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三爺的話,我不由的微微一愣,腦子裡一團漿糊後,我這才反應了過來。
原來這兩個老狐狸之所以打劫我,是早就研究好的,看來他們對我未來的發展,還真是上心的很啊。
一瞬間也不知道是感動還是迷茫,我竟然眼裡有些溼潤,重重的點點頭後,我也再次收好了柳木金刀。
說實話,對於柳木金刀我是不怎麼了解的,只知道怎麼將它變大變小,這還是我十三歲那年三爺離開的時候,在信裡給我留下的法門。
見我無比笨拙的施展法決,詹木頗爲不屑的撇了撇嘴:“小子,你這法決是跟誰學的,怎麼只有皮毛沒有精髓呀?”
我被他說的一愣,不由的看向三爺。
只見三爺此刻的臉上,正極力掩飾着尷尬和羞紅。
好似怕我說出是他教我的法決,三爺裝模做樣的瞪了我一眼:“看什麼看,難道這功法是我教你的?丟人!”
三爺說完,就一臉僵硬的轉頭看向了洞外,那意思分明是說,你小子聰明點,可不許說是我教的。
面對他如此臭不要臉的表現,我還能說什麼呢?
只好沒好氣的翻個白眼,對着詹木笑了笑,將我心裡不爽的想法說了出來。
“這功法是我撿來的,當年呀,我們村裡有個老要飯花子沒吃沒喝,是我可憐他給了他倆餑餑,這老叫花子一時感動啊,拉着我的手非讓我學這學那,你看看,學到最後,今天反倒嫌棄我丟人了!”
我話剛說完,詹木就大笑了起來。
被我話裡話外嘲諷了一通,三爺臉色鐵青的轉回頭,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被他用兇狠的目光瞪着,我嚇的吐了吐舌頭,不敢胡鬧了。
可誰承想就在此時,一件讓我們誰也沒想到的事情,卻是突然發生了!
就見詹木前一秒鐘還在放聲大笑,可是下一秒,他的眼裡卻猛地帶起了濃濃的殺意,看向了三爺。
三爺此刻正瞪着我,根本就沒有注意詹木的表情變化。
詹木也正是趁他這沒有防備的一瞬間,突然出手,將體內的斷魂鍾發出,直直的射向了三爺!
面對詹木的突然攻擊,我們洞中幾人全都愣住了。
尤其是三爺,他離詹木也就幾步之遙,連反應的動作都沒做出,就被斷魂鍾發出的幽光罩在了下方!
“啊木,你這是何意?”
面對詹木如此詭異的舉動,三爺顯得既詫異又迷茫。
看着我們幾人疑惑的臉孔,再瞧瞧斷魂鐘下的三爺,詹木眯起了眼睛淡淡的說道:“張啓功,你還想藏到什麼時候,在我的面前耍這套把戲有意思嗎?你還不給我滾出來!”
張啓功?
耳聽詹木提到張啓功的名字,我連忙驚恐的看向了三爺,卻發現三爺臉上的神情沒有任何變化,我又疑惑的看回了詹木。
心說這是什麼情況啊?剛纔還好好的,怎麼突然間這詹木就發瘋了呢?
不等我開口問他解釋,詹木手中的法決,就快速的變化了起來。
一番施展之下,三爺頭上的斷魂鍾瞬間幽光大作,落在三爺的身上,三爺的表情頓時就極度痛苦的扭曲了起來。
“掌門,你不要爲難他,你……你這是幹什麼呀?”
眼見三爺受苦,欒靈心疼的大叫了起來。
而欒卿雖然同樣不理解詹木此時的舉動,但仍是選擇相信了他,一把攔住了想
要衝過去的欒靈。
就在這兩個女人拉扯之際,詹木手中的法決再次變動,那斷魂鍾發出的幽光連續加強了三次後,幽光中的三爺,也是一聲慘叫,身體爆裂,瞬間化成了一片翻滾的血霧。
看着幽光裡血霧翻騰的場景,我不由的有些害怕了。
而詹木見那血霧想要衝出幽光,眼裡的神情卻是越發堅定,隱隱中竟然帶起了一絲必殺的決心。
彼此就這麼僵持了片刻後,讓我們幾人沒想到的事情再次發生了。
只見那滾滾的血霧中突然浮現了一張人臉,那人臉的表情痛苦猙獰,但卻不是黃三爺,而是詹木口中的張啓功!
“啊?這……這是怎麼回事?”
看着血霧中那張讓我印象深刻的臉,我心裡猛地一個哆嗦。
而哭鬧喊叫的欒靈看見這等情景後,更是整個人嚇傻了,呆若木雞的任憑欒卿拉着,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與那血霧中的人臉對視了幾眼,詹木略顯兇狠的笑了笑:“張啓功,你這主意打的不錯呀,想用老三做鼎爐,你也不問問我答不答應!”
“爲什麼?”
詹木的話音落下,那血霧中的張啓功就嘶吼着尖叫了起來,“我明明算計的很好,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內,爲什麼偏偏你會出現,爲什麼你會有斷魂鍾,詹木,我不甘心呀,我不甘心啊!”
此刻血霧形成的張啓功,看似有些精神失常。
詹木盯着血霧的那張臉凝視了很久,最終一聲冷笑,控制斷魂鍾將血霧全部吸了進去。
血霧消失的一瞬間,我大吼的看向了詹木:“不可!三爺他……”
“你懂個屁,不許過來!”
不等我說完,詹木就飛身跳起,竟然身化一道流光,也進入了斷魂鍾裡。
一時間三爺和詹木都消失了,這讓我原本忐忑的心情更加不安了起來。
我拼命的衝向斷魂鍾,想要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卻被欒卿攔了下來,她極力阻止我和欒靈靠近。
就在這個時候,震耳的鐘聲突然響徹洞中。
不似以前那種震魂奪魄的聲音,而是一種極度混亂,又沒有規律的亂響。
那聲音就好像斷魂鍾里正有兩方人馬在廝殺大戰,打的氣勢如虹之下,連寶鍾都被震顫了一般!
聽着頭上鐘聲道道響起,我們洞中三人徹底呆傻在了場中。
這種呆傻的狀態不知道持續了多久,也許是幾分鐘,也許是幾十分鐘後,突然寶鍾裡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隨後我們就看見兩道身影,狼狽不堪的相互攙扶着,從斷魂鍾跌落了下來。
“三爺,師父!”
看着詹木與三爺摔倒於地,我連忙掙脫欒卿跑了過去。
剛將詹木與三爺扶起,就聽詹木低吼了一聲“快躲”,都沒等我反應過來,我就看見頭上的寶鍾裡突然伸出了一隻血肉模糊的人手,帶着滾滾的妖氣,向着我們三人的頭頂抓了過來!
由於事出突然,我想都沒想的就下意識的揮手迎去。也多虧了我手裡此時仍抓着柳木金刀,它雖然被我變成了匕首大小,但依然是鋒利無比!
耳中就聽“咔”的一聲脆響,我手中的柳木金刀整個刀刃都刺入了這隻人手之內。
好似沒想到我還有意外的“驚喜”,詹木在我腿上猛地一推,我就在他的大力牽引下,像個陀螺似的旋轉了起來!
這一番旋轉,就感覺我頭上的
人手,整個被我砍成了碎肉一般,一片粘稠的黑血滴灑在我的身上後,斷魂鍾裡也再次發出了一聲不甘的慘叫,那隻怪手化作一團血霧,瞬間又撤回了斷魂鍾裡!
面對如此詭異的場景,我不由的頭上的冷汗都冒了出來。根本來不及擦拭身上的污血,我就連忙低頭看向了三爺與詹木。
只見他們兩人此時的臉色都不好,竟是青中透灰,連靈體的都有些不穩了起來。
我怕那斷魂鍾裡再出現什麼怪東西,連忙將他們二人托起,想着欒卿他們跑了過去。
“師父,剛剛那個是什麼,你們這是……”
“那是張啓功!”詹木皺着雙眉說了一句,“這老小子竟然把自己練成了血妖,真是沒想到啊!”
說完,詹木就示意我小心的將三爺扶到石牀那邊,我也是直到此時才發現,原來三爺是沒有意識的,他竟然在魂體的狀態下昏迷了過去。
見我臉上很是擔心,詹木示意欒卿也將他扶了過來。
等到了三爺身邊後,他給三爺做了一番檢查,這纔對着我和欒靈點了點說:“無妨,只是剛剛我強行拔除了他體內的妖種,此刻魂根受損失去意識而已,靜養幾日,吸收點鬼氣就沒事了。”
說着話,詹木竟是劇烈的咳嗽了起來,顯然剛剛的一戰,他也受了不小的傷。
見他這幅模樣,我又開始擔心起了他。
對着我欣慰的笑了笑,詹木拍拍我的肩膀,隨後又看看我手中的柳木金刀,這纔不急不緩說自己沒事,與我們細講起了三爺的事情。
原來張啓功此番的施展,是一種玄門中的邪術,這邪術名爲靖仙決,傳言是東漢末年,一個大方士靖子濤發明的。
那個年代的方士與現在的玄門中人略有不同,他們一心追求長生,想要與天地同壽,所以在這種心境和追求下,天下間出現了許許多多奇怪的旁門術法。
這靖仙決就是其中之一,它不練內丹,不練外元,專練自身的魂魄。
具體的方法是什麼,詹木是不知道的,因爲這門邪術已經失傳了近千年了,他怎麼也沒想到張啓功竟然會尋得此法門。
傳言此邪術練至大成,能將自身魂魄化作不死不滅的妖物,分爲七種等級,這血妖就是其中之一。
此術之所以稱爲邪術,那是因爲它很邪惡,是建立在無數亡魂生命之上,靠着吞噬他人的魂魄修煉的。
詹木先前在三爺與一衆大鬼血戰河灘的時候,就隱隱的發現了他的狀況有些不對,感覺那身化血霧的三爺,好似被某種邪惡力量控制了一般。
後來他經過仔細分析思考,覺得也只有張啓功會修煉此等邪法,因爲在伍柳仙宗的時候,這張啓功主管陰殿,更被霍青封爲陰風左使,所以他的功法,全是陰煞厲鬼一門。
再結合三爺的遭遇,他與張啓功魂魄合體的事情,詹木不難推測出,這其中的原由一定是出自張啓功的身上。
但這個時候詹木還是沒想到靖仙決上面,直到看見三爺滿身血霧翻騰的走進山洞裡,詹木這纔在他眼裡的兇光中,看出了血妖的身影。
同時也分析出了張啓功還活着,他正藏在三爺的體內,利用三爺爲他吞噬魂魄,自己則潛心修煉着。
有了這個發現,詹木心裡的怒火一下子就點燃。
也正是想着斬草除根,怕那張啓功發覺會對三爺不利,詹木這才借我擺弄柳木金刀之際,演了一出聲東擊西的大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