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製三爐金髓丹的靈藥,吉飛和白若飛各自煉廢了一爐。
所以最後,二人煉製的丹藥數量一致。
當皓丹和朗丹將二人煉製的金髓丹分別放在大長老靈甕的面前時,白若飛才從那種朦朧的狀態中甦醒過來。
他的心很冷,他能感覺到自己似乎是輸了…
他的眼神很陰戾,雖然事實便是如此,但是白若飛很不甘心。
武,他鬥不過吉飛,而文,他也輸了!
兩次失敗,都是在吉飛的面前…這無關緊要,最重要的是,他心愛的女人,靈萱一直都看着他失敗的這一幕。
白若飛輸了,徹徹底底地輸了…
大長老略一檢查,便是得出了結論。
“若論數量,二人異樣俱都是二十四粒,若論丹藥的品質……大家都能看出來吧?”大長老笑着搖搖頭,隨後和九長老進入了凌波域。
白若飛的神色很黯然…
“我輸了,輸在了我的心態上——”白若飛輕聲道。
“萱兒,我還會回來的——”
說罷,他領着丹妙宗的一杆修士,大步走出了煉丹房,消失得無影無蹤。
“呵呵,吉長老恭喜恭喜啊……”皓丹笑眯眯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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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飛擺擺手,看了一眼臉色鐵青的朗丹,而後轉身離開了煉丹房。
身後,靈萱急忙跟在了後面。
“吉飛哥哥,天都黑了,你這是要去哪裡呢?”靈萱望着吉飛平靜的臉色,一雙大眼睛,在夜色火光的映襯下,顯得十分的美麗。
望着這張絕美的容顏,吉飛的心一痛。
“小靈萱,你聽我說……”吉飛的聲音有些滄桑的嘶啞。
“不,我不聽!”靈萱叫道。
“噓——”吉飛食指抵在她柔軟而鮮紅的脣邊。
吉飛低下頭,痛苦地搖搖頭,而後擡起頭時,神色已經無比的淡然。
“萱兒,我想你應該會明白的…”吉飛在她的耳邊輕語。
“我捨不得這一切,但是我選擇了離去——你明不明白?”吉飛輕輕地撫摸着靈萱的俏臉,而後轉身離去。
他原本身上的衣衫一閃,換做了劍辰爲他做的白衫。
背上,是那把大鯊斬,斜跨在背上。
他的腳步有些凝重,不過數息,消失在前面的夜色中。
“萱兒啊——”悠長的夜色中,好似傳來吉飛一聲長嘆。
靈萱靜靜地站在原地,望着那空蕩蕩的通道,忽然間,淚流滿面。
她的心,卻是很暖…
因爲他已經說了,他捨不得,一萬個捨不得!
但吉飛還是選擇了離去。
他的離去,對萱兒的傷害,或許只是暫時的…
吉飛的心境,並不像他的表面,那般淡然。
看了一眼在黑暗中燈火通明的丹塔,吉飛對於靈萱,對於老龜,對於小野豬,很放心!
“北原,我來了!”
吉飛輕輕摩挲着背後的大鯊斬!
他的眸光似火,在夜色中無比的明亮。
不消片刻,吉飛的身形融入到了夜色中。
他的手中拿出了一罈酒,邊走邊喝,丹城內空蕩蕩的街道,夜色濛濛,月光並不清明,好似籠罩着一層青紗。
吉飛腳步開始踉蹌……
前往北原尋找烏天堡,結局可能只有一個,那就是去送死!
但,吉飛的心,指引着他必去不可。
他不想被仇恨時時煎熬着。
清冷的街道口,一道倩影站在盡頭,望着吉飛的背影,臉上佈滿了淚痕。
醉酒的吉飛,朦朧的神識,似有所覺。
當他迴轉身形,望着空蕩蕩的街道,哪裡還有一個身影。
吉飛苦澀一笑,搖搖頭,此時的他化去全身的修爲,大口大口的飲酒,只爲了一醉。
這種感覺,很好,什麼都可以忘記。
或許,這將是他最後一次大醉。
吉飛搖搖擺擺,宛若一介凡夫俗子,他全身酒氣洶洶,腳步踉蹌,不一會二,尚還未走出這條街道,便是徹底的大醉過去。
啪——
第十罈美酒罈子徹底的碎去!
噗通一聲,他的身子直接一軟,昏睡了過去。
“吉飛!”
“吉飛!”
吉飛似乎是聽到了兩聲截然不同的女人聲音,他只道是幻覺,已經呼呼大睡而去。
一道小巷街道,青紗般的夜色下,兩道倩影向着醉酒之人衝去。
蹭蹭蹭…沙沙沙…
腳步聲輕盈,幾近無聲,而後在距離吉飛三米遠出,同時停下。
兩道倩影,相對而立。
“你是誰?”這道聲音,不怒中自然有一道威嚴。
寒煙下,映襯着賽仙兒潔白的臉龐,她如墨的秀髮,在暗夜中可以清晰地看到,不斷地飄舞。
她望着說話的美婦,眼中流露出一絲疑惑的神色。
美婦絕美,說她冠豔天下,絲毫不爲過,她那高高盤起的髮髻,煙燻的紅妝,即便是令同爲美女的賽仙兒都心中一陣羨慕。
美婦的身上,流淌着一股別樣的氣質,很冷,高不可攀的氣質!
那隨意一撇的眸光,令世間任何一個男子都深深地迷醉。
“你是他的什麼人?妻子,紅顏?”
賽仙兒不說話,聽聞這句話,她的眼波如星,芙蓉俏臉露出一絲緋紅。
望着賽仙兒的神色,美婦默然不語,而後轉身離去,眼角留下一行清淚。
“這該死的冤家!”
她看了一眼吉飛的大醉的神情,轉身離去。
賽仙兒望着美婦的身影,臉上疑惑神情不滅。
據她所知,吉飛認識的女子,似乎是並不包括這麼一名美婦,她根本就不曾見到過。
賽仙兒搖搖頭,而後走向躺在石板上的吉飛身旁,將他緩緩地扶起,拖向了遠方。
不久後,二人來到了丹城郊外一座荒廟,荒廟內,鼾聲如雷,卻是一個乞丐,穿得破爛不堪,赫然正是賽華佗。
地上,鋪滿了金黃色柔軟的稻草,倒也蠻舒適的。
……
第二天,當日光射進荒廟內的時候,吉飛睜開眼睛,一躍而起!
“芸韻?!”
吉飛環望四周,哪裡有什麼人影,這一夜,恍然如夢。
他永遠都不會知道,這一夜,三個女子在爲他牽掛。
吉飛苦澀一笑,他搖搖頭。
“看來,昨夜真得是大醉了……”
……
吉飛離開了丹城,速度很慢,他一步一個腳印,在地面上緩緩地向北前行。
時而,他會把炎獸召喚出來,然後坐着此獸的身上,一人一獸,緩緩地走向北方。
炎獸,似乎是明白吉飛此時的心境,時不時地打着響鼻,一聲不吭。
“炎獸啊……”吉飛嘆了一聲,望着蒼茫的天空,他在想,昨天的那兩聲,究竟是不是幻覺。
“月娥和辰兒一一離我而去,這世間,若說還有讓我牽掛的,就是她了。”
吉飛忽然間,興起!
他的心,一動。
“炎獸,我們去黃炎宗,我們的老家——”吉飛一拍炎獸,調轉方向,向着西方飛奔而去。
在虛空中掠過,吉飛的心境,漸漸地輕鬆了下去!
“若是不死,定要成爲陰司;若是死了,也便死了,好歹也算是和辰兒她們一聚…”吉飛自語,他的身上,沒有什麼責任,需要擔負。
山川在炎獸如流星般的遁速下,一閃即逝。
黃炎宗在丹宗之西,二者相隔,差不多有數十萬裡。
一日,吉飛飛掠過一座龐大的城池,細細看去,正是那殤城。
而遠處,則是巍峨的十萬秦嶺,連綿不絕。
要想前往黃炎宗,畢定會途徑殤城和十萬秦嶺。
飛遁了半月有餘,吉飛打算在殤城略作停頓,而且,殤城有太多他值得回憶的東西。
站在殤城城門前,吉飛心中忽然產生了一種滄桑的歲月感覺。
距離他離開殤城,這都一百多年了,若是尋常凡人,一生也便結束了,而今他依然還在飄泊,輾轉天下。
恩愛情仇,不死不滅!
就在他打算進入殤城的那一刻,一道流光從殤城內激射而出。
她的身後,跟着數道蒼老的身形,俱都是一方元嬰老怪大能,修爲都達到了元嬰前期,人數足有五六人。
望着那道倩影,吉飛神色一愣,熟悉,極爲的熟悉。
一身烏黑的袍子,將那道嬌柔的身軀籠罩在其中,寬大的袍子,也無法掩蓋此人絕美的身姿。
她只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面,此刻從吉飛身邊掠過的時候,吉飛很明顯,從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驚訝的神色。
“我必定認識她——”吉飛道,當即一拍炎獸,向着數人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