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條肉蟲子竟然擠進了如此狹窄的衚衕裡。我的心一下子就跌到了谷底。不帶這麼玩的。這是傳說中的縮骨功嗎。那麼肥的身軀它是怎麼擠進來的。
那扭曲變形的頭部看上去就像是一塊被擠壓變形的麪包。看起來很噁心。此刻牆壁上爬滿了噁心的蠕蟲。那隻死亡蠕蟲也正在逼近。我已經感覺有些虛脫。好想閉上眼睛好好睡一覺。但是我也清楚的知道。一旦閉上眼睛。可能就再也見不到太陽升起了。
被兩堵牆夾在中間是什麼感受。若不是親身經歷。恐怕還真體會不到。那種感覺很壓抑。我幾乎窒息。我咬了咬牙。在心裡告訴自己。不能倒下。我一定要挺過去。不然的話。真像石頭說的那般。他們幾個人很難進入古墓。即便進去了。也很難活着出去。他們還需要我。我不能死。
只是片刻的功夫。我楞了幾秒鐘。那條大蟲已經擠了過來。並且已經把嘴巴張開。朝我嘶吼起來。在我看來。這無疑是在挑釁我。它在挑釁我的權威。可笑。想我劉天再不濟也是個陰陽先生。也曾學過一些功夫。被一隻大肉蟲挑釁。是多麼尷尬的事情。我當時除了恐懼還有憤怒。我只想衝上去把那條大蟲子痛扁一頓。不顧後果。只要能讓我嚥下這口氣。可我也只能想想。卻不敢這麼做。我恨自己的無能。恨自己的軟弱。
舉起手槍。沒等那條大蟲子靠近我。我便扣動扳機。朝着它的嘴巴開了一槍。子彈打在它那井口般的大嘴巴里面。如石沉大海。它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甚至身體都沒有動過一下。這下我徹底絕望了。如今面對的可能是一隻刀槍不入的肉蟲。我看沒有繼續爭鬥的必要了。我還不如認輸。好歹在臨死之前也能讓自己休息一下。我實在太累了。
從我開槍到肉蟲子靠近我。整個過程不超過五秒。這短短的五秒鐘對我來說卻是如此漫長。我心裡七上八下。極度糾結。果然如我所料。那大蟲子被我打了一槍。也沒有動怒。反倒是牆壁上的蠕蟲開始朝我圍了過來。
它們速度極快。不大一會兒已經把我圍的水泄不通。距離我最近的蠕蟲已經快要爬到我身上了。
就在這時。我彷彿出現了幻聽。我似乎聽到石頭在叫我。我沒有理會。已經把槍口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正要扣動扳機時。突然手腕上傳來一陣刺痛。我一看手腕上出現一個紅點。都快出血了。
“天哥。別愣着。快下來。”這次我聽清楚了。不是幻聽。的確是石頭在叫我。我順着聲音看過去。發現石頭他們此刻正在我腳下幾米處的牆縫裡。而在他們身下。依然是一條更深的裂縫。
我不敢遲疑。忙用雙手按壓着兩邊的牆壁滑了下去。直到此時我仍心有餘悸。剛纔那一幕太驚險了。我差點被它們纏上。仔細打量了一番。我發現這條裂縫似乎是被外力強行撕裂的。裂縫兩邊是凹凸的石層。這石頭看起來像是古代建造城牆時用到的。上面還雕刻着一些圖案。
“天哥。你沒事吧。看你出了一身汗。沒受傷吧。”石頭難得說了一句暖心的話。
我苦笑着跟他們說:“快想辦法出去纔是。那些蠕蟲很快就來了。”
“我看咱們還是走下面比較安全。只是一定要小心腳下。萬一掉下去想上來可就難了。”石頭一本正經的分析道。
陳喜插話:“大家先別忙。這裂縫很可能是沉入地下的建築物。既然這裡有裂縫。說明下面還有更大的空間。只要我們能下去。一定能找到出口。”
我想了想:“如果找不到出口呢。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可能會困死在裡面。”
陳喜沉默了。大家都一句話不說。每個人的表情都很陰鬱。這個時候我實在不忍心打擊他們。只好說些鼓勵的話來鼓舞士氣。石頭沉默了一會兒。對我們說:“不如就照陳喜說的試試。先避開這些討厭的蟲子再說。能不能出去是另外一回事。”
我想想他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看如今這個局勢恐怕也只能這樣了。否則我們一定會面對成千上萬的蠕蟲。想全身而退基本上不可能。於是我就跟大家說:“我先下去。確定沒有危險你們再下來。”
我把繩子綁在一塊凸出的岩石上。然後順着繩子往下爬。下面還有很長一段距離。在這裡幾乎伸手不見五指。我只能打開手機的閃光燈照明。貼着牆壁小心翼翼地徐徐下滑。一開始很順利。到了下面。我卻悲哀的發現。繩子到頭了。這本是三十米的繩子。可我總覺得好像少了幾米。眼看着再下滑幾米就有落腳點了。偏偏這個節骨眼又出現這種讓人尷尬的事情。
黑心的商人。我在心裡把他一家人問候了一遍。然後咬了咬牙準備爬上去再帶一根繩子下來接上。誰知剛準備往上爬。忽然間感覺腳踝傳來一陣冰涼。我低頭一看。嚇的我手一鬆差點掉下去。
“天哥。你還好嗎。”
石頭的聲音從上面傳來。一些小石塊掉下來砸在我頭上。使我清醒了不少。我怕嚇到他們。沒敢告訴他們實情。只是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對他們說:“我沒事。先不要急着下來。”
此刻我的一隻腳被一隻漆黑的手抓着。那隻手是從岩石裡伸出來的。看上去非常詭異。我雖然見過妖魔鬼怪無數。也着實被嚇的夠嗆。這明顯是鬼爪。想必是樓蘭的冤魂想要拉我們陪葬。我當然不能讓它得逞。要不然豈不是辱沒了陰陽先生的名號。厲害的符籙用不了。驅鬼咒倒是可以用。我結手印。默誦驅鬼咒。沒成想這招竟不管用。反倒是引出了更多鬼手。我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那些鬼手已經紛紛朝我抓了過來。我瞬間失去平衡。從上面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