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河周邊清清涼涼,河邊小樹在暖風的吹拂下搖拽着枝柳,綠意澎湃的岸邊生火做飯的人們又讓這幅美麗的畫面多了一絲充實的真實感。
不得不說,嚴善人解開世界之城的封印大陣,讓世界之城所在州地,從原本的死氣沉沉變成了如今的繁華,想來只要操作得當與有充足的時間來發展,那麼世界之城回覆昔日榮華應該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墨河邊不時傳來笑罵打鬧的聲音,如果不是這些人都隨身攜帶着兵器,那麼完全就是一副旅遊觀光的場景。
與這些人隨意不同,最爲靠近河邊的那個中年男人臉色很是陰沉,此時天色已經有些暗下來了,雖說還不至於兩眼抹黑,但天的確是要黑了,距離三支出擊隊伍出發的時間似乎太過久了?三百里的距離,按照都是御劍而行來說,至多也就是五六分鐘的事情,怎麼會這樣?
倒不是中年男人體恤這些人的死活,只是如果自己第一次點兵點將就出現問題,那對接下來的行軍怕是會有損自己的威信。
這中年不是別人,正是炎帝城九脈劍宗宗主防風林,九脈劍宗的門主傳承一般都是首席大弟子接位,別的衆內門師弟鋪佐。
但防風林卻是不這麼認爲,他從進入九脈劍宗開始,就一直在處心積慮的剷除着內門的師兄弟,各種手段層出不窮,也難怪他能直接上位,上代九脈劍宗的宗主和炎帝一同叛入天人陣營,在大戰時被兵聖斬殺後,炎帝城就變成了一個沒人管的城市。
也是那時候開始防風林越發的肆無忌憚起來,當然不得不說的是,他的確也是驚才絕豔的修行者,不然怎麼可能成爲皇級的強者。
在經過一系列的手段之後,防風林將所有內門師兄弟剷除乾淨,順利榮登炎帝城九脈劍宗宗主寶座,只是這時的他和孤家寡人沒什麼區別,畢竟原本該鋪佐宗主的人全部被他以各種手段殺了,而上一代的鋪佐長老則全部被兵聖斬殺,有得有失。
防風林望着黑水暗暗出神,一個小小的九脈劍宗自然已經滿足不了他的野心了,他要做城主,然後再統一九州的九脈劍宗,最後甚至還能妄想一下學着當年的兵聖統一九州。
世界之城就是一個坎啊,過去了,天高任鳥飛,過不去,防風林也不認爲自己會有事,皇級在哪裡都能吃得開的,當然這種想法一冒出來,就讓他身子一顫,“難道自己的潛意識裡,這些人能夠阻攔自己的腳步?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見派出的部隊遲遲未歸,防風林有些等不下去了,他轉身喝道:“紅四,紅五,紅六,點上本部人馬前去將一二三給我召喚回來,這時候是清點戰利品的時候?就算全滅了敵人,也得先回來報告戰況。”
“是大人。”
在場衆人自然是無奈,他們想來這前去的人肯定是在分配戰利品的,不然以世界之城那羣烏合之衆還敢主動出擊了?就算他們想,也要能夠有那麼多人才行啊。
除了防風林沒人覺察到了異常,因爲他們都不知道,紅字輩的劍士都是沒有完整意識的殺人機器,根本就不會貪污戰利品,此時久久未歸,一定是出事了。
……
正如防風林所想,紅一紅二紅三所帶領的三百多人在孔姓青年等人面前連水花都沒激起,首先人數就不對稱,孔姓青年三人身後至少都有一萬人,那三百多人除非都是王級強者,還有肯能憑藉各自高絕實力攪風攪雨,可是這羣人最多就是長生初級,那就連給孔姓青年等人塞牙縫都不夠了。
一處土坡背後,一萬人分散開來,這是孔姓青年所帶領的隊伍,所有人按照嚴大師所交代的位置坐在地上,一言不發,精銳得不行。
沒人開口說話,所有人對身子旁邊的飛劍視而不見,倒不是他們連收拾戰利品的時間都沒有,只是,尼瑪這破鐵也能算是兵器?他們全都被陳弘旭給養刁了,也不看看他們身上拿着的都是什麼東西,兵器是破仙槍的仿製品,最起碼也是制式神器,而他們身上穿着的更是能夠合擊的高級鎧甲,一萬個人的攻擊力聯合在一起的威力,怕是皇級強者都要避其鋒芒。
而這股力又被三大王級巔峰的孔姓青年等人所牽引,威勢更是成倍遞增。
突然坐着調息的孔姓青年掙開了眼睛,他似乎連站起來的興趣都沒有,盯着遠處飛來的一百多柄光劍,舉起了手。
在他身後盤膝而坐的人三三兩兩的舉起手中兵器,甚至很多人連眼睛都沒有掙開,因爲他們就算閉眼,周圍的一切都逃不開他們的感知。
孔姓青年舉起的手,只升出了一個指頭,這個是孔姓青年和大家約好的指令,隨意的意思。
這些舉起武器的人的槍尖上一絲黃芒冒起,緊接着這些如夜裡螢火蟲一般的光亮居然順着這些人身邊一條條白色的絲線遊走到孔姓青年豎起來的指尖處。
集少成多,這些光亮匯聚在一起後,居然耀眼得讓人無法直視。
孔姓青年從遠處收回目光,曲指一彈,那有足球大小的亮光以一個弧線的角度,快速的朝那一百多柄亮劍飛了過去。
爆炸覆滅,如此簡單,不費吹灰之力,孔姓青年低下頭,喃喃道:“第二波敵人搞定……”
而同樣的一幕同時發生在了劉一線以及顧歇鬆那裡,都是輕輕鬆鬆的解決了戰鬥然後相互之間通訊,簡單得就像吃飯喝水一般的容易。
夜降臨,而那些被防風林派出來的人再沒有任何的音訊,就連原本離得較遠的探子,此時也都失去了蹤跡。
夜就像一隻張開了口,不斷吞噬着生命的巨獸,而它在帶來寧靜清涼的同時也將黑暗籠罩在了大地上,煩躁不安的防風林沒有在等下去的理由了,他趁着夜幕籠罩的時刻偷偷的溜了出來,打算前去看看到底什麼情況。之所以不敢光明正大,就是怕打擊士氣,要知道他可是三軍統帥啊,如果就這樣開始就要上場的話,後面的戰還怎麼打?
總是要按套路出牌的,兵對兵,王對王。只是此時他也顧不了那麼多了,毫無音訊的六百多個出擊隊伍,加上早前派出去的三百多人探子,一千多人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死光了?
防風林知道這些人一定是死了,不然就算殘餘下來一個,也肯定早早的回來稟報消息了。
這邊,陳弘旭身前放着一面鏡子,他看着鏡子裡的中年男人偷偷的潛行出去,嘴角帶着一絲笑意道:“這老傢伙還是怕了,按耐不住了。”
兵靈站在陳弘旭身後,笑笑道:“讓甲甲出去會會這個僞君子?”
邊說兵靈邊往甲甲的嘴裡灌着莫名其妙的東西。
甲甲敢怒不敢言,畢竟剛開始它只是強調了下自己需要有皇級的尊嚴時,被暴打了一頓不說,還被兩女約定不準以人形出現,必須變成小狗,讓她們欺負。
說起來都是淚啊。
甲甲點頭,就指望着現在就能脫離魔掌呢,可陳弘旭卻是依舊微笑不語。
過了半響鏡子中的畫面一轉,中年男人已經出現在了孔姓青年的方陣旁邊,陰沉着臉,從鏡子上到也能看個栩栩如生。
孔姓青年與他身後的人也是一臉警惕的望着中年男人,再沒有絲毫的輕鬆模樣,而另外兩邊,劉一線與顧歇鬆得到了消息,正在帶着他們所指揮的部隊靠近。
以一個三角形的圖案,打着將這貨包圍住的想法。
陳弘旭手指輕輕敲打鏡面,頭也不回道:“草包,皇級呢,讓你的兵器去沾粘皇級的血。”
範草包齜牙咧嘴一笑,頭上羽毛還在輕微顫動的時候,他就消失在了大廳中。
陳弘旭依舊盯着鏡面,喃喃道:“皇級而已,我要讓別人知道,皇級並非只有皇級才能戰勝,在我這裡,這種規矩行不通的。”
“老公霸氣,老公威武。”兵靈蘇小小將甲甲丟開,滿眼桃心。
陳弘旭瞟了眼已經溜走的甲甲,嘴角一陣抽搐,輕咳一聲,慢慢徒步朝門的位置移動。
兵靈眼睛微眯,嘻嘻一笑,與蘇小小對視一眼,嘆息道:“老公夜黑風高,該滾牀單了。”
陳弘旭身子一顫,腳步一錯,出現在了門邊,嘴角剛掛上一絲僥倖笑容,卻突然被空虛的大門上驟然亮起的一道光膜給彈了回來。
就這片刻功夫的耽擱,兵靈蘇小小已經欺近了陳弘旭的身子,她們一人拽起一隻陳弘旭的胳膊,夾在懷裡,笑道:“早就提防你了。果然想耍花招。”
陳弘旭無力的聳了聳肩,咬牙切齒的罵道:“嚴善人,你丫吃裡扒外的東西……”
“走。”兵靈拖着陳弘旭,蘇小小在身後護着,“帶回房間**,越來越活潑了,這樣不行,男人得好好管教好。”
三人消失在夜色中,一個身影慢慢出現在門口,一臉苦澀,糾結得連不信的上帝都暫時的信了,他在胸口胡亂划着十字,喃喃道:“主人,你一個人,她們兩個人,再說了,真打起來,你也只有被欺壓的份,到時候我不還得照她們說的做?”
祈禱了一會,嚴善人笑眯眯的看着大門,突然門上的光膜寸寸斷裂,他嘴角一陣抽搐,失聲道:“尼瑪,原來是欲擒故縱,陳哥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