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愣的盯着楊青河的屍體,我們衆人一陣莫名的緊張,不知道它會發生什麼變化。
結果我們看了半天,它也沒有出現任何的異常。
面對如此詭異的場景,落鴻真人沉默了良久,決定要把楊青河的屍體燒掉。
他和三爺一起動手,用道家的三味真火,焚燒起了楊青河的屍體。
他們在場中處理屍體,我也開始緩緩的吸收空中的彌留精神力。
當我感覺空虛的上丹田有充滿了活力後,我放出一股精神力飄向遠處的山頭,想要看看那些人此時是什麼表情。
結果當我的精神力到了那裡的時候,那“一王”與四大玄門的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想來他們定是看到了結局,再也沒有了什麼想法,轉身離去了。
接下來的時間我們開始清點人員,打掃戰場。
這一清點之下,我們衆人無不搖頭皺眉。
這場戰爭,就像我們當初預想的那樣,雖然我們勝利了,但是我們卻是以慘敗收場。
玄門來到十萬弟子門人經此大戰,死傷過半,有的門派更是全員陣亡,他們雖然留下了不朽的名聲,但他們的功法傳承,從此以後……卻是不復存在了!
鬼界衆人也死傷慘重,在詹木和方霍的盤點下,十萬鬼兵所剩不足四萬,一千七百名大鬼,足足死了五百。
讓人最傷心的是,吳起在此次爭鬥中不幸身亡,看着他留下的殘破“金身”,我們衆人一陣低頭長嘆。
這還是我們打敗了楊青河,讓那些半人半屍的銅甲屍軍團瞬間死亡,不然的,那後果真是不敢設想。
就在這股傷感的情緒中,場中焚燒楊青河肉身的落鴻真人和三爺突然發出了輕咦。
只見他們用三味真火焚燒楊青河的屍體長達三個小時,結果這具屍身竟然完好無損,反而體內出現了一兇戾的氣息。
這種感覺讓衆人很詫異,我們大傢伙全都好奇的圍了過去。
瞧着楊青河屍身上的肉繭開始鼓脹變形,三爺詫異的問落鴻真人,說這楊青河的屍體是不是要起屍?
聽了三爺的話,落鴻真人低頭沉思,最終他做了一個決定,讓韓可用鐵鏈捆綁楊青河的屍身,將它鎖在雙頭麒麟上,說要將它帶回龍背島,商量如何處理。
當我們回到龍背島的時候,欒卿她們一衆女眷,就像當初說的那樣,歡天喜地載歌載舞,將我們迎入了鴻升派。
接下來的三天時間裡,我們大開宴席醉生夢死,衆人懷念死去的故人,也暢談將來玄門的發展。
正像老話說的那樣,這世間沒有不散的宴席,隨着時間的流逝,我們也到了與鬼界衆人分別的時刻。
詹木他們掛念不日山,謝絕了我們的挽留,說要從神農架的虹橋回到鬼界。
落鴻真人滿面不捨的與我們告別,他要與詹木等人同行。
他拉着我的手,告訴我幻天盟千萬不能散,便帶着楊青河的屍身,決定利用虹橋之力,徹底將它粉碎在天地間。
詹木他們離開的第四天,龍背島進入了重建階段。
這期間唐鹿醒了,她恢復了失去的記憶,將自己鎖在屋裡,不肯出來。
看着她那副模樣,大師伯天天以淚洗面,最終我受不了這老頭哭哭啼啼,我怒急的闖進屋中,將唐鹿提了出來。
面對我的舉動,唐鹿對我又打又叫,她恨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她質問我爲什麼會這樣?
她最恨的不是我另尋新歡娶了幕鸞雙,她最恨的是自己落入了任中鵬的
陷阱,成爲了一個不潔的女人。
面對唐鹿的指責與發泄,我無言以對。
從這天起唐鹿出現了輕生的念頭,她隔三差五尋死覓活,弄得龍背島上上下下所有人跟着她提心吊膽。
最終沒有辦法,我和幕鸞雙商量,決定帶着她離開這裡,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讓她重新明白生活的真諦,不要將痛苦留在過去,而是要將希望放在美好的未來。
爭得了大師伯的同意,我和幕鸞雙帶着唐鹿一路遊山玩水,不時開導她,陪她說話解悶。
起初唐鹿對我們很牴觸,她看我的眼神很幽怨,看幕鸞雙的眼神很厭惡。
但隨着我和幕鸞雙的努力,隨着見慣了世間的人情冷暖,唐鹿終於漸漸的放下了心裡對我們的負擔,開始接受了眼前的現實。
見她心情有所好轉,我決定帶着她去最後一個地方。
那是生我養我的大山,我的養父養母,就住在裡面。
如今時光蹉跎,物是人非,也不知道他們現在過的怎麼樣了,身體是否硬朗,可曾掛念當初那個棺材裡抱養的孩子。
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色,我對着她們二人露出了最開心的笑容。
見我笑的像個回家的孩子一樣,唐鹿和幕鸞雙也對滋養我的這片土地充滿了無限的好奇。
是呀,我也很好奇。
就像個離家出走的孩子一樣,心裡既期待,又惶恐。
我帶着她們二人遠遠的站在山坡上,望着下方那個沒怎麼變樣的小村莊,眼裡充滿了幸福的感覺。
這感覺讓我更加害怕不敢與養父養母見面,於是我決定,先不進村,我要帶她們去看看欒卿當年的墳地,再瞧瞧三爺當年的那個破廟。
一路走在荒山中老墳場的這片土地上,我按照記憶來到了欒卿當年的墳墓旁。
讓我欣慰的是,她的墳墓還在,雖然當年她的棺材被村民們挖了出來,但是那個中空的墓穴,依然保留到現在。
我親手爲欒卿的墳墓除了草添了土,我開心的做着這些事情,一邊與她們講說我是如何被欒卿養在棺中的。
聽我說的有趣,幕鸞雙也拉着唐鹿過來幫忙。
等我們將欒卿的墳墓整理一新後,我又帶着他們去了小王莊的山神廟。
這十幾年來小王莊的山神廟可能再也沒人來過,當我們走進那破破爛爛的廟門的時候,裡面到處是灰塵蛛網,讓人看起來落魄不堪。
盯着那尊破舊的山神娘娘雕像我看了很久,最終我對着她深鞠一躬,帶着幕鸞雙和唐鹿,在山中取來淨水,將這裡打掃了乾乾淨淨。
對於我爲什麼要清理一間沒人住的破廟,唐鹿和幕鸞雙是很好奇的。
但她們沒有問,我也沒有說。
等我們用了一個下午將這裡收拾乾淨後,我帶着他們二人跪在山神娘娘雕像的面前,與她祭拜說笑,稱當年那個被她洗滌心靈的孩子回來了,我問她是否還記得我。
對於我竟然跟一尊石頭人說話,幕鸞雙眼露驚奇,唐鹿更是笑說我想家想瘋了。
就在她們二人調笑我之際,突然我們面前的雕像散發出了一股柔和的白光。
那純潔的白光讓幕鸞雙和唐鹿二人驚訝出聲,也讓我心中一陣感動。
山神娘娘顯靈了,這些年過去了,她依然守護着這片大山。
她對於我能回來看她,也是非常的詫異,就像老朋友一般,我們彼此問候了幾句,不用我開口,山神娘娘就已經猜到了我的來意。
她喚出了當年鎮壓邪神的
那隻小葫蘆,讓我把要關押之人放進去。
我見她如此“懂”我的意思,我笑着也拿出了自己的紫金葫蘆,將張啓功和楊青河的靈魂同時放進了山神娘娘的葫蘆裡,求她永遠鎮壓此二人,不要讓他們再出現。
對於我的這個請求山神娘娘欣然答應,她問我還有沒有別的願望需要她幫我完成。
我轉頭看看唐鹿,對着她眨眨眼,山神娘娘就心領神會的讓石像壇中泉水涌動,冒起了清澈的甘泉。
被此處大山的山根泉水洗滌,唐鹿脫胎換骨,心裡的陰霾消散一空。
就在山神娘娘帶着小葫蘆離去的時候,唐鹿對着她深鞠了一躬,轉頭對我們說她想通了,她決定重新再活一次,她想遁入空門,從此一心向道。
面對她這個決定,我是有些不解的。
但幕鸞雙卻攔住了我的話語,她同意唐鹿這麼做,還笑說要把白雲宮送給她,希望她能通過白雲宮,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
唐鹿走了,她答應幕鸞雙會替她接管白雲宮。
對於她的離去,我有些心中不捨,但卻無可奈何。
人生的道路都是自己選的,沒有人能左右你的未來,不管前路是光明還是黑暗,總要自己勇敢面對。
送別的唐鹿,我帶着幕鸞雙去拜見我的養父養母。
讓我欣慰的是,他們雖然將近七十歲了,但身體依然硬朗。
當我走進那個熟悉的院門的時候,他們竟然第一時間就認出了我。
養母抱住我哭泣,質問我這些年去哪了,怎麼一走十幾年連個信也不捎回來。
養父看我傻笑,尤其是瞧見我帶回來一個“兒媳婦”,他那張被歲月磨礪的臉上,全都是幸福的表情。
如今養父養母也不再是無兒無女了,他們膝下有了一個十四歲的兒子,那是三爺當年答應他們的事情,也是作爲把我領走的條件。
一家人歡聚一堂其樂融融,感受着家的溫暖,我對幕鸞雙說我累了,不想走了。
她說好。
我說我們就在山裡蓋個大房子,哪也不去了。
她說好。
…………
幾年以後,我和幕鸞雙有了一對兒女,是非常可愛的龍鳳胎,男孩叫碧波辰,女孩叫碧波梵,都是三歲的淘氣鬼。
這兩個小東西練功一個比一個懶,貪玩卻是龍精虎猛。
時間就在這種平淡而安逸的日子裡一天一天的過着,突然有一天,一個漂亮的女人找上了我們的家門。
她自稱叫靜芯,說她是“一王”的人。
對於這個女人,不用她介紹我也認識她。
因爲她就是當年那個穿着軍裝,拿着望遠鏡觀戰的女人。
我與她見面,笑問她找我做什麼。
她很有修養的說想請我出山,與他們“一王”合作,管理天下玄門。
我拒接了她的邀請,同時也問了她一個問題。
“一王”到底是什麼,他們憑什麼認爲自己有能力左右歷史。
對於我這個問題,靜芯沒有回到,她只是與我講了一個故事,那是秦孝公與商鞅變法的故事,從中我只聽懂了兩個字:墨家!
對於我的拒絕,靜芯顯的不以爲然。
她留下了一張名片,說我只要想通了,隨時可以找她。
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幕鸞雙走進院中,笑問我這個美女是誰。
我摟着幕鸞雙的肩膀,笑說她誰也不是,她只是一個在權勢和慾望裡……迷失了自我的女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