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用了三天的時候,在武年榮的丹藥幫助下,龍南開始恢復了知覺,有了甦醒的跡象。
一聽說龍南要醒了,我和丘錦南當下就坐不住了。
我們兩個也沒請示落鴻真人,就急急的跑到了長流教,想要先把心裡的疑惑解開爲快。
結果到了長流教之後,卻發現根本不是我們聽到的那回事。
那龍南是醒了,但是……這小子也犯病了!
就像幾年前一樣,龍南又瘋了,他變的狂暴不安,歇斯底里,身上的傷口還沒有癒合,他就大吼大叫,在長流教裡見人就打,抓到東西就砸。
弄得長流教裡雞飛狗跳,隨後把武年榮惹急和,便和韓可商量,用一口大鼎倒扣把他罩了起來。
我們到那裡的時候,武家哥幾個和韓可,剛連打帶罵的把這小子弄進去。
結果這個主意太餿了,龍南剛進入鼎中,他就掄起了拳頭瘋狂轟擊起了大鼎。
在他那雙鐵拳之下,那純銅的大鼎被打出了金鐘的聲音。
震得我們衆人手捂耳朵退出去後,丘錦南也拽過了武年榮,問他怎麼回事,這麼下去整座海島都別想安寧了。
對於丘錦南的質問,武年榮也顯得很無奈。
他轉頭看了一眼韓可,頗爲氣惱的說道:“你還是問這老東西吧,他心疼侄子捨不得,不然我能出這個餿主意嗎,要擱我的脾氣,我早把他吊起來了!”
聽了武年榮發牢騷,韓可的臉上有些尷尬。
知道韓可是怕武家兄弟沒輕沒重傷了龍南,丘錦南對着他點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
他看着那不停搖晃的大鼎,喚來弟子回山門取來了七十二根法旗。
他在大鼎的周圍佈下了一個陣法後,就讓我們把裡面的龍南放出來。
見他做好了準備,我當下就放出了一股龐大的精神力,將那幾千斤的大鼎平地擡高了兩米。
那鼎下的龍南得到機會後,他剛獲自由,就像個瘋狗似的向我們撲了過來:“我要殺了你們,殺,殺!”
“小兔崽子,反了你了!”
看着龍南那血紅的雙眼,丘錦南手決一變,喝了聲“收”後,就見那地上的七十二根法旗憑空旋轉,瞬間化作一片紅色的光幕,就將龍南緊緊的包裹在了裡面。
看着龍南在裡面瘋狂的掙扎,丘錦南鼻子裡發出了一聲冷哼,他的指決再變,這七十二根法旗就好似遊蛇一般,將他捆綁了個結結實實!
“丘先生,手下留情,他還有傷,夠瞧了,夠瞧了!”
見龍南被捆成了糉子在地上翻滾,韓可怕他傷口崩裂,連忙向丘錦南求情。
丘錦南無奈的看了韓可一眼,最終停止了法決,控制法旗將龍南緊緊的壓在了地上。
見龍南躺在地上終於不動了,我們衆人是長出了一口氣。
彼此看了一眼,我們就想過去瞧瞧龍南的情況,順便問問他磁卡的事情。
結果韓可把我們攔住了,他說讓我們小心龍南體內的金爵蠱,那東西邪乎,每次龍南發瘋,那些蠱蟲就會躁動不安,誰靠近,它們就咬誰。
知道這金爵蠱了得,一時間我們還真就不敢過去瞧個仔細。
就在這個工夫,聽見長流教裡大亂的冬四娘突然跑了過來。
看見這個老妖婆出現,我和丘錦南對視一眼,都暗道了一聲麻煩。
而冬四娘出現後,並沒有在意我們衆人臉上不自然的表情,而是直勾勾的盯住了龍南體
外翻滾的黑色蠱蟲,嘴裡嘖嘖稱奇的說:“早就聽聞金爵蠱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不錯呀!哈哈,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啊!”
冬四娘說着,也沒和我們打招呼,她邁開大步,就向龍南走了過去。
就在她走到龍南身外兩米的時候,龍南體外狂躁的金爵蠱好似感受到了她的威脅,這些蟲子猛然從龍南身上飛起,就好似一陣黑色的旋風一般,向着冬四娘撲了過去。
“啊?老姐姐小心,此物不可接觸!”
看見龍南的金爵蠱攻擊冬四娘,韓可頓時驚的大叫了起來。
而冬四娘也被這空中的蠱蟲嚇了一跳,她放出一片毒霧去抵擋空中的蠱蟲,卻發現這些蠱蟲好像吞噬一切的惡鬼一般,它們剛與空中的毒霧接觸,就將冬四孃的毒霧吃了個一乾二淨。
眼見如此,冬四娘臉色大驚。
她手掌揮動,連忙又放出了一片靈力掌印攻擊它們,結果下場和那些毒霧一樣,全進了蟲子的肚子裡。
這一下冬四娘可慌了,估計她活這麼大年紀,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奇怪的生物。
而我看着她慌張樣子,心裡卻深感好笑。
因爲這些蠱蟲霸道囂張,那可不是一般的靈力、毒霧能抵擋的。
還記得當年我們對付這東西,那可是靠着木豆佛光,和葛不語的道家神光才制住了它們。
這些蟲子雖然叫金爵蠱,但它們說白了並不是這個世界的蟲子,它們在佛經裡還有一個兇惡的名字,叫作六道邪蟲!
由於心裡擔心這些六道邪蟲真的傷了冬四娘,我連忙將空中的大鼎重重的丟在了地上。
帶起的強大氣流稍微衝擊了一下這些蠱蟲後,我也用外方的精神力將冬四娘拽了回來,同時我對着武年榮說道:“前輩,會念道經嗎,趕緊開口,這些蟲子怕神光!”
“什麼,這些東西怕神光?”
好似沒想到我會說出這話一般,武年榮將信將疑的念起了道家經典。
一翻郎朗教化之音過後,武年榮身上散出了柔和的白色神光。
在這片神光的照耀下,那空中肆虐的蟲子,好似遇見了可怕的東西一般,它們在空中一陣躲閃盤旋,最終慌張的退回了龍南的身體,消失不見了。
看到此情此景,武年榮激動的哈哈大笑:“哎呀,兄弟,你真是神了!你怎麼知道這些蟲子怕神光的?現在有辦法了,只要能對付這些蟲子,我們就一定能想出對付血盟那些‘銅甲屍’的法子!”
我沒想到自己無意中的一句話,會讓武年榮如此激動。
我對他笑了笑,便說起了當年的事情。
講到當年在長汀寺山下遇見那個老婦人木傀,我心中一動就看向了身旁的韓可。
我問他:“大師,當年那具和活人一般不二的木傀是你造的吧,你是怎麼把金爵蠱藏在裡面的呢?”
聽我發問,韓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那件木傀是我造的不假,但那金爵蠱卻和我沒有半點的關係。當年我也是隻出於爲了給龍南造個‘婆婆’,就以活人的精魂,加以木精之術,造了那個老婦人,但後來龍南是怎麼把金爵蠱放入其中的,我也是大爲不解的。”
聽見我問起了這個問題,丘錦南瞬間就反應了過來。
他明白了我的意思,我是想通過當年的那個老婦人,來解開“改造”計劃對於金爵蠱的運用方法。
我個人覺得,楊青河的“人屍合體邪法”,從理論上來說,就與當年的那個老
婦人沒什麼區別。
他只不過是用一種特別的法門,在那些“銅甲屍”的身體裡寄養六道邪蟲而已。
而那些“銅甲屍”呢,他們的樣貌變化,與行爲的變化,也一定是與六道邪蟲有着密切關係的。
只不過這個過程是什麼,楊青河是如何做到人蟲平衡的,這一點我們還不知道罷了。
眼見龍南如此模樣,我們知道不可能立刻從他嘴裡得到有用的消息了。
這小子發瘋的怪病是從小就有的,我們想讓他說出那些照片的來歷,估計也只能等他清醒的時候才行。
心下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丘錦南看着仍是一臉好奇的冬四娘,眼睛一轉,竟然對她說了一個讓武年榮十分惱火的提議。
他怕這老女人在島上惹事,現在見她對金爵蠱感興趣,所以就把她推給了武年榮,讓他們兩個一起研究對抗金爵蠱的方法。
對於丘錦南的這個決定,冬四娘是很高興的。
但武家那哥幾個一聽丘錦南要把這個老女人留在長流教,頓時一個個臉色變得比苦瓜還苦。
根本沒有理會他們的表情,丘錦南拉着我就大步往外走。
我們兩個臨出門的時候給他們留下了一個壞壞的眼神,隨後就在他們的罵聲中返回了鴻升派。
想從龍南身上得知消失的打算現在泡湯了,我們只好將注意力轉到了宗凝的身上。
經過幾天精心調養,宗凝身上的傷勢雖然不能像龍南痊癒的那麼快,但他也是好了三層,臉色恢復了過來。
雖然現在還不能動,但說話還是沒有問題的。
找了個時間,我們來到了宗凝的房間。
進屋之後,宗凝先是無比尷尬的對我說了幾句感激的話,隨後我們就進入主題,直接問他當日島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結果一問之下,我們心裡這個來氣呀,原來這小子知道的也不比我們多多少。
他說當日七獅島的護島大陣無故啓動,這讓他們衆人深感不解。
後來我們下海,那七獅島的大陣就發生了突變,衆人嚇壞了,紛紛停手注目觀瞧。
也就在仇國棟等人想去島上機關室看個究竟的時候,那護島大陣突然炸響,那積攢多年的狂暴能量,瞬間就摧毀了島上所有的建築施捨。
在這種混亂的狀態下,人們人人自危,又打了起來。
那場面太混亂了,攀騎山和仇國棟根本就攔不住,最終被楊青河鑽了空子,他打傷了仇國棟,追他消失在了空間裂痕裡。
而攀騎山則帶人倉促離去,最終島上只剩下了他們這些護島的弟子死傷一地。
宗凝當時大驚,想要破開空間去找仇國棟,結果就在這個時候,也不知道是誰在背後偷襲了他。
他連對方的影子都沒看着,就一頭倒在了滿地屍體裡。
這事也就多虧了我們發現的早,不然的話,他這條小命一定交代了。
聽宗凝說完,我和丘錦南雙雙皺起了眉頭。
心說這場仗打的太有意思了,看來血盟確實是出大事了。
可這一切到底爲了什麼呢,那血盟的三殿不是地位相同,處的不錯嗎,這怎麼就一念之間相互拆臺了呢?
對於我們這個問題,宗凝給出了他自己的解釋。
他說血盟表面看起來團結,實際上卻是分幫分派。
這些事情具體說來,還得從兩年前霍青帶着楊青河與龍南……加入血盟的時候開始說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