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八回 敬如賓

陽筱覺得爲難,無論是否與高陽聯繫,總是有些不妥當。

要怪就只能怪自己太過任性,做事欠考慮,有此一報也是應該。

武承訓聽說高陽國主薨逝,只每日安慰陽筱幾句,並不見他有何關心之舉。陽筱落淚時,他倒也能在旁遞帕子,並不見有一絲不耐煩。

寧王妃馬氏見了,時常要訓誡武承訓幾句。然而武承訓聽母親訓話時十分恭敬,答應得也是相當利索,回頭卻仍是我行我素,依舊不會說半句溫存的話,也不會想法子逗陽筱開心。

馬氏無法,只得時常叫了陽筱過來相陪,甚至親自去陽筱屋裡說話,唯恐陽筱心中失落,對武承訓生出怨懟來。

陽筱對武承訓本就沒什麼奢望,全不指望他能知冷知熱。如今她又心煩得厲害,巴不得整日悶在屋裡,不受旁人攪擾。二人這般相敬如賓,對她而言倒也不錯。

臘月裡,武承訓的心思愈發不在陽筱身上。

前幾日武承肅曾託人告知,開年要他入朝,並許了他一個正七品的吏部司勳員外郎的官職。

自己的志向雖是做個威風凜凜的將軍,然而他於兵法上所學甚少,演兵、帶兵的經驗更是一點也無,武承訓不得不屈從於現實——即便再不甘心,也要以文官入仕。

與行軍作戰完全無緣的將軍,自古以來怕就不多了。

武承訓想着自己的境遇,忽然覺得可笑。

然而任他如何不甘,卻苦無旁的出路,也只有如此才能出頭。轉念一想,來日出頭了,誰知道有沒有帶兵的機會?

如此想着,武承訓心中舒坦了好些,每日也恢復了一些寧王世子該有的神采。

而自從聽到了消息後,武承訓待陽筱便比從前好上許多。原本每日早、晚二人給寧王夫婦問安,現如今竟加了一條:武承訓每日作、息之前,必然要對陽筱噓寒問暖。

陽筱整日在寧王府裡,並不經常出門,偶爾出去了,不是去東宮裡談往陽筠,便是哪家王公貴族的府上有喜事或筵席,前去赴宴、送禮、應景的。而她已有十餘天未進東宮,因此陽筱竟不知道武承訓開年便要入朝。

見武承訓改了態度,她心中當真好奇不解。可她無法開口相問,倒像是得寸進尺一般。

對於武承訓的好,陽筱只默默受了,待他也比從前親熱了一些,爲人妻子的本分也做得更好。

馬氏樂見其成,將武承訓喚過去誇讚了兩句。

陽筱聽說,便以爲武承訓的變化皆因馬氏勸誡,對馬氏不覺親近了兩分。

八鳳殿裡,趁着身旁無人,武承肅將自己的安排對陽筠說了,並問陽筠意見。

“都安排妥當了,又問我做什麼?”陽筱輕笑道。

“你若覺得不好,或筱兒覺得官職太低,換個位置給承訓也無妨。”

陽筠漫不經心,親自給武承肅斟了茶,接着方纔的話,道:

“筱兒不會在意這些個,便是世子以後只做個閒散王爺,於筱兒來說也是一樣,我自然也不會挑剔。且世子一入朝便在六部,又是吏部司勳,掌封爵命官,已十分難得了。依我說,我只指望着瑄哥兒就是,寧王世子未必能爲我所用。”

“他只要能爲我所用即可,外頭人看着,卻是衝着你的面子。”武承肅說着輕笑。

陽筠抿嘴一笑,嗔了他一眼,將手中的茶盞遞了過去。

武承肅接過,輕啜了一口。那茶入口清苦,細品之下才有一絲甜味,應是“晚甘侯”無疑。

他細細把玩着犀角摳的茶盞,好奇道:

“茶葉倒還罷了,這水是什麼水?”

陽筠微笑着答道:

“前幾日初雪,讓人從松針上收的。味道太重了些,只是貴在稀罕,只夠喝這一回的,再要也是沒了。”

“我倒覺得味道不錯。”武承肅說着又飲了一口,把犀盞遞給陽筠,感慨道,“松柏之氣不同尋常,只是未免厚重了些。你是女子,又素來清淨慣了,不喜歡也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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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筠將犀盞裡的茶水也啜了一點入口,不禁微微皺眉,茶水入腹後纔開口道:

“我倒也喜歡松柏之氣,要麼也不會巴巴地讓人收這雪來。只是味道太重,倒沖淡了茶香,莫不如直接煮了這水來喝。所幸只是秋茶,不值得什麼,不然倒讓人心疼茶葉。”過幾日雪大了再收,便沒有這個味道了,到時再請太子殿下來八鳳殿品茶。”

武承肅聞言笑道:

“如此可就說定了?過幾日大雪我便過來,你可不要忘了今日之約。”

陽筠抿嘴笑道:

“哪有當日就來的?殿下怎麼也要等幾日,待雪水化好了纔來罷?要那般着急,不如擡了爐子去樹根子底下煮,還怕解不了渴麼?”

武承肅被奚落了一番,也好不懊惱,與陽筠又說了兩句閒話,便說起年下各宮的分配來。

諸如衣料、炭火之類,陽筠早分配妥當,便叫墜兒取過冊子來,與武承肅一一說了。

武承肅本不欲教陽筠細說,陽筠卻不肯敷衍,硬拉着他把一本冊子看完了。

“各宮的賞銀倒是沒放,還是殿下親自放妥當一些。”陽筠說着,從墜兒手裡拿過另一本冊子,遞到了武承肅的面前。

武承肅不消細看心中也清楚,那上頭必是各宮各人一年的獎罰記檔,無論主子奴才,上頭都記得清楚。

年節賞銀雖按入宮的年限並現時的品階來定,並不因犯錯而或減,這個過場卻不得不走。

武承肅拿了冊子,隨便翻了一翻,便將幾個有子嗣的女眷點了出來,讓額外賞賜些綢緞料子並珠玉首飾。陽筠恭聲應了,着墜兒記下,待都加上去後纔將冊子送去崇仁殿。

臘月初十,將要休冬假時,宮裡忽然傳出消息,說陛下有意開年便立瑄哥兒爲東宮世子。

雖然瑄哥兒冊立乃是衆人意料之中,以爲不過早晚而已,然而一歲便入主崇教殿,畢竟嫌早了些。因此這話一出,朝野均爲之震動,雖未掀起軒然大波,浪卻一個接着一個。

首先爲之煩心的,當屬衛懋功與錢皇后。

錢皇后也還罷了,如今慈元殿式微,她難免有些灰心,且自己身旁的內鬼還沒查出個端倪,東宮之事非她所能及。

衛懋功卻煩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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