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乾泰一個人出去,往白日走過的路沿路尋去,在夫子花圃外的一個小亭子裡,天空月明星稀,夫子早已在此等候。花圃外乾泰與夫子會,白日裡宮夢仁領着乾泰來次小敘,就是夫子有意告訴乾泰他的住處。
還有許多大事要問,本就是乾泰這次來應有發生的。
又有琴聲,聲音盪漾虛幻,可看到音波在四散。不同於白天的妙齡女子的琴音,而這夜裡木屋中的琴音更加高亢豁達,散發着煌煌的剛陽正氣。
乾泰也感到眼前的景象有些虛幻。
眼前花圃外亭子中的夫子身軀突然站起,看向了乾泰。
這一刻乾泰好像看到一面高堂明鏡般的亮光一下照亮了自己的眼睛,自己身軀氣機不禁受到影響震動,自身體內的諸般異象情不自禁的顯露出來。
夫子站在亭子中的身軀顯得十分普通、佝僂,可目光明亮清晰,乾泰像在審視着自己。
只見夫子微笑的震撼道:“好一個森律威嚴、賞罰分明的意境,陰陽匯聚一身,如人主,如道主。幽冥大帝,可入亭中一敘?”
……
在視覺的世界裡:四周的元氣都已被攪動,天地變得十分虛幻。乾泰的周身好像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空間漩渦,以乾泰爲中心,向周圍輻射着萬千黝黑閃耀的光芒。
在乾泰的上空,也就是巨大的漩渦中心,好像有一條通往冥冥深處的黑洞、通道,一個巨大古老的桃樹遮天蔽日,在樹下在最深處隱蔽的是有一神秘邪惡的世界存在,其中有萬鬼嚎叫,山石滾動。
可你要是仔細看,那深處幽冥世界中所有的妖魔異象都在受到世界的鎮壓,無盡的鬼怪嚎叫是在哀嚎。
在乾泰的身體周圍還有一巨大的陰影,手拿鐮刀、頭戴帝冠,面容虛幻模糊可氣勢卻十分森嚴可怖。就與乾泰的身軀重合在一起,又在擡頭戒備的望着夫子,鐮刀高擡,刀刃寒光欺人。
在這些異象中間還夾雜着肉身本尊上的帝王蛟龍氣象。玄黃帝王之氣好似雲霞一樣囊括肉身。也遮住了大多那陰影的身軀,在肉身頭頂還有一蛟龍在纏繞騰飛、巡視四周,乾泰的腦瓜靈臺上一道紫氣直衝霄漢,似有天上帝星應和,周身飛禽走獸異象在氣運中沸騰。爲乾泰交織成一套龍袍。
夫子可望氣,此刻直道乾泰身具有神人氣象,有主宰乾坤救世的機會。
因爲乾泰周身格局已成,且那渾身散發的黝黑光芒,正是體系之道形成的特有的人道法則,彰顯着乾泰治世之道契合人道的興質。
……
“咳。”夫子咳嗽了一聲提醒乾泰。
乾泰這才晃過神來,頓然壓下自身的氣機,情緒十分平靜。
“不好,着了這老夫子的道。豈有此理。”乾泰心中對自己的修爲感到不滿,這夫子的一身道行也太深不可測了。
將體外顯露出的諸般異象都壓下收起。好像對於夫子審視自己的一切都不曾發生一樣。乾泰拱了下手,心中雖然震動也不顯露於色,說來兩人也都是胸藏溝壑、歷經滄桑的老鬼,這點城府還是有的。
兩人一個照面,對於剛剛的事情都當做沒有發生,先後經歷了第一次拜訪,今夜顯然有些重要的事要說。
時間一點點過去,高亢的琴聲慢慢壓下,在亭子周圍,一個站在亭子中。一個站在亭子外,乾泰也沒有進去,只聽夫子開始的講述。
……話說中盤古開天闢地,人族自有以來。源自盤古開始在人世間慢慢繁衍。三皇治世,大能層出,然而一切災難從在萬年前突然天傾開始。
那個年代,在九天罡氣中突然出現黑洞,有一域外的大魔頭被打入了這方世界之中,那惡魔墜落的過程中也帶來了天外恐怖的魔氣。一路落下紛紛生靈墮落化作魔物,人間自此也就這樣開始了正邪兩道的爭奪,人間也因此陷入苦難。
邪神尋徑入世間,霍亂蒼生多少年?人間一時戰亂不斷,生靈心中的黑暗貪念俱都被爆發出來,人間好似沸水,翻滾不休。
後來就是乾泰前世所熟悉的人族聖母女媧氏救世了,同名的人,相像的故事,可演化卻不同。
(說來乾泰爲何不對這類似的世界往事傳說感到大驚小怪,因爲前世乾泰還爲閻羅王時就曾聽聖人講過,聖人曾宣講這天地之外是成壞虛空,時空絮流之中又爲無跡混沌,前世的盤古可開天劈地,造化乾坤,只爲大道之一。那混沌中、成壞虛空中自然也可有更多的‘盤古’、演化諸般世界,可謂無盡世界、大道無窮。再者前世乾泰與西方魔神爭鬥,那些西方世界神邸說來就是洪荒之外的又一世界,所以乾泰對這等天外世界並不是難以接受。再者這個世界與前世也不是完全相同,這也符合了沒有同樣的樹葉,卻又類似的形狀。在乾泰想來,這方世界與前世行跡相似,也許因爲兩方世界在大道的成壞虛空之中相聚很近也有可能。)
話說,女媧大神有感人族悲苦,在海外蓬萊仙島採集五彩石煉化成液彌補蒼天空洞,封印了九天之上的絮亂罡氣層,從此人間的黑暗纔算結束。後來又到了五帝末期,上古大禹帝在女媧氏的指點下采人族之血,造九鼎,定大地龍脈,清剿邪魔陰魂,分劃九州,人間得以恢復。
這其中隱藏着一個驚世的秘密,那就是大魔頭最後的結局。
“天地之間有祖脈,那個大魔頭就被封印在東海深處的天地祖脈:龍淵之中!以人族的意志日夜鎮壓。”
乾泰沉思,問:“之前蜀山掌教曾於我說了一句話,道‘蒼生爲草芥,可恨屠吾魔。祖師傳下封印地,建在東海山河間,莫問洞中放何物,非鐵非木,殺劫!殺劫!’,夫子可知怎麼解釋?”
“那是在東海沿岸的另一封印之地,封印的是魔頭的兵器。說來蜀山的兩位長老真人因此被殺。現在東西也已被人破壞帶走了,這人世間怕又是要有一場大難啊。”
也奇怪,乾泰此時知道了這些,心中卻開始懷疑這夫子、蜀山掌教這兩人大費周章的佈局。自從多年前開始就爲了引自己前來,就爲了告訴這魔頭之事。乾泰可有些懷疑這些老頭的用心了,他可不相信這些人多麼看重自己。
乾泰出言問道:“夫子和蜀山掌教真人爲何要告知我這些?”
“那面骨鏡!你帶來了嗎?”夫子問道。
細細說來,乾泰從手中拿出那面白骨鏡,心中才有些恍然。又還有些許懷疑。原來這夫子解釋道,此時牽連到乾泰的原因仔細還要從多年前在廬陵說去。
多年前,夫子、蜀山掌教真人、大林寺的迦南和尚三人因爲推測到那蘭若寺要出世,恰巧三人都在蜀山論道,於是三人就遊戲一起去看了一遭。當三人看到當時正在被十八金剛僧追逐的乾泰時,是迦南和尚突然發現袖中的這面骨鏡震動,隱隱有飛出之意。大林寺和尚卻發現乾泰與這面骨鏡有緣,於是就借了解金剛僧因果之意將這面神秘的骨鏡順手送到了乾泰手中。
而這面‘白骨鏡’正是當年隨那大魔頭一起墜落這方世間的世外寶物,當年女媧大神洗練了寶鏡上沾染的魔氣,曾言此物非凡。有擎天之能。所以而今這三人感覺世間大亂,魔頭兵器被取,事情有些超乎所料,而且觀乾泰在北方所據俱都是有針對陰陽之事,所以這些人不得不順着勢態發展引乾泰前來一敘。
‘噹!噹!噹!……’,鐘聲敲響,敲響了整片山野,迴盪在學宮中,學宮這朗朗的讀書聲慢慢漫山遍野的喧囂而起。
乾泰一下醒來。
感覺衣衫有些溼潤,乾泰才發現自己竟然在屋子外站了一宿。再看左右。還是在自己居住的院落中,乾泰眼中震驚而過,又採了腳下一朵花朵,平淡的回到屋子裡。
剛剛的一切。原來是一場‘夢’。
對於昨夜發生的一切,只是一場神識相見,其實本身夫子昨夜仍然在那遠遠的木屋裡,而乾泰也一夜都呆在自己的院落中。
剛剛發生的一切,是兩人氣機感應,發生的一場以那夫子爲主導的玄冥之中的神交相見。
有些事情不能明言於世間。只能在夢中相見。
只是沒有想到這學宮中的夫子竟然還會如此手段,這要是讓那些儒生知道了怕一定是十分吃驚,不知會不會也認爲是邪門歪道之術。
不過乾泰稍稍一思索就知道這樣的事情、和能讓自己不知不覺的陷落其中的原因。那夫子首先是一位文能通玄的聖人,記得昨夜夢見的一切最先的並不是看到那亭子了的夫子,而是那高亢剛陽的琴聲,乾泰此時纔想起這個細節,顯然是昨夜夫子是通過琴聲做成這一切的。至於能瞞過乾泰的感知讓一切不知不覺中發生,那是因爲這個地方的重要性。學宮是夫子的地盤,這一片區域上空瀰漫着浩然正氣壓制牽制乾泰神通法力,這裡是夫子的法場要想做這些也在情理之中,誰讓人家是儒家聖人、乾泰猜測已經有仙人的道行呢。
這些其實都是小節,乾泰也能理解,畢竟昨晚的事情都太過機密,不容耳外。
這個世界上谷魔災的秘密,世間又有多少人能知道的呢。乾泰此時才感到,自己已經要慢慢開始真正的去接觸這方世界的存在了,還有那面白骨鏡,乾泰感覺自己還需要仔細研究研究呀。這面‘白骨鏡’聽夫子所言,是那佛宗歷來傳承已久的寶物,爲當年女媧大神所賜藉由佛法日夜洗練,望寶物能沾染上佛家的大舍身寂滅的真意,此物不凡。
(夫子雖然強上了乾泰,不過畢竟不是夜勤,兩個老男人G嗎?嘿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