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 香蒲克敵
“你們兩個混蛋還有心情在那打情罵俏.”
杜蘅一臉慍色:“白帝.你個沒用的東西.快給我滾回來.你那缺口不堵上.等下讓狏即走脫.我就扒了你的皮.”
白帝臉色一寒.隨即服服帖帖地去了.這還是我第一次看見杜蘅發火.女人果然都是母老虎.平時柔情似水.翻起臉來冰寒至死.
十二帝屍各守其位.杜蘅站在一邊指揮着包圍圈.並隨時補位.狏即見被衆人圍住.倒也不慌.直接一口烈焰噴出.黑帝首當其衝.他自然不會傻到不動.就地一滾便躲開了.狏即見燒不到他.也不追擊.噴着火就從黑帝的缺口往外衝.
眼看就要脫出包圍.杜蘅一閃身擋住了它的去路.玉手一揚.一些如煙似霧的粉末被她拋灑在了狏即的身前.狏即本來急衝的勢頭立刻止住.居然向土狗一樣夾着尾巴調頭就跑.又退回了帝屍們的包圍圈.
“呦呵.蘅蘅你還真有能剋制它的東西.了不起.”我不由地讚了一句.
杜蘅回過頭甜甜的一笑:“我騙誰也不捨得騙你啦.事關小葉的性命.我可不敢有半點閃失.”
“你們夠了.不要在我面前秀恩愛.不知道我剛剛失戀了嗎.”白帝也扭過頭湊熱鬧.
狏即見他分神.衝着他就是一口烈焰.我還沒有來得及提醒.烈焰已經兜頭蓋臉地罩住了他.好在白帝見我神情不對.立知大事不妙.連忙拔身而起.但也爲時已晚.眉毛頭髮都被燒焦了.嫋嫋地冒着黑煙.
白帝一走.黑帝立刻補上他的空缺.狏即衝上來的一剎那同樣也是一把粉末灑出.逼得它無功而返.
一頭焦黑的白帝落在我的身邊.整張臉都被烤糊了.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他一拳擂在我的肚腹之上.惡狠狠地說:“你個死小子.我爲你都破相了.你有沒有良心.”
我強忍着笑意:“就你這尊容.破相等於整容啊.”
“你.”
白帝氣結.正要撲上來和我扭打.杜蘅一聲冷哼:“先把正事忙完.等下我幫你復原.保準比以前更帥.”
白帝轉憂爲喜:“那能帥到引起小葉的興趣嗎.”
杜蘅頭也不回地說了一句:“那我就殺了你.你轉世成爲女人.說不定還有機會.”
白帝哀怨地看了我一眼.替下了杜蘅.大家齊心協力將狏即圍在了山坡上.杜蘅雖然被換了下來.但依舊注視着狏即的動靜.隨着十二帝屍的包圍圈越縮越小.它能活動的範圍只有兩三個平方米大小了.
狏即自然不甘心就這樣被圍住.一次次地噴出烈焰.但都被帝屍們化解.每次它要逃遁.杜蘅就會及時出現在他的面前.撒上一把粉末.治得它沒有半點脾氣.
除此之外.杜蘅還在帝屍們的身後疾風一樣地遊走.一圈一圈地撒下褐色的粉末.不一會兒.整個山坡上都被粉末覆蓋.淡淡的藥香充盈鼻間.但狏即卻更加顯得惶恐不安.似乎知道了自己的末日即至.
“帝屍們.散開吧.”
杜蘅用粉末將狏即包圍之後就吩咐帝屍們散開.大家都退得遠遠的.但那狏即卻依舊只在之前留下的數平方米空間內急轉.想要躍出去卻又不敢.模樣可憐之際.一點之前的威風都不見了.
一陣清風吹過.粉末漫天揚起.吹到了狏即的身上.狏即哀嚎一聲匍匐在地.舉起前爪按住口鼻.如篩糠般顫抖不已.
“哈哈.蘅蘅.你這是什麼粉末啊.居然能讓不可一世的兇獸怕成這樣.”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出口詳詢.
杜蘅見大局已定.得意地說:“天生萬物必然有剋制的辦法.這狏即力大無窮、刀槍不入.但卻最怕香蒲的粉末.現在正是香蒲成熟的季節.我下午的時候發下是狏即作祟.立刻讓十二帝屍遍尋這附近的山塘水澤.收割了數百斤的香蒲.然後用火力將香蒲的花穗烘烤乾燥後磨成了粉末.這才讓你將狏即引來.你看這不是制住了這孽畜了.”
我摟過她的香肩:“蘅蘅果然是見多識廣.真是上天賜給我的幸運女神啊.”
杜蘅一臉幸福:“就你嘴甜舌滑.其實這還是當年宋公子告訴我的.不然我怎麼會知道如何對付它啊.”
我默默點頭.這就是所謂的天意吧.這狏即因爲失去了幼獸而出來作惡.上天這個時候立刻安排杜蘅出現.當真神奇無比.
“還等什麼呢.趁它現在不能動彈.趕緊了結了它.免得夜長夢多.”
杜蘅推了我一把.我這才恍然大悟.誅仙劍橫在胸前.一招秋風落葉使出.劍氣筆直地划向狏即匍匐的身軀.
“鏘”
一聲金鐵交擊聲響起.劍氣一滯之後緩緩破入狏即的身體之內.狏即哀嚎一聲被懶腰斬斷.“咕嘟”一聲化成了兩段.
我長舒了一口氣:“這樣肯定是做掉了吧.”
杜蘅扯着我的手飛速向前.掠至狏即的屍身前:“快.把它的皮剝下來.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的寶貝別浪費了.”
我早就見識到了這一身毛皮的利害之處.勞宮穴氣息噴薄而出.右手手掌完全被氣旋覆蓋.小心地沿着切口慢慢地再切出一道口子.用力一抽便剝下了狏即的半張皮毛.
杜蘅則讓白帝過來翻找狏即的內臟.果然找着了一顆火氣氤氳的赤色珠子.擦拭乾淨後遞給我.熱氣炙烤着我的手心.確實就和之前助二哥化龍的珠子極爲相像.我小心地收好這珠子.等見到二哥再送給他.一定會讓他再有長進.
赤色珠子離體.狏即的屍身立刻腐朽起來.隨即一團火焰無風自起.轉瞬就將那堆血肉燒得一乾二淨.
杜蘅將那剝下來的半張狏即皮毛在我身上比量了一下.笑着說:“這東西能給你做件背心.即便是寒冬臘月也會暖乎乎的.又能保你不受傷害.真是一舉兩得.”
我大笑起來:“不用不用.我不怕冷.不過你照我的身量做背心就是了.等回了海市你把背心送給我爸爸.他一定很開心.”
“小葉的父親.哦.好的.好的.”杜蘅喜不自勝.不知想了些什麼.歡脫地走下山坡.向村子裡走去.
我和十二帝屍趕緊跟上.白帝最爲激動:“杜蘅.你說幫我恢復容貌的.什麼時候動手啊.”
杜蘅扭頭看着他:“我現在心情好.不想看見你那張醜臉.免得壞了好心情.等哪天心情不好的時候.再幫你恢復吧.”
白帝一臉死灰地站在原地.喃喃自語:“你現在有小葉葉陪伴.天天心情好.我看來是沒希望了.”
我們都不理他.任由白帝一人在那怨天尤人.纔不到十點.村裡的老小還在等我們的好消息.
村裡的廣播響起.村長宣佈狏即已經被我們消滅.全村的老少都圍聚到了村長家和我們道謝.一直持續到半夜才散去.村長家被各種樣式的籃子填滿.雞蛋和各色水果還有一些錢物堆在了我面前.全都是村民們的心意.我想推卻也沒有辦法.到後來是誰送的都記不清了.
第二天一早.我們便重新上路.白泥井村的老少全都出來送行.我彷彿成了新聞聯播裡的先進人物.受到了羣衆的揮淚相送.我看着一羣樸實的孩子追在車後.心中不由高興起來.若是沒有我們的到來.說不定現在白泥井村已經是一片廢墟.
汽車一個急轉.山村消失不見.大家這才收回目光繼續沿着山路前行.初升的太陽照亮了青山.新的一天又來了.
車行了兩個小時.耳朵邊隱隱傳來咆哮的水聲.郝爽回過頭對我們說:“前面就是宜賓了.如果我們還是在這邊開.可能要多走三天的路.如果在岷江與長江的交匯處搭乘渡輪沿江而下到重慶上岸.就能避開這崇山峻嶺.你們決定怎麼走吧.”
連着兩天的山路.顛簸得我身子都快散架了.渡輪的話應該要舒服一些.還能節約時間.何樂而不爲呢.我當即表態願意坐渡輪.但大家卻都不睬我.而是把眼睛灼灼地盯着圓圓.雖然她一天只能說一句話.但卻是承天之言.大家更願意聽她的建議.
圓圓看看大家.又看看我.似乎有些迷茫.閉着眼睛想了一分鐘左右才緩緩開口:“坐船吧.我還沒做過船呢.”
大家見圓圓發話.都不再做聲.郝爽汽車方向盤一打.轉下山去.又行駛了半個多小時.人煙密集起來.不多時就停在了一個巨大的碼頭邊.
他讓我們在車裡等候.自己拎着小包跑下了車.十幾分鍾後便回來了.油門一打.車子緩緩啓動.慢慢地駛上了一艘巨大江輪的甲板.我本以爲郝爽是去給我們買票的.沒想到他居然是直接連車一起開了上去.顯然是打定主意要送我們回海市.
這小夥子實誠啊.我不禁想留下他.反正公司還在.多招一個這樣的幫手.我也省心不少.離家越來越近.我的心不禁激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