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這片冰下的墳場,我們衆人心裡頓時泛起了嘀咕。
四處打量了片刻,葛不語拍着大肚子對丘錦南說:“我說前輩,您是不是帶錯路了?這裡怎麼看,也不像泉陽宮的所在呀,他們這些人總不會住在墳地裡吧?”
見葛不語犯貧,丘錦南沒有理會他。
他皺着眉頭思索麪前的情況,眼神中帶起了濃濃的不解,就向着這片冰層下的墳地走了過去。
站在厚厚的堅冰上往下觀瞧,我們衆人不由的又是一愣。
因爲這裡的石頭荒墳竟然不是一層,它們就像蓋樓一樣,在堅冰的下方,還有很多層同樣的荒墳。
看起來就好似一層一層用冰水澆灌的,當一層凍實後,上面又起了新的層數一般。
“孃的,這麼多人啊,這得埋了多少年啊?”
看着腳下那詭異的場景,武年榮也深深皺起了眉頭。
聽了他的話,韓可皺眉思索了起來。
他蹲下身子仔細向冰中打量了片刻,語氣怪異的說道:“這個建築風格有點意思,你們瞧,這些冰層下面的巖壁,顯然是被人爲挖空的,那封邊的地方都有夯土粘合,這是漢人的風格,試問在新疆西藏的地區,怎麼會有這種漢人古代墓葬的手法呢?”
就在韓可的話音剛剛落下,突然面我們周圍的山坡上傳來了陣陣急切的腳步聲。
那聲音踩在雪地上“沙沙”作響,雖然來人很小心,但聽在我們的耳朵裡,卻是無比的清晰。
心中一動,我們衆人連忙站直身體注目觀瞧,只見周圍的山坡上,雪地裡,出現了一大羣身穿紅袍的喇嘛僧人。
他們一個個手提木棍,足有好幾百人,將我們圍在了冰層墳場的中間。
“漢人,你們是哪裡來的?竟然敢擅闖我們紅陀廟先祖休眠的地方,真是好大的膽子!”
見我們打量場中這些喇嘛不說話,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喇嘛頓時對我們怒喝了起來。
聽見他的喝聲,我們幾人全都不屑的一笑。
因爲通過剛剛他們的表現來看,我們已經看出了他們的底細。
這些喇嘛都不是玄門中人,他們就是普通的練武之人而已。
試問這樣的人來的再多,那對我們幾人來說又有什麼威脅呢?
就在我們衆人不屑冷笑之際,這些喇嘛被我們的表情惹惱了。
只聽一陣嘈雜的罵聲過後,那些喇嘛大吼着讓我們離開他們門中先祖的墓地。
而我們聽見他們的吼聲後,卻是無奈的互相瞧瞧,便一臉無所謂的向着他們走了過去。
也就在我們離開墳地的一瞬間,我們身邊的這些喇嘛毫不客氣的對我們發起了攻擊。
看着他們手中高舉過頭頂的木棍,我嘴裡發出了一聲冷笑,就放出了一股精神力,化作一道圓形的氣牆,向着他們撞了過去。
對於一般的練武之人來說,他們可哪裡見過這個。
當週圍的這些喇嘛全都被我的精神力掀翻在地的時候,那個肥頭大耳的喇嘛也戳一聲怪叫,無比驚恐的指着我們說道:“妖法,他們會妖法,快去請大長老!”
聽見他的話,一個愣頭愣腦的小喇嘛丟掉手裡的棍子,拔腿就向着一面山坡的後方跑了過去。
可是他沒跑幾步,突然又站住了。
因爲那裡此時出現了一個
年邁蒼蒼的老喇嘛,他正一臉疑惑的觀瞧場中發生的一切。
只見他一身黃袍,頭戴駝絨氈帽,看臉上的年紀和那銀白的眉毛鬍鬚,這老喇嘛估計沒有九十,也得八十多歲了。
見弟子們人亂作一團,這老喇嘛頓時皺起了眉頭。
當他看見場中我們幾人也同樣向他觀瞧的時候,這老喇嘛眼裡一亮,隨後他就喝斥周圍那些舞槍弄棒的門人弟子說道:“這是幹什麼?休得無禮,還不給我退下!”
隨着他的這道喝聲發出,周圍這些喇嘛全都嚴陣以待的退倒了一旁。
這老喇嘛瞪了周圍人羣一眼,便搖頭嘆了一口氣,面帶笑容的向着我們走了過來。
見他想要向我們靠近,那個肥頭大耳的喇嘛連忙出言攔住了他:“師父,您小心一點,這幾個人會妖術,他們……”
“胡說,什麼妖術?那叫法決,什麼也不懂,真是給我丟人!”
耳聽這老喇嘛的話,我們幾人倒是微微一愣。
心說想不到在這種地方竟然還遇見“懂行”的人了,難不成這個老喇嘛,是密宗內門的傳人不成?
就在我們心裡想着的時候,丘錦南已經面帶微笑的迎着這名老喇嘛走了過去。
“大師父您好,我們幾人不知深淺,誤闖此地,還望大師多多見諒包含。”
好似沒想到丘錦南竟然會說話如此客氣,面前這名老喇嘛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詫異。
但也就是一閃而逝,這老喇嘛的臉上又堆起了笑容,對着丘錦南雙手合十說道:“阿彌陀佛,這位先生客氣了,請問幾位可是玄門的高人,你們這是從哪來呀,怎麼跑到我們這等偏野之地了呢?”
這老喇嘛說着,擺手示意周圍門人弟子退下。
見我們沒有表露出惡意,周圍那些喇嘛纔不服不忿的退出了幾十米之外。
瞧着這些弟子們人凶神惡煞的模樣,這老喇嘛的臉上有些尷尬。
他好似很怕我們會挑理一般,對着我們接着說道:“小門小戶的,都沒見過世面,還望幾位高人不要怪罪纔是。”
“哎,大師父說的哪裡話,這本就是我們不對,與他們無關。”
丘錦南見這名老喇嘛客氣,也笑着謙讓了幾句。
嘴裡說着,丘錦南盯着面前此人那一身乾瘦的筋骨,話鋒突然一轉,問他可是密宗內門的高人。
聽丘錦南問話,這個老喇嘛哈哈一笑,推說自己高人可不敢當,年輕的時候倒也是有幸在內門學過幾年佛法而已。
見這老喇嘛果然也是玄門中人,這一來我們衆人說話可就方便多了。
彼此互相介紹了一下,我們就對他說我們確實是中原玄門中人,這次來是避難的,順便調查點事情。
耳聽我們是避難而來,這老喇嘛眼裡頓時泛起了嘀咕。
看着他那小心的樣子,我們衆人心中暗自感到好笑。
之所以不與他說實話,那是因爲我們沒必要告訴對方我們是幻天盟的人,說了對方也不一定知道。
而且此處身在崑崙山上,對於玄門中人我們也不得不防。
雖然面前這老喇嘛看起來無害,但誰知道他是什麼人呢?
懷揣着這份謹慎的心情,我們詢問他可知道如今中原玄門大亂,出了一個血盟爲禍天下的事情?
對於這一點,這老喇嘛再次表現
出了驚訝。
他那神情不像做作,表示自己全然不知這些事情。
我們衆人觀察了他片刻,沒有從他臉上看出任何端倪後,葛不語就編了一個謊話,與他說我們確實是來避難的,如今血盟猖狂,我們不得不爲了自保,來尋找安身之地。
對於葛不語的胡扯,這個老喇嘛雖然沒說什麼,但透過他的眼神,也能看出他根本就不信這小子的鬼話。
但他也是見過世面的人,所以並沒有揭穿葛不語的謊言,只是不疼不癢的說了一句“是呀”,便不再看他,而是與丘錦南交談了起來。
一翻交談之下,我們知道了這個老喇嘛的名字。
他叫仁咗丹瑪,是密宗格魯教的第七十六代弟子,但因爲修爲不夠,早年間被趕出了宗門,只好收了一些徒弟,在這裡鎮守廟宇,混日子禮佛。
見這老喇嘛還算是個實在人,丘錦南也就不再與他繞彎子。
他回頭看了我們一眼,對着仁咗丹瑪笑道:“大師父,我有件事情不明白,這些冰下墳墓是怎麼回事,千百年前這裡不應該是泉陽宮的遺址嗎?”
見丘錦南直言問起了這些冰下墳墓的事情,仁咗丹瑪眼裡閃過了一絲詫異的目光。
只見他低頭思索了片刻,對着丘錦南說:“先生爲何如此在意此事呢?這些石墓,乃是我們紅陀廟幾百年來死去的門人長老沉眠之地,至於你說的泉陽宮,老僧到也有些耳聞。不錯,這裡幾百年前正是泉陽宮的山門所在,但如今時過境遷,那泉陽宮的遺址早已被人拆毀,我們紅陀廟的建造基石,就是由此而來。”
孃的,我們說怎麼找不到呢。
原來泉陽宮被人扒了,連石頭都拉去蓋廟了!
心裡有些哭笑不得,我擡眼看向丘錦南,心說既然問明白了,那就趕緊上路吧。
看着我眼裡的神情,丘錦南竟是沒有理睬我。
他盯着面前的老喇嘛端詳了片刻後,對着他拱拱手:“既然如此,那就多謝大師父實言相告了。只是在下還有一事不明,這裡幾百年間,可曾有什麼人來過此地,如同我們一般也來尋找泉陽宮?”
“哎呦,先生這話問的太遠了,老僧我到這裡也就七十餘年,我哪能知道這些呢?”
看着仁咗丹瑪一臉不知的樣子,丘錦南嘴角挑起了一絲玩味的笑容。
最終他什麼也沒說,拒絕了仁咗丹瑪留我們進廟喝茶的邀請,我們一刻不停的喚來空中的木鳥,在一衆喇嘛驚恐好奇的目光中,向着地圖上的路線飛了過去。
當木鳥升空飛遠的一瞬間,丘錦南轉頭看着後方雪山上的仁咗丹瑪,微皺雙眉,對我們說道:“這老喇嘛有問題,看來咱們這趟旅程……估計是不太平了!”
他說的這句話,也是我們擔憂的。
因爲剛剛丘錦南問他此地有人來過沒有,他竟然說自己不知道,試問這裡是泉陽宮的舊址所在,這幾百年間怎麼可能沒人來過此地呢?
就在我們琢磨仁咗丹瑪的時候,這一臉祥和的老喇嘛也在琢磨着我們。
他見我們從空中飛遠,頓時收起了一臉憨厚的表情。
他目光如炬,身體裡猛然爆發出了一股強橫的氣息。
他瞧着周圍那些無知的小喇嘛,撇嘴微微一笑:“終於來了!哼,塔波輪,去給你茄諾師叔送信,讓他通知宗門,就說機會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