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陶然走後林歡暗自偷笑。自己囉羅嗦嗦表現得越像唐僧,對方就越急;不知道這在心理學上有什麼專門歸納或講究沒?一般來講像老曾這種級別的老狐狸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但也有一句話叫關心則亂。
就像一對剛熱戀的小情人,男的明明知道這女的在給他下套。鑽不鑽已不在考慮範圍內,他想的是如何討得對方的歡心;只有得到對方的歡心,纔有可能達到最後的目的……
星期六公司裡只有製作部的人在加班,周圍一圈主管辦公室黑燈瞎火。林歡繞到了原畫部,小張不在裡頭。打算來看看BK1裡那部號稱的大作裡,按自己兩位老婆外形畫的女一號二號原畫稿……呵呵,怎麼說成自己老婆了?八字都還沒一撇咧。唉!要添上一撇的確很難。由於少個帶隊的,大家都不往雷區裡進,只希望那些地雷等上一百年後能自動失靈失效。這什麼話呢?一百年後他們三個也沒一個不失靈失效的。他搖頭不再接着想。
原畫部裡的人說張組長出去吃飯了。林歡問了問女一二號的稿子有沒有,能不能讓他看看?林歡本來職位就高,而且平時和現在總一副笑呵呵的樣兒,馬上就有兩三個人主動示好起身去找稿子。林歡就傻杵在那,不像一些領導總會藉機和羣衆打好關係,問些比如要過年啦,車票買好了沒啊?你們中間有多少本地多少外地的?公司福利如何啊?有什麼意見可以發總經理信箱或找總經理本人投訴建議啊……等等的。
因爲他根本就不是總經理,輪不到他來指手畫腳。忽然想起自己是這家公司的股東啊,怎麼一點切入感都沒有?股東又怎樣,難道振臂高呼全體加薪10%?他站着想沒多大一會原畫稿已經拿來,旁邊一名小夥子告訴他道:“這是老張親手炮製的,是原畫組成立至今唯一使人產生高山仰止之感的作品!”
林歡笑說好個伶牙俐嘴,是不是想當副組長這麼拍老張馬屁?那小夥子說他就是副組長……林歡說:“啊?小小年紀失敬失敬。”那小夥子說哪裡哪裡。林歡說這裡這裡。畫裡的人物很傳神,怎麼來形容?林歡只想到一個詞:躍然於紙。林晨的貴氣和眉宇間淡淡的憂愁經過適當的藝術加工,有了種可遠觀不可褻玩焉的意境……自己不久前才和她相互褻玩了一把。又走神……小丫頭的樣子活靈活現。似嗔還喜叉着腰的樣子,似乎馬上要蹦出來賞他一個暴慄。
“還行麼?”小張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自己旁邊問了句。
林歡擡眼一看是他,不停點頭道:“果然高山仰止!”
小張拍他身邊那小夥子的頭,“又給我亂嚼舌根!”
林歡指着畫裡的林晨道:“雖然是吹毛求疵,不過林晨的脖子左邊有顆痣。”他指了自己脖子的地方給小張看着,又道:“小丫頭的痣在這裡和這裡也有。”他指了自己額頭靠髮際中央和右耳垂上。
小張若有所思的點頭,林晨就是林總監他不難理解,不過老林說的小丫頭莫非是這位姓夏的小姐?“你說的什麼小丫頭就是夏小姐吧?”他問。
林歡已經發現他剛纔用的稱呼不當了,正懊悔着,於是道:“嗯嗯,”趕緊岔開個話題,把他們兩人拉到一邊,道:“要過年了,除年終獎金外,公司準備給每個部門發福利,你們覺得部門共用的福利什麼最好?”
他制止他們想發問的慾望,繼續道:“福利要上報總務按公司業績、部門進度比例什麼一堆亂七八糟的指標來覈算,最後才能給出預算,再看你們的要求是否合乎標準;如果不超過那沒問題,照發;如果超過的話……”林歡故意繞得他們頭大。小張大聲呼道:“老林停下,人命關天!”他們倆是一組同事配合相當默契,一人舉刀對着肚子要捅;另一人雙手扶着虛的草繩圈準備上吊。
小張道:“你別囉嗦了,我知道你意思,不就叫我們盡情乾杯別隨意麼?那好,我提了!”想了半響訥訥地推了一把他的副組長,“你來說,我好像想不出什麼東西。”
那副組長也姓夏,他一直抓耳撓腮時刻也沒停着想。這公司財大氣粗是不錯,但是居然做到讓員工無福利可想,這也太過分了!不久後他眼睛一亮,笑眯眯道:“這個……我們原畫組配的電腦簡直是垃圾。都什麼年代了,居然還是17寸的CRT、512兆內存、P4 2.4CPU,最令人髮指的是:顯卡爛到玩自己公司代理的曠世鉅作都玩不成,只能忍辱玩其他公司代理的小白遊戲。慘無人道啊,青天做主!”
林歡悄聲道:“君子協定,我把你們整組20來號人都配上DELL PRECISION 470工作站——670的雙核你們不必算圖根本用不上——他配置完全照670選配的最高端配置來,保證一模一樣。”他忽然發現說得太滿,又補充道:“1T的存儲和16G內存不必那麼多,按我自己用的標準配置。PCI EXPERSS級別的顯卡肯定包含。”
兩人狀極瘋狂便要尖叫,被林歡從他們身後挾住兩人捂住他們的嘴,“你們要答應別把我今天說漏嘴的話往外傳出去。記住這是君子協定,OK?”
兩人拼命點頭,林歡才放開他們的嘴。小張聲音打顫地問:“什……什麼時候給我們?”
林歡道:“DELL是24小時內到貨的吧,最快也要明天了。行不行?”
小張輕打了小夏一巴掌,小夏也還了他一巴掌,確定不是做夢。鞠躬作揖唉聲嘆氣地走了,走的時候故意放聲說要把命賣給公司了,過年決定加班終於可以玩個像樣的遊戲了,以後終於可以擡頭挺胸做人了等等。
花將近100萬說是收買人心或發神經都不確切;因爲原畫是整個產品線的源頭,原畫的創意和質量可以決定最後的遊戲是大賣,還是一上市沒多久就銷聲匿跡。讓那幫原畫組的人高興滿意的工作,充分燃燒他們工作激情。100萬?連一臺運動捕捉設備的20分之一都不到,買來後一個月也未必用上一回。那才叫不得已而爲之的發神經。
這公司以後也是自己的,想想都不可思議……消磨時間打混的心態以後可不能再有。不知道誰說過一句:管理的本質是協調。雖然管理這一行自己完全外行,但這種主要靠想象力創造力來製造效益的娛樂產業,如果每個人都不能身心愉快的工作,再高的薪水也不一定能留得住人。首席結構設計師麼,協調也很重要……接着打了DELL的800電話,報了自家招牌,訂了23臺470工作站。不在話下。
消磨了好一會時間,他還沒來得及看錶手機就響了,小丫頭在電話裡說她們車就停在公司樓下,讓他趕緊下去。電話要麼不來,要不就接連着來。白依然的電話又到,幸好來的還算是時候。
“林先生麼?不好意思再次打擾你。”她上一次打來時明顯覺得自己選的時間不對,可能給對方造成某種不便,因此這次挑的時間也特別小心:在週末的午休後晚飯前,一般這時候都不會有什麼事,否則她昨天在QQ上又給他留言沒回,早就想打了。
“呵,你好。我現在空得很,請說。”他邊走出公司邊聊。這一路等電梯走下去要還講不完一通電話就出奇了。
“很抱歉,你要的史奴比家族玩偶我最後還是沒留住,到了競拍時間即將結束的前一刻忽然又有個買家闖進來拍走了,這點是始料未及的。”
林歡噢了一聲,只感到有些可惜。他道:“那剩下的兩樣東西禮拜一如何,我們老地方見?”
“實在非常抱歉,這也是我第一次失信於顧客。老實說,我打這通電話都很猶豫,原本以爲你會暴跳如雷。”她一再解釋着。
林歡笑道:“沒關係,沒了就沒了,除非你告訴我到哪去能再買來,否則暴跳如雷又不能另外跳出一套出來。”
“呵呵,謝謝諒解。那好,禮拜一還是老地方見。”
林歡掛了電話,電梯也差不多到一層。出了電梯走出樓外,就看到林晨的車停在不遠處的路邊。
“磨蹭了半天干嗎呢,再晚來就要被拖車拖走了。”林晨道。
林歡哈哈兩聲,“不好笑。你的車要能被拖走整座恆隆廣場也被拖走了。”他上了車繼續道:“我下午在公司和大家打成一片哩,兩句話就花掉公司差不多100萬,我有本事吧?”
林晨閉上眼睛靠倒到座位上,夏霽霏在副駕駛座上乾脆回身要去掐他脖子。林歡早有防備,一閃身亮出幾張畫稿,急道:“且慢,我有免死金牌在手!”
夏霽霏把畫稿從他手中抽出,低着頭看了起來。林晨本閉着眼,沒聽見料想之中的慘叫——她想着,這次就讓他叫久一點算了——也睜開眼睛,看着夏霽霏在看她手中的畫稿,禁不住好奇也伸過頭去。
林歡解釋道:“我把原稿都拿來了,只給他們留複印稿。就當作送給你們倆初次見面相識的紀念吧。畫得真的很傳神,比照片還棒。啊對,我們從來沒照過相,改天我們一起出去多照一些。”他和林晨以前是有照過,不過照的都是大頭貼,現在一個也沒保存下來。
他繼續趁着她們在欣賞作品時,趕緊把那100萬的用途跟她們也解釋了。最後道:“戴爾的定購電話我也打了,明天將會是個快樂的星期天。”
林晨看完嘆道:“真有才華。這種人才居然埋沒在我們公司……”
夏霽霏對林歡道:“你爲什麼就不會畫這些討我歡喜?畫畫的那個人長得帥嗎?”
林歡臉一黑,道:“不帥!我善於發現人才,然後籠絡人才,最後統統歸我所用。達到如臂使指的效果,這纔是我的強項,懂麼?”他接着又嘆道:“哪裡都有人才,只是懷才不遇。能在我們公司算幸福的了,因爲以後有我這位愛花錢的老闆。”
夏霽霏道:“你這強項太抽象了……噢,對了,你這強項也能討我高興:你發現了白依然,然後讓她幫你找來了甜點,再把我定了歸你所用。但是我對你卻如臂使指。我這樣分析合不合邏輯?”
林歡垂下頭,握緊雙拳。爲什麼……爲什麼要受這種虐待!林歡大喝一聲,“夠了!”馬上低聲道:“別再提那個白依然……天下沒有後悔藥,否則我早就吃了。”
夏霽霏笑吟吟地摸摸他氣鼓鼓的臉道:“你們當然都夠了,因爲你們都偷吃過了。”
林晨方向盤猛地一彎趕緊又扶正。林歡指着倒車鏡裡的林晨,氣不打一處來,“你……你又背叛我!”
林晨對着倒車鏡裡的林歡吃驚地道:“我什麼都沒說啊!”
夏霽霏拍着手道:“你當然沒說,是這隻大色狼說的。”
林歡翻過後座,爬到車後廂躺下,再也不想看到那魔女。
夏霽霏從來沒發現這樣逗他那麼好玩,笑得要背過氣去,“孩子啊,快回來,天都黑了。”
靜……夏霽霏道:“我是亂猜的呀。我看林晨頭髮亂亂的,面色也倦倦的。做什麼事能幾個小時功夫就累成那樣?於是就胡說嘍。這就叫屈打成招。”
靜……“不會是睡着了吧?嘻嘻,原來你們兩個都累。”她看似乎不對,怎麼沒了聲息。林晨道:“你過去看看他怎麼了?”夏霽霏移着身體到了後座,忽然林歡一起身把她整個人抱住掀了過去。
“狡猾的大色狼!……你想幹嗎?這裡你也要?你……果真是個變態!”夏霽霏的聲音漸小。林晨目不轉睛地開車,充耳不聞。
林歡一手抱着她,另一手開始解她衣服。車內開着暖氣她一上車就把大衣脫了,剩下的全部好解決。他又換成一手抓住她兩隻手腕按在後座背上,另隻手施展蘭花解穴——凡是他手過之處,她衣服上的機關不是鬆了開了就是掉了。
他發現她反抗了一陣再不反抗,一片靜悄悄黑乎乎的也看不清周圍,連忙停手又幫她重新穿回來,“呃,對不起……哎,我怎麼用上強的。你別不高興噢,今天是我們生日,明天……”他還沒說完嘴就讓夏霽霏的嘴堵住,須臾過後她移開嘴,喘着氣道:“你這豬頭一個!原本安安靜靜的嘛就安安靜靜地進行。現在好了,氣氛破壞完了,誰讓你不把握機會?”
林歡苦笑道:“怎麼又說我不把握機會……”
林晨終於回頭過來,“機會要你自己把握,你想想看今天下午你是怎麼把握的。我專心開車絕對不會跑過去打擾你們,什麼都聽不見。快到崑山了,是在崑山下高速嗎?”
林歡應了一聲是,然後教她出收費站左轉直走,走到快到底339省道以前兩個或三個路口左轉都行,再走到北門路南行一直上橋下橋不停的直走,就到巴城,然後……
林晨搖手投降,“你們需要那麼長時間嗎,講那麼清楚幹嗎?唉,算了,我邊走邊問別人好了……”
林歡之前在夏霽霏身上又摸又抓,直把她挑逗得慾火情挑,抓着他不讓走。他硬是把她衣服又一件件穿回來,暗歎着這不是瞎忙麼?把她抱回到後座,按着記憶的路線指點林晨該怎麼開。
一路上夏霽霏靠在他懷裡,一副小女兒姿態也不再作怪。林歡笑道:“你這副樣子多可愛啊,別每次遇到我就把我往死裡整。細水長流,我要是再昏過去看誰讓你玩?”邊說邊吃着她身上豆腐。她身上軟綿綿的,看起來沒幾兩肉,摸起來卻面面俱到。
夏霽霏乜着眼,“你看,每次都是你來招我。結果打不贏別人就哭鼻子。”
林歡待要繼續反擊口袋電話響了。見是曾陶然打來的,對小丫頭作了個禁聲又投降的手勢,才把電話接了。
林歡一接起電話便道:“嗬!這麼快就回溫州了?”
曾陶然道:“大事!我現在在杭州,溫州來回太花時間。我簡單在電話裡講幾句,那個東西我委託朋友在這裡做着測試,有了眉目。”
林歡笑道:“是吧,注意保密工作。準備什麼時候給我好消息?”
曾陶然急促地道:“天下沒不透風的牆,我準備和這朋友合夥。你已經給我好消息了我當然要儘快給你。以後一個月能給我多少的量?”
林歡沉吟着,這東西還有複製上的小問題沒解決,現在也說不準。於是道:“明天再勞您大駕往我這來一趟吧,我們面談,如何?”
“當然可以!我上午就到,你一回上海就給我電話。對了,我們有個請求,到時候能不能讓我們參觀生產區域?”
林歡搖頭,“這點無法滿足,因爲生產區域不在華東;這就像你代理我的遊戲,但我不能公開遊戲引擎源代碼,是一樣的道理。這點希望你理解。”
曾陶然道:“這點問題也不大,主要只是我朋友想滿足一下好奇心;他專門做特種金屬的,受到的驚嚇比我還大。可能你這種工藝確實相當高級,我看他手足無措團團轉的樣子就覺得值回票價,哈哈。”
林歡道:“代理金你就和你朋友多商量,看底線是多少。我猜公司這邊不會定得太低。”他覺得當個幕後人物也不錯:好處自己談,難處就拿公司的招牌來壓別人。
曾陶然應了聲好,雙方看聊得差不多就掛了電話。林歡看掛了電話後都沒人搭理,自己邀功道:“談成一筆生意,哎,今天可以多吃一點。”
夏霽霏在他懷裡笑道:“就知道你忍不住要自我表現一下。說吧,又賺到多少錢了?”
林歡罵道:“你又來招我,我偏不說!”他望着倒車鏡裡的林晨,她一臉冷靜專心開車,似乎前後座間有個隔音玻璃。林歡頓感沒勁,閉口不言。
到了巴城,沿着往陽澄湖方向的小路往裡繼續開,十分鐘不到便看到湖邊座落着一處處的船舫。她們倆難得露出好奇眼光,一路左右瞧着。兩人說些陽澄湖的螃蟹典故,小丫頭還吟了老薛的那首食螃蟹絕唱,就不和林歡搭句話,把他晾在一旁。
車開到一處停車場停下,林晨道:“有什麼講究沒?隨便選一家?”
林歡道:“隨便選一家吧,哪家不來招徠就往哪家去。”她們也說有理。
三人挑了最角落的一家。這家不是不來招徠,可能是有點遠了,沒發現這麼晚了還有顧客。
他們進了船上木梯選了二樓盡頭的房間,領他們進來的老闆娘趕緊將周圍四扇窗戶各打開三分之一,讓湖面上特有的潮溼和清新送進。林歡拿了菜譜讓她們兩人去看,自己則把以前吃過的那些東西都點了。她們商量了半天,結果卻點了三樣青菜,浪費了老闆娘半天的感情。點完菜後林歡又要了瓶一斤裝的古越龍山工藝浮雕酒,對她們兩人笑道:“這是國宴上送外國人用的,我們也來嚐嚐鮮。”
等上菜的時刻,夏霽霏老盯着林歡笑眯眯的,林歡摸摸自己臉,“我臉上有花麼,幹嗎一直對着我傻笑?”
夏霽霏拉着林晨指着林歡道:“你聽聽,這回絕對是他招我了,我對他笑他卻說我傻。”
林歡拿出根菸走到窗前,“你們別攔我,我要抽根悶煙。”點着後吸了一口吐出的一團團煙霧,迅速消散在無邊的漁火點點的夜空,“上回說好春節一起出去蹓躂,結果現在各自又要回家……這些都還好,問題是,今天我是壽星啊!你們一點都不會調節氣氛,讓我這個壽星高興一下。”
夏霽霏笑道:“受氣包壽星,轉過身來領禮物。”
林歡一聽到禮物,對噢,生日就該有禮物的。怪不得她們倆下午回來這麼晚。心裡原有的一絲絲不爽蕩然無存。把煙掐滅趕緊回座位領賞。
林晨也笑道:“故意讓你憋着一句不說你就生氣了,你現在心眼怎麼越來越小了?”
“呵呵,賣個關子,我現在也不說了。什麼禮物趕緊讓我看看?”
夏霽霏道:“你這個有錢人就是難辦,樣樣不缺。我和林晨今天下午商量半天,”她從包裡拿出個黑色的首飾盒打開,“最後決定便宜你了,送你個不值錢的小東西。”
首飾盒裡面是兩枚小巧的白金戒指,夏霽霏和林晨一人拿了一個,先後套在他左手無名指上。林晨拉起他手仔細看了看,道:“細一點套兩個才順眼些。上頭也沒鑽沒寶石的,否則都撞在一起合不攏,誰也容不下誰。”
夏霽霏看林歡眼眶紅紅一片,忙把他抱在懷中,“你看看,果然哭鼻子了。小男生要勇敢不能亂哭。”
林歡勉強笑道:“什麼亂哭,這叫喜極而泣!這也是這世間上我唯一想要的東西了。”他振作道:“明天我也帶你們去挑!本打算先送給林晨當禮物,然後再送你。現在一起挑,也別前前後後了。”
林晨溫言道:“也別帶我們兩個去挑了,太招搖。你買個普通點的鉑金戒指,像我們送你這樣的就行。”
夏霽霏從衣服裡拿出那個項鍊晃了晃,“我不要珠寶了,有這個就夠。”
林晨道:“我也從不戴那些,”她拉着夏霽霏繼續道:“我們家世代收藏下來的傳給我後我再分給你就好。”
林晨說完三人一陣黯然。嫁出去的女兒才傳珠寶的,現在別說分,連傳不傳得了都是大問題。
林歡鼓起勇氣道:“這問題總要解決,下一步也該開始進行。過完年後就當我們來年的目標吧!”
夏霽霏道:“從客觀上來講,其實要瞞着我父母也容易的。我從18歲開始就住校,後來在國外飄啊蕩啊的,一年中也見不了父母幾面……”她越說聲音越小,到最後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個沒良心的女兒。
林晨蹙眉搖頭道:“我就算想瞞也瞞不了,說不定我們三人的事情他們都知道了。這次過年回去他們還讓我把婚事定了再回來,我現在越覺得可能是走露了消息。”
林歡驚呼了一聲還沒接着往下問,菜這時開始上來。三人確實餓了,開始紛紛動手,等到端菜結束服務員都退了出去,林晨道:“這裡的裝修俗氣,但是味道卻不一般,蠻清淡可口的呢。”
林歡急忙道:“你剛纔說婚事怎麼定了,跟誰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