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的腳步踏入那半截石碑範圍之內以後,腦子瞬間一沉,睜開雙眼,我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目光開始向前打量。
古宸,周振,小光頭都在我前面站着。
我心中有些疑惑的盯着他們三個,昨天晚上我記得周振只是一隻腳踏入了進來,然後就出事了,直接悶哼一聲倒退了出去。
甚至是還跌倒在了地上,然而今天爲什麼又沒事?
可以說在進來的時候,我腦子裡幾乎已經閃過了無數的畫面,想過無數種恐怖的可能。
但就是沒有想過竟然會是如此的平靜。
不對,其實並不平靜,因爲那種淡淡的壓抑感,始終讓人感到有些不舒服。
而且呆的時間越長,那種感覺也就更加強烈。
我纔剛剛進來站了這麼一會兒,就不禁感覺雙眼有些發酸,緊接着眼眶竟然溼潤了。
我竟然奇怪的哭了!
我爲什麼要哭?這裡有什麼值得我哭的地方?
忽然,我嚇了一跳,一下子驚呼出聲:“周叔,完了,完了,我完了……”
周振站在前面皺着眉頭,一聽我這麼大喊大叫的頓時轉過身問道:“小林,什麼你完了?”
此時我連說話都有點顫抖的道:“我哭了,我馬上就要和黑子小高他們一樣了,我馬上就要死了!”
此時黑子和小高他們雙眼流血的樣子赫然就在眼前,讓我怎麼能不害怕?
誰知道周振聞言卻並沒有驚慌,而是語氣有些沉重的道:“小林,你先別急。”
我心想,這人馬上都要死了,不急纔怪。
但周振接下來的話卻讓我微微一愣,有點疑惑。他讓我先伸手摸摸自己的眼睛。
聞言,我伸手摸了摸自己那溼潤的眼眶,然後本能的放在眼前藉着月光看了看。
“咦,不是血……”
我頓時微微一愣,有點劫後餘生的感覺。
但在高興的同時,卻又感到十分的疑惑,爲什麼小高他們流出來的是鮮血,而我卻是眼淚,而且我又爲什麼會無緣無故的哭?
一大團疑問此時出現在腦中,讓我有些不解的看向周振。
他面色凝重的嘆了口氣說道:“這就是這裡面的意境,能夠左右人的情緒,從而被這裡的意境所掌控。”
“意境。”
又是意境這個詞,但我還是有些不明白。
但先不管這意境是什麼東西,到底是不是我所理解的那樣,此時我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情,然後擡頭看向周振再次問道:“周叔,那,那我們回去以後會不會也和黑子他們一樣?”
周振面色有些凝重,然後看了一眼站在前面一直沒有說話的古宸,最後搖了搖頭說道:“有古前輩在,我們不會。”
好吧,感情把自己的生死都壓在這個老頭子身上了,我頓時有點無語的看了背對着我的古宸一眼。
他並沒有理我,而是站在原地微微沉默之後,漠然踏步,竟是徑直向着前方踏步而去,那身影在這如此恐怖卻又詭異的地方,竟是沒有一點的顧慮。
跟他一起來的小光頭回頭倒是回頭看了我一眼,神情和古宸一樣,似乎有些冷漠。
而且他的目光讓我十分不爽,似乎有些不屑,然後轉身就跟在古宸的身後向着前方走了過去。
我心中咬了咬牙,只有周振還站在原地等着我,說道:“走吧,跟古前輩一起到前方看看。”
我點了點頭,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我還能夠返身退回嗎?
行走中,雜草橫生,越往前走,草樹林木越深,越是茂密,漸漸連頭頂上的月光也變的更加迷濛昏暗了起來,只能摸索着一步步前行。
然而古宸和小光頭走在前方,卻如同黑夜中的銳鷹,在迅速前行的同時,還不斷的將擋在面前的雜草撥弄到兩旁。
我和周振只能緊緊的跟在他們的後面,一路上我都是提心吊膽的,深怕一個不小心跟丟了他們。
在這個如此昏暗的地方,要是走丟了的話,那種心情我可不想去體會。
隨着古宸的步伐,大約走了十幾分鍾以後,此時走在前方的古宸和小光頭方纔停下了腳步,憑直覺,我感覺我們現在已經走到了這座荒山的中央位置。
再往前的話,估計就到了黑子他們開礦的地方了。
這時候古宸忽然開口說了一句:“嗯,就是這裡了。”
我微微皺眉,目光不禁看了過去,但因爲光線實在太過昏暗的緣故,我只能看到他如同一道黑影一般屹立在那裡,卻根本看不到他此時臉上的表情。
但心中卻十分的疑惑,不知道此時他忽然間的冒出這麼一句話到底又是什麼意思。
不過我心中卻還是感覺有些發慌,因爲那種想哭的衝動總是很強烈的在心中升起,眼淚在這一路上幾乎都沒有停止過。
無緣無故的哭泣!
我不知道周叔和小光頭他們現在是不是如同我一樣,因爲我看不見,但我自己卻感到十分的恐懼。
周振這時候輕聲問道:“古前輩,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辦法應對?”
微微沉靜片刻,古宸說道:“這裡被一種極強的意境所籠罩,這一點你應該也已經發現了吧?”
周振語氣有些沉重的說道:“是的,他們都是因爲受了這裡的意境所左右,所以纔會失去了理智自殺的。”
周振這句話說的有些傷感,所指的當然是黑子他們了。
我一直在聽他們說意境,意境的;但這個意境到底是什麼玩意兒,我卻始終搞不明白,不禁問了出來:“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不是東西,而是一種無形的情緒。”古宸淡淡說道。
我微微皺眉,將他的話在心中默唸了一遍,如同他所說的一樣,若說這所謂的意境是一種無形的情緒,那還真是的卻如此。
因爲我此時不就是被這種無形的情緒所左右着嗎?不斷的流着眼淚,總有種想哭的衝動。
“安福。”
“爺爺。”
我還沉浸在周振剛剛說的話中,此時古宸卻已經淡淡的喊了一聲。
我正納悶這安福是誰,沒想到那小光頭倒是很快的回了一句,這讓我心中不禁感到疑惑了起來。
我記得先前周振和姜婆婆都曾說過,古宸這一脈並沒有直系血脈的後人,那麼眼前這個小光頭爲什麼會叫他爺爺?
周振沒有說話,或許他也不知道吧!
只聽古宸接着說道:“你一人回去拿些傢伙過來,沒問題吧?”
“嗯,沒問題。”
小光頭點了點頭,回答的十分乾脆簡單。
我微微皺眉,這小光頭興許有點本事,但在這種詭異的地方,又如此漆黑昏暗,一個人回去卻還是需要一定的膽量的,但他卻如此乾脆的答應,這不僅讓我對他另眼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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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古宸嗯了一聲然後說道:“柴刀,硃砂墨,八卦鏡;你把這些東西拿來,速去速回。”
“懂了。”
小光頭再次點了點頭應了一聲,竟是毫不猶豫的直接轉身就向着回去的路走了過去。
我往周振的身邊靠了靠,站在這裡是沒有一絲風聲的,四周也安靜的可怕,更加詭異的是,我發現這裡竟然連蟲鳴的聲音都沒有。
這一發現讓我對這裡的恐懼不禁更加加深了不少。
周振這時候好奇的問道:“古前輩,不知道那安福是你什麼人?”
“他啊!”
古宸微微沉默了下說道:“他是一個孤兒,也沒什麼親人,這幾年一直跟在我身邊,所以我就讓他稱呼我爲爺爺。”
“哦,原來是這樣。”
周振點了點頭道:“那你現在讓他回去拿的那些東西是要……”
“破了這裡的意境。”
周振話沒說完,古宸已經乾脆答道。
我不禁心中有些暗暗佩服,單單只是過來看了一眼,就已經想到了如何應對的方法,如果真能成功的話,那麼古宸此人倒還真是個有真本事的人。
只是那個小光頭倒是讓我感到有些詫異,沒想到他竟然是一個孤兒。
心中暗暗記下了他的名字,安福;也許以後我要是真的成了古宸的徒弟,那麼就要與這個冷漠的小光頭長期爲伍了。
大約來回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下面響起了腳步聲,很快小光頭一隻手提着一個布袋子,一隻手拿着一把明晃晃的砍柴刀快步走了過來。
他直接來到古宸的面前,然後將手中的袋子遞給古宸說道:“爺爺,這是你要的東西。”
古宸接過他手中的布袋子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將周圍的樹枝和雜草都砍了。”
小光頭點了點頭,二話不說,然後擼了擼袖子,直接開始砍了起來。
我和周振連忙向一旁靠了靠,沒想到這小光頭還挺聽話的,而且動作十分的麻利。
大約十幾分鍾以後,周圍的長的那些小樹和雜草已經全部被他連根斬斷,然後清理到了一旁,留下了一片不大不小的空間。
沒有了樹枝的遮擋,月光從空中照射下來,雖然看上去依舊有些迷濛,但此時卻讓人能夠看清衆人的表情,也終於算是有了一絲曙光。
古宸這時說道:“你們退後。”
然後伸手從小光頭拿來的布袋子裡面拿出一面不大不小的八卦鏡,外加一瓶不知裝着什麼東西的塑料瓶,我想那裡面裝的一定就是所謂的硃砂墨吧!
接着他走到一旁,從地上撿起一根比拇指稍粗的樹枝,站在那片空地的中央,擡頭看了看那高掛空中的半牙兒斜月。
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擰開了塑料瓶上的蓋子,然後從裡面倒出鮮紅的液體,直接淋灑在他手中的樹枝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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