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小已走,此時內憂已除,外患嘛,不足爲濾。
陳弘旭之所以一直要等到兵靈甦醒,才願意動身對春日神社發動總攻,自然就是爲了兵靈無時無刻都能夠爲自己預警。不然早在掌握這支臨時隊伍初期,就已經承當起了獨自面對春日神社大祭司的陳弘旭,哪還會有別的顧慮。
畢竟根據狗熊所說,大祭司的側重面就是飼養式神,和召喚一種無臉女鬼,陳弘旭早就反覆盤算了彼此之間的輸贏情況,在絕對安全的情況下才承擔起這個責任,不然他又不是傻子,自己一個新人,不跟在後備隊員身後打打秋風,還要不顧生命危險的扮作英雄。
雖然說大祭司的式神上身有些出乎陳弘旭的意料,但在後背遭受黑炎攻擊後,陳弘旭發現自己身上的氣勁居然能夠很好的撲滅黑炎,並且修補身體後,就想好了要好好的算計蘇小小一把,其中的變數自然就是這神秘的大祭司,畢竟從他能一下看出自己來歷,那麼肯定也能瞧出自己藏拙。
不過那時候也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再給自己權衡利弊,反正裝死這種事情,自己又不會少塊肉,而且由於以前經常被同學們打個半死,這種表演自己可以說是輕車熟路。
陳弘旭笑了笑,挺直着身子,雙手抱拳對着大祭司拜了拜,算是他剛剛沒有出言點破自己的謝意。
大祭司雖說還是兩米身高,一臉猙獰的模樣,但陳弘旭明顯察覺,他眼中原本瀰漫着的濃密黑霧,在慢慢的消散。
大祭司一臉古怪的擺了擺手,淡淡道:“你們華夏傳承者死磕,我自然不會插手,好了,我時間不多了,接下來希望你能夠盡力而戰,這是一個將死之人的請求,也是請你給予我的尊重。”
“傳承者?蘇小小?”陳弘旭來不及多想,畢竟大祭司不會再給他機會晃神。
只見原本在大祭司身上瀰漫的黑霧,居然慢慢的從他身上抽離,凝聚在他的身後一陣駑動。
陳弘旭眼眸微凝,盯着越來越普通的大祭司,以及他身後那快要成型的虛影,默不作聲。
半響,老道恢復了原本那慈祥的模樣,身高也恢復了平常,只是原本他還顯得有些血色的臉龐,突然的慘白下來,像是被打上了厚重的粉底,一副精氣大失馬上就要死的模樣。而反觀老道身後,那雙首四臂沒有五官的虛影已經揮舞着四臂,“譁”的一下穿越了老道的身體,朝陳弘旭飄來。
陳弘旭望着虛影身後的老道,猶豫了下,還是打算拿出真實的實力,雖然他也知道這樣做會讓老道更好的摸清自己,或許會爲自己帶來什麼麻煩,但老道的這種赴死的心情,感染到了他,有些事情他決定要做,那麼就將無所畏懼。
陳弘旭身體泛着一層如同實質般的紅光,明顯就是氣運全身的徵兆.而如果是以前,這就是陳弘旭的最強狀態了,這時候他應該上前和那式神廝打了纔對,可此時的他左手反伸高舉,手上一團紅色的虛影正在不斷的快速成型,不難看出應該是把劍的模樣。
老道盯着陳弘旭手上漸漸成型的兵器,複雜的笑了笑後,又欣慰的點了點頭,嘴裡喃喃着陳弘旭聽不懂的話語。
陳弘旭手中握着的自然不是氣勁之類的虛物,在上次不小心把兵胎外放後,陳弘旭才發現兵胎居然還有如此的功用,而在詢問兵靈自己該去哪裡找趁手的武器時,居然被兵靈狠狠的鄙夷了好一會。
兵家兵家,還會缺兵器?
兵胎自然就是最好的兵器,只是由於陳弘旭實力不夠,每次兵胎成型都得消耗兵靈或者兵胎的一部分靈氣。
這不兵靈這會就在陳弘旭的意識裡不斷的打滾耍賴着,嘴裡不斷的嘀咕着:“你不愛我,所以你就只會傷害我……”
陳弘旭這時候哪有功夫去和這婆娘扯皮,不等式神近身,他就拖着手上那似乎能夠斬滅一切的利刃,直接朝那猙獰的式神衝了上去。
當然式神也不是任他劈砍的木頭樁子,不過似乎這式神也知道時間不多,居然採取了和陳弘旭硬碰硬的笨法子。
陳弘旭一個俯身躲過了式神抓向自己肩膀的手臂,可是被自己躲過的手臂,居然向前伸長,緊緊的扣住了自己的肩膀。
陳弘旭目光上瞟暗罵自己豬頭,面前這貨既然是霧氣環繞組成,怎麼能夠以常理來應付。
感受着肩膀上如同鐵箍般的手,陳弘旭試了下發現掙脫不開後,擡起右手,一拳朝式神的胸口打去。
可就在拳頭快要接近式神胸口之時,居然在拳頭與式神的胸口間亮起了一道黑色的隔膜,阻礙得陳弘旭不得寸進,這邊式神雙手扣住了陳弘旭,另外雙手自然也不可能閒着,他也是學着陳弘旭的模樣,雙拳突進,而且由於式神比陳弘旭要高,所以那平揮而來的拳頭,打的地方肯定就是陳弘旭的頭部,不過這看似兇猛的一擊卻也是被陳弘旭身上泛起的紅色氣勁給格擋開來。
陳弘旭面色凝重中帶着疑惑,來不及多想就直接把左手兵胎凝成的短劍往前刺去。
“沒有阻礙?”陳弘旭手中的短劍居然勢如破竹,半點阻礙沒遇到的直刺進了式神的心窩。
陳弘旭眉頭緊皺,反手一攪,隨後拔出,再插入,如此反覆十數次。
“可惜了,我堅持不住了!”老道一臉惋惜的看着被陳弘旭弄得千瘡百孔的式神,道:“不要戒備了,以我的實力請式神上身,必死無疑,可惜了宮主如此信任的把神社交到我手裡,如果我實力再高一點,控制的是神社紫炎而不是黑炎,那以你的修爲未必就能撲滅。”
“這個世界沒有如果!”陳弘旭望着漸漸消散的式神平淡道。
“的確。”老道似乎想起什麼欣慰的點了點頭,道:“用我的這條老命,換取到了傳說中兵家傳承者的信息也算值得了。”
老道擡手抹了把從嘴角溢出的血跡,接着道:“以陳君的實力,應該是這次行動的首腦人物,請答應在下一個不情之請。”
見陳弘旭默不作聲,老道解釋道:“我只是請求你們放過我神社普通弟子的性命,畢竟你們的任務應該只要斬殺我就足夠了,而且如果你們把我神社的根基毀了,難保五大寺廟不會落井下石,到時候宮主一羣遠赴歐洲的高手就是無根的野草,指不定就去你們華夏旅遊觀光了。”
“你這是在威脅我?”陳弘旭目光漸冷。
“不敢,只是說一個最有可能發生的事實。”老道笑了笑,知道陳弘旭能夠想明白,他雙眼的焦距漸漸消散,口中喃喃了句:“五級的兵家,希望宮主能夠把握好這次的機會……”
陳弘旭瞟了眼已經沒了呼吸的老道,俯下身來用手中短劍在他胸口插了下去,再確定老道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後,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大殿,原路返回。
當陳弘旭回到衆人激斗的那個院子,才發現打鬥雙方居然也就半斤八兩的鬥了個旗鼓相當,範草包似乎早就在留意周邊情況,陳弘旭一出現,他就快速的擺脫了周邊糾纏着的敵人,迅捷的躍到一棵愧樹上,呼喝道:“弟兄們,任務完成了!”
與華夏來人的興奮不同,神社之內的人們在發現傲立牆頭雙手背後的陳弘旭時,居然都涌起了一股死志,他們一臉悽苦,不管對手的招式,完全採取了一種換命的打法。
站在樹梢的範草包居高臨下自然看出了情況大有不同,雖說神社內的人們都想以命換命,但也要有人和你換才成啊,憑着華夏來人各個人精似鬼一般的人物,此時任務已經完成,大好的前程在等待着自己,誰傻不拉幾的上去換命啊。
“風緊,扯呼!”不知道誰喊了句,這羣原本還有些組織紀律,上門來搞破壞的衆人,嘩的一下如同烏合之衆一般快速的翻牆逃脫。
範草包眼神微冷的看着陳弘旭,指了指院內的神社衆人,擡手比了個割喉的動作。
陳弘旭大有深意的瞟了範草包一眼,搖了搖頭,單腳一躍,消失在了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