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葉一深吸一口氣,便只看他兩隻手翻飛遊走,一把小刀在掌心中不斷划動。
下一刻,兩條蛇的蛇筋就被他抽了出來。用幾乎看不清楚的手速迅速的纏繞在一起,結成了一根長長的筋,一頭綁在代表張少坤釘板左手中指的紅白線上。而另一面,則順着代表着張成瑞左手中指中穿過,我目光所及,正好看到代表着生命線的那一根紅白繩斷開,葉一正是透過蛇筋將紅白現繃斷的位置連接起來。
此時此刻,那紅白線好像有一股無形的拉力,在阻礙葉一的纏繞。兩根繩頭根本不配合葉一的手指,葉一咬着牙,死死的先用蛇筋紮緊了一頭,使勁的把蛇筋紮好後的扣子扣在釘子上,說來奇怪,看着葉一使出那麼大的力氣,那股子拉力怎麼可能被一根細小的紅繩拽住?這種不科學又不可思議的事情就偏偏擺在我的面前,但隨着葉一扣住的那一瞬間,繩子的一頭力量似乎就完全消失掉了,變成了普通的模樣。很難想像,一根普通的繩子是怎麼發出鋼索繃斷時出現的聲音。
就在葉一綁住繩子的一頭時,張成瑞忽然發瘋一樣的抱着手掌慘叫一聲。葉一立刻叫到:“楊光,壓住那小子!別讓他動彈。”
下一刻,我如同脫籠的虎豹一樣壓在張成瑞的身上,手腳並用,纏在他的手腳上,身體死死地壓住他整個人!也幸虧這小子不是真正練過的,身體的整體素質還不如我。而我在纏繞這小子的時候,就相通了爲何葉一那麼焦急的叫我。這是在接上那斷掉的命運線,雖然算不得真正的逆天改命,但也要收到一定懲罰的。葉一和我的懲罰不過是多花點錢,所謂花錢免災。但對於作爲事主的張成瑞來說,葉一在紅白線上所做的一切,卻真實的反映在了張成瑞的神經上。繃斷的命運線好似繃斷掉的神經,而葉一就好比在沒有任何麻醉效果的時候,如同手術一樣直接作用到了他的身上。
不疼纔怪!
我這時候也顧不得去看葉一後半部分怎麼做了。
正覺得身體下這小子掙扎的越來越輕的時候,葉一叫我道:“楊光,看看那小子手裡的東西還在不在?”
我這才發現,張成瑞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暈了過去,在這樣夜晚多風的天氣裡,陰霾的月光悽慘地灑落在大地上,映着張成瑞的臉龐都變得慘白慘敗,如同我看到的那塊墓碑。我心裡一哆嗦,不會死了吧?我伸手去就要去探他的鼻息,就聽到他抱着胸口開始咳嗽起來。
呼~我一下子懸着的心就放了下去。
再看他手掌中的木頭人,竟然沒有一點事情。我對葉一道:“那東西沒事。”
“拿過來吧。”葉一那面說。
我從張成瑞手中搶過木頭人,交給葉一。看着他把柳木雕刻的木人放在屬於張少坤的掌心中。隨着一陣陣青煙澆築在木人上,用肉眼可見的速度,那木人光澤的表面開始變得斑駁。這一刻,我似乎有福至心靈的錯覺,擡頭去望向張少坤。
墳頭上的張少坤不知何時從坐變成了跪,一頭還算黑白相間的頭髮,竟然變成了銀白色。屬於四十多歲的人皮膚也一下子似乎蒼老的十年。葉一叫張少坤把他手中的木人丟過去。葉一同樣把屬於張成瑞的木人放在了屬於他的木板裡。
驀然,一陣陰冷的怪風從四面八方吹來。原本毫不畏懼山峰的煙香開始四散潰逸,似乎有一雙無形的手,強行將潰散的煙香凝聚在一起,推入那木盤之上。煙越來越濃烈,最後好像搶奪一樣,讓一根香燭從香菸渺渺快速燃燒,煙氣越來越重,越來越濃。最終木頭人完全被一圈煙霧籠罩。
只聽到咔嚓咔嚓的碎裂聲響,待到那香燭幾乎燃到根部,竟然靠着那麼一點點燭熱不可思議的燒斷了纏在它身上的蛇筋,便隨之熄滅。
在燭火熄滅的那一瞬間,那一陣陣陰冷的怪風好像被吹了解散的哨一樣,呼地一下散了去。月光下,原本應該有一個木頭小人的木板裡,竟然只存有一堆碎碎的木屑。而原本靠着蛇筋才固定起來的紅線,蛇筋……也消失了。
葉一長出一口氣,說:“可算搞定了。”
我心有餘悸的說:“葉一,下回別搞這麼懸的買賣了。太嚇人了。”
葉一居然嘿嘿一笑,說:“還有更嚇人的。”
啊?
還有啊?
葉一就坐在我身邊,指着那隻繞着墳墩兒跑來跑去的黑貓說道:“張局的母親要出來,看那黑貓沒有?它都不敢確定是從什麼地方出來,只好本能的繞着圈的尋找。”
我連忙問道:“要不要讓張局先下來?”
葉一道:“讓他下來吧。一會兒還要他再出一把力氣的。”
我連忙喊張少坤:“張局,可以下來了。香燭和黃紙別動它們。”
張少坤滿臉疲憊,目光都顯得有些呆滯。葉一道:“讓你兒子穿上警服吧,這回他的警徽不會再無緣無故斷掉了。”
張少坤道:“我母親的墳怎麼回事?”
葉一道:“免費送你個消息,你這叫死墳。當時就爲了漂亮建造的吧?這墳的南北都沒有通風口,相信下面也是澆築了地基。這天圓地方的格局,結果給你去世的母親造了一座監獄。沒有一點縫隙。誰住在這裡都憋瘋了不可。更何況,我敢百分之百保證,修墳的時候你沒到場,不然不可能這麼大的怨氣。”
我忽然發現,不知道何時,那黑貓不但不叫了,連影子都找不到了,連那種大錘砸牆的咚咚聲也停止了。
張少坤說道:“是啊,當時我正有任務,沒來得及過來。就讓我愛人過來主持的。”
葉一說道:“你那愛人應該死了吧?”
張少坤說:“嗯,死於一場針對我的仇殺。兇手在逃,始終沒有找到。”
葉一冷笑一聲道:“別找了,那根本不是人殺你媳婦的。是你母親的一魂一魄做的。”
張少坤站起來,激動的問道:“爲什麼?這不可能的。”
葉一特冷靜的說道:“蹲下,蹲下~別激動,墳墩裡的那個一時半會兒的出不來,我給你說道說道。這人啊,分三魂七魄,人死之後,有執念不如輪迴的一般只留下一魂一魄,但是有例外的。純命者例外,這種人會留下兩魂兩魄,其中一個是執念,另一個是就不好說了。我猜想,你母親正好是純火命的人,又是葬身火中。無形中火意十分旺盛。你想一想是不是你那妻子死後,你纔開始事業真正風順,一路高升的?”(前面出現了一個bug,這裡更正一下,張少坤的母親是純火命,而之前寫成了純水命,屬於失誤,這裡改正,嘿嘿。)
葉一說的奇怪,張少坤更是眉頭緊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