,他小腹也是微微隆起,看着就跟四五個月的孕婦一樣。但我清楚孕婦鼓起來的是子宮,而不是胃部。
這隻能證明,他的肚子裡有什麼不能消化的東西。
在這情況下,我根本顧不得愛乾淨,連忙隔着肚皮和衣服去摸高天風的胃部。胃部還算柔軟,但是異常的冰涼,應該是吃了陰氣過重的東西。
我又摸了摸他的額頭。
燒的滾燙,這起碼有四十多度,難怪是整個人都迷糊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