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多年前,苗疆出了個漢人建立的金爵寨,此寨中人憑藉詭異的金爵蠱,打遍苗疆百餘座老寨,爲自己拼下了一席之地。
要說當年的苗疆,並不像今天的苗疆一般,那個時期的苗人是很排斥漢人的,但唯獨對這金爵寨的人接受了下來,追其原因,主要有兩點。
一個是此寨中人爲人豪爽,做事講究恩怨分明,勉強算是正派人士。
還有一個,就是當時苗疆的衆人對金爵寨的寨主楊青河很是忌憚。
這楊青河不但能耍得一手巫蠱之術,還深懂醫學藥理,能看百病,治療無所不愈,最可怕的是,他還會煉製一種丹藥,傳言活人吃了可以延壽數年,死人吃了,可保屍體永不腐爛。
當時的苗王也聽說了這件事情,曾幾度召見楊青河入宮,爲他煉丹,與他排憂解難。
也正是苗王與楊青河越走越近,讓苗疆的巫師神婆們對未來衆人的地位,感到了深深的擔憂。
一番商議之下,苗疆衆人決定神不知鬼不覺的除去金爵寨一衆,哪怕惹得苗王大動肝火,也是在所不惜。
就在一天夜裡,楊青河奉命前去宮中陪伴苗王,苗疆二百餘座老寨參與,發動了一場夜襲的事件。
在這場事件中,金爵寨幾乎一夜被夷爲平地,而當宮中做客的楊青河得到消息趕回去的時候,他的金爵寨卻早已是屍橫遍野,滿地狼藉了。
面對如此禍事,楊青河仰天長嘯,獨戰苗疆衆人,連屠二十一座老寨,最終寡不敵衆,敗退逃走。
他這一逃就逃進了苗王的宮裡,本想讓苗王給他做主,治那苗疆衆人滅他山寨的罪行。
但讓他怎麼也沒想到的是,這平日裡與他喜笑顏開的苗王,此刻竟然怕得罪自己的臣民,大罵楊青河出手狠辣,將他扣押了起來。
苗王不但沒有幫他報仇,反倒是站在了苗疆衆人的一面,傳令整個苗疆,說要斬下楊青河的首級,爲苗疆所有老寨的臣民出氣,更要以此警示天下,表達自己對臣民的愛護,與永保苗疆的決心。
後來的事情的發展就產生了謎團,有人說行刑當天,被砍頭的確實是楊青河本人。
也有人說苗王愛惜他是個人才,覺得苗疆對不起他,便暗地用死刑犯將他換下,最終偷偷放跑了他。
追根究底,這楊青河到底死沒死,已經是無人知曉了,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楊青河消失以後,苗疆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他的身影,苗疆也因此落得了百年的平靜。
直到一百多年後,苗疆出現了一股自稱爲黑蒙山的勢力,他們一出場就以強者的姿態席捲了整個苗疆,最終牽動天下玄門,才平息了當時的禍亂。
可是衆人誰能想到呢?如果不是今天這黑蒙山的法壇大教主親自說出他們的來歷,又有幾人會知道他們就是當年被苗人滅殺的金爵寨呢?
聽大師伯身旁的老者說完,我瞬間沉默了下去。
因爲我突然覺得這黑蒙山並不像我想像中的那樣惡毒,他們挑戰天下的初衷,也只不過是復仇而已。
換位思考,如果我是那金爵寨的後人,我會怎麼做?也許我選擇的道路……會和他們一樣也說不定。
一時間感覺自己的對錯觀念出現了混亂,我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堅定自己的信念。
站在今時今日,我認爲這黑蒙山的舉動是大錯特錯的,可站在四百年前的角度,我又覺得當年的苗疆老寨,做的太陰損缺德了一些。
就在我心裡糾結的時候,那場邊的黑蒙山少年緩步走到了廉裡的身邊。
低頭看着坐在地上的廉裡,這少年一張蘋果臉上笑的很是燦爛。
面對如此的結局,廉裡顯得非常心灰意冷,瞧了一眼身前的黑蒙山法壇大教主,竟是起身一躬到地,揚言自己此生再無它念,只求一死了結殘生。
面對廉裡的要求,公斗寨一片憤怒,而那場中的少年,卻是點頭笑道:“你爲人坦蕩,心智頗堅,我就以黑蒙山法壇大教主的身份送你一程,希望你來世好自爲之,不要再與我成爲敵人!”
話音落下,黑蒙山少年一掌拍出,那廉裡毫無痛苦的,就被他震碎了心脈,當場吐血而亡。
面對如此結局,公斗寨的人暴怒了,但這是廉裡自己的選擇,他們又能怪得了誰呢?
最終在公斗寨一位老者的壓制下,公斗寨派人收斂了廉裡的屍體,將他送了回去。
這些都是場中的插曲而已,事情過後,黑蒙山的少年再次詢問起了場中,問這在場的七十二座老寨還有何人不服,不管是寨主還是門徒,只要心有不忿,皆可下場與他比鬥。
可惜出了廉裡的事情,衆人全被銅甲屍的威力鎮住了,任憑這少年一連問了三遍,場中也無一人敢出聲回答。
就在這少年冷笑着問在場衆人,是不是已經認輸,奉他爲苗疆蠱王的時候,那葛不語身旁的苗疆小子巴瑞,卻突然大笑了起來。
“我說黑蒙山的,你只贏了兩場就敢自封蠱王,你是不是也太不要臉了一點!”
面對巴瑞搗亂的話語,場中的苗疆衆人這次沒有出言附和,而是全都沉默無聲的看向了場中的少年。
見終於有人說了話,場中的少年緩緩向巴瑞看去。
一番冷笑之後,輕聲說道:“不是我自封蠱王,而是你們已經沒人敢下場出戰了!難道你不服氣嗎,你想下來與我比比?”
聽着少年出言嘲笑,巴瑞毫無尷尬的撇撇嘴:“你這銅甲屍是厲害,但也就厲害在單打獨鬥,你不是想當蠱王嗎,那你就得讓我們所有人心服口服。我就問你一句,你敢不敢羣戰我們所有人,只要你敢,你能把我們全贏了,我們就沒說的,奉你爲王,從今以後,我巴瑞第一個聽你的號令!”
巴瑞這話說出口,不只是那場中的少年,就連我都詫異了起來。
我心說這小子是不是瘋了,那銅甲屍可不是靠數量能取勝的,當初在寶山之頂他沒看到,那場面,可不是用“血腥”二字能形容的!
心裡越想越詫異,我就向葛不語和木豆看了過去。
只見這兩個損貨此時正在偷笑,顯然這個不是主意的主意,是他們兩個給巴瑞出的。
面對如此一說,那場中的少年也沉默了下來。
思慮了良久後,這少年臉上露出了一絲豪氣。
看着場中的衆人,少年高聲
問道:“他說的話你們認嗎?如果認,今天我就開開眼,領教一下你們苗寨的羣雄風采!”
“認!”
“沒說的,巴瑞伢子的話,就是我們的想法,認了!”
“來吧,大家動手,就不信集合我們七十二老寨所有的力量,還打不過一個銅甲屍!”
“上,和他拼了,也讓他看看我們苗人不是孬種!”
…………
就在這少年話音落下,場中七十二老寨的人紛紛起身高呼,做出了要與銅甲屍一決高下的架勢。
看着場中衆人拿出了五花八門的蠱物奇珍,我拉着唐鹿就走到了大師伯的身邊,隨後看看對方的葛不語和木豆,就用眼神示意他們趕緊速速離去。
就在我們幾人起身離開的時候,場中的地面上已經出現了各種各樣的奇異生物,這些奇物都是七十二老寨用了將近五十年的時間收集準備的。
本來是想着今日在蠱王大會上出些風頭,可誰承想最終的結果,竟然是留在了銅甲屍的身上。
面對瞬間將自己和銅甲屍團團包圍的滿地蠱物,場中的少年背手冷笑了起來。
瞧了一圈之後,如說家珍的說道:“火毒飛龍,九眼帝王蠍,王母豬蛤,尤金蜣螂,陰谷裂頭蜂,三首六足皮獒……”
這少年一直說出了四五十個古怪的名字,這才收住了聲音,
隨後瞧瞧再無能看的上眼的東西,便面露不屑的轉身走向了黑蒙山衆人。
一邊走着,這少年一邊頭也不回的說着:“凡是入場的,就沒有再退出去的機會了,敢擋銅甲屍者,殺!”
少年話音鏗鏘落地,那場中一直沒動的銅甲屍突然變得異常暴躁了起來。
只見它睜着一雙兇光外露的眼睛,冷冷的掃視着場中的奇珍異物,在它的掃視之下,大部分蠱物都不堪它展露出的壓力,紛紛懼怕的趴在了地上,只有少數的十幾只面露兇光,對着銅甲屍咆哮了起來。
一瞬間就感覺地面傳來了一股大力的震動,銅甲屍高高躍起,向着地上的那些蠱物踩了過去。
眼見自己的蠱物趴在地上瑟瑟發抖,有很多人臉色大變開始喊叫了起來。
而那剩餘敢直面銅甲屍的蠱物,卻是在它騰空的一瞬間,就各顯其能,向着它飛撲了過去!
大戰一觸即發,場中怪吼蟲鳴響絕於耳,在那一片昆蟲紛飛異物橫行之間,銅甲屍四肢齊用,手腳攻擊,眨眼間就在它的周圍打下了一地的斷骨蟲屍!
眼見自己辛辛苦苦收集的蠱物身死,苗疆衆人的頭上全都見了冷汗。
他們此時可以說親身感受到了銅甲屍的恐怕,它那不懼怕任何蠱毒的體質,外加它那出手必死的威力,簡直就像一個地獄殺神一般,給衆人的心裡平添了一份恐懼的陰影!
我看着場中的銅甲屍與慌亂的苗疆衆人,不禁搖頭嘆了一口氣,心說看來這些蠱物堅持不了多久,如果紅老寨主他們還不出現,那等下也只好由我們爺們上場招架一二了。
就在我心裡想着的時候,場中卻突然起了變化。
只見那銅甲屍不知道被何物攻擊,竟然大力掙扎,被打飛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