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娶親也叫冥婚,陰婚,也就是爲死去的人找配偶。
在許多農村,有的少男少女在定婚後,未等迎娶過門就因故雙亡。老人們認爲,如果不替他們完婚,他們的鬼魂就會作怪,使家宅不安。因此,一定要爲他們舉行一個陰婚儀式,最後將他們埋在一起,成爲夫妻,併骨合葬,免得男、女兩家的墳塋裡出現孤墳,可是這個習俗在不斷的繁衍中卻越發的詭異,邪惡了起來。一些權勢大戶家裡死了還未娶親的男人,家裡就會爲其謀一門冥婚,而冥婚所娶的女子並不是什麼定婚亡故的未婚妻,而是用錢買下來活着的少女,少女被下藥迷昏,穿戴紙糊的鳳炮,首飾,打扮妥當就直接封在棺材裡,帶至男方家的墳塋活埋與之合葬。
後來一些窮人家,家裡青年男人死了,爲了圖個念想也舉行冥婚,可是他們沒辦法去用活人下葬,便拿紙人來的代替,用紙人代替活人做一場冥婚儀式,下葬,願其在地下有個陪伴。
但是至於張旻和元寶二人在山裡遇見的是什麼,那就不得而知了。
天漸漸的亮了,東方那一抹魚肚白掙開了地平線的束縛,掙扎了出來,黑暗漸漸的被那掙扎而出的光明驅逐了開去,林子裡也因爲天色發白,變得不再那麼幽深昏暗,那些隱在黑暗中的事物似乎也隨着天光大亮漸漸的退了去。
張旻和元寶兩人疲憊的走在林子裡,張旻看到那漸白的天色,心裡長舒一口氣,兩人終於渡過了這個漫長的黑夜,這一夜的經歷抽乾了兩人繼續待在這深山裡的勇氣。
先是遇見鬼打牆被逼進了老林子,之後又遇見了冥婚的隊伍。現在想起那支詭異的隊伍,張旻還是不由的打了個哆嗦。
兩人夜晚在老林子裡亂轉,現在徹底迷了路,根本不知東西,更別提有沒有山路了。兩人的四周全是一片一片幽深的樹林,沒有山路,也無法判斷這裡大概在哪。
一晚上的山路和恐懼消耗掉了兩人不多的力氣,張旻和元寶隨便找了出空地坐了下來,拿出包裡的肉乾嚼着。元寶沒吃多少,手還帶着點哆嗦的從包裡拿出煙,點燃吸着。
元寶不知道自己遇見的這些到底是什麼東西,也不敢去仔細的想。元寶一口一口的吸着煙,一口口濃濃的煙霧衝進肺裡,洗刷着那發寒的恐懼。元寶長呼一口,吐出了肺裡的煙霧,砸了砸嘴,雙眼無神的瞅着被樹木遮擋的天光。
“旻啊,咱這咋回去,這老林子,我是一刻都不想待了。”元寶抽着煙問張旻。
“能活着就不錯了,不過大概方向咱知道,順着林子走,早晚能回去的。唉。”張旻答道,說着,長長嘆了口氣。
“孃的,這次虧大了,兩把氣槍也丟了,還丟了把砍山刀。最主要還遇見了那活,唉,晦氣。不過你說,那熊掌,咱能賣多少錢?”元寶猛的想起了包裡裝的熊掌,心情好了起來問張旻。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應該不便宜,我說你這貨咋一想到錢就啥都忘了?”張旻有些無奈的問。
“那可不是,這年頭,錢多重要啊,嘿嘿,有錢能使鬼推磨。”正說話的元寶突然住了嘴,面色發苦了起來。說到鬼推磨,不知道元寶又想起了什麼。
張旻看到元寶面色發苦,拍了拍元寶的肩膀,兩人無話,休息了一會便起了身,繼續在林子裡找出去的路。
張旻兩人走在林子裡,藉着亮起來的日頭,漸漸地平靜了那被恐懼拉扯的心。
幾隻鳥雀站在老楊樹的樹頭盯着從樹下走過的人類,似乎,在這個屬於動物的山林裡,人類的出現反而如同怪物般奇特。
時間漸漸的過去,日頭漸漸地升在兩人的頭頂,溫暖的陽光散了下來,可是到了現在,兩人還是沒有找到可以回去的山路,四周依然是一片片陌生的老林子。
“旻啊,咱這麼走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啊。”元寶摘下頭上的皮帽子,擦了擦額頭起的汗問。
“我也沒辦法,這山林子裡迷了路,誰知道咋找。”張旻撇了撇嘴。
“唉,嘴饞啊,嘴饞害人啊,飛龍啊。對了,旻啊,你說咱走了這麼深了,林子裡該有飛龍了吧。”元寶tian了tian嘴脣。
“有能如何,咱倆就一把鏟子,你準備讓我拿着鏟子去鏟飛龍?”張旻瞅了眼元寶說。
“唉,飛龍啊”元寶嘆了口氣。
隨着陽光照得林子大亮,兩人心裡的恐懼也漸漸的祛了。
“噓。”
正在前面走着的張旻突然猛的一扯元寶,把手放在嘴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元寶是被張旻這個動作嚇壞了,不知道這次又是遇見什麼,屏住呼吸隨着張旻躲在了一棵老樹後。
“別出聲。”張旻說完,盯着樹前面的那團草叢。
突然那團草叢一團騷動,一個黃影從草叢裡竄了起來朝着張旻撲了過來。張旻手裡握着摺疊鏟,可是卻沒有用鏟子拍向撲來的黃影,而是把鏟子一丟,把那個撲來的黃影抱在了懷裡。
“壯壯。”
壯壯是姨夫養的獵狗,一身黃毛,長得跟小牛犢一樣強壯,姨夫便叫它壯壯。
大黃狗一撲到張旻身上,便用那髒兮兮的大腦袋蹭着張旻的臉,時不時還伸出舌頭要tian。
“哈哈,別鬧了,壯壯,姨夫呢?”張旻推着興奮的大黃狗說着。
“孃的,嚇死俺了,還以爲又是啥妖物,沒想到是你這黃畜生。”元寶一看是壯壯,心也放了下來,隨口說着。
話音剛落,大黃狗突然從張旻身上下來,立在地上,對着元寶扎着毛,吠着。
“得得得,咱惹不起你。”元寶一看犢子衝着自己目露兇光,便連連擺手,求助的看向張旻。
元寶從小就怕張旻家的這隻大黃狗,說來也奇怪,壯壯從小就只嚇唬元寶。
“哈哈,不鬧了,壯壯。姨夫來了吧,帶我去找姨夫去。”
大黃狗聽到張旻的話,頗有靈性的一扭頭,前頭領路去了,轉身的時候還對着元寶示威性的抖了抖自己的尾巴。
“這死畜生。”元寶罵着,可是張旻和元寶的心,卻因爲見到了這隻大黃狗,真正的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