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七回 傳乩文

夏忱來尋陽楌,卻不是他自己有話要說,而是受堂兄夏恆之託,專程來請陽楌去說話的。

“夏總管讓奴婢來這裡看着,請公子移步國主的書房,說有話要與公子私下說。”夏忱略有些無奈道,“哪想到三王主、四王主並二公子都回去了,想必大公子如今也不好走開了。”

自從陽楌清醒過來,決意撐起高陽國,夏忱等人便不再以“國主”稱呼他。國主之位雖勢必要陽楌來坐,但也要經過長老合議,行過祭天禮,問了天意才行。

當初叫的那一聲“國主”,不過是情勢所迫,爲了讓陽楌醒神,不至於大家都手足無措罷了。

陽楌也明白其中的道理,因此衆人仍稱呼他爲“公子”,他也不以爲忤,反而覺得心安,對衆人能謹守分寸十分讚賞。

“可說了是什麼事麼?”陽楌一邊說,一邊往四周看去。

他生怕有什麼遺漏之處,自己卻忽然走開,而夏忱又做不了主,再惹出些亂子來。即便待會兒有幾個弟妹在此守靈,也總不如他自己在這裡安心。

夏忱看出陽楌不放心,怕他不肯離開,耽誤了正事,只好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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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只知道是要說些舊事,究竟是何事,因夏總管並未明言,奴婢便也不清楚了。”

陽楌聞言果然心中一動,想到夏恆跟隨父親多年,又是宮裡的老人,想必知道些隱情。

即便不知道,也總能猜出幾分。

片刻後,陽杺帶着陽枍先回來,陽楌囑咐了陽杺幾句,自己將世屋內外又大致看了一遍,拜託了夏忱幫忙照看,便往陽曦的書房去了。

纔剛進門,就看見夏恆站在中間,看着牆面發着呆。

陽楌順着夏恆的目光望去,卻只看到一面空空的牆。他不禁一愣,隱約覺得哪裡不大對勁,皺眉想了一想,才意識到是少了之前那柄劍。

陽楌心中大慟。

想必父親就是用那柄劍自盡的罷?

“夏內侍看什麼呢?”陽楌輕聲問道。

聽到陽楌的聲音,夏恆才知道他已經進來了,忙轉身給陽楌行了大禮。

陽楌親自上前扶起夏恆,請他在胡椅上落座,夏恆卻不敢做,推辭了半天,堅持站着與陽楌說話。

“奴婢方纔在看牆上的影子,哪裡從前懸着一柄寶劍,是大公子的曾祖父留下來的,一代一代傳下來,一直傳到了老國主手裡。”

夏恆所言“老國主”,指的是陽冀、陽曦的生父,也是夏恆的第一個主子。

見夏恆沒有要他搭話的意思,陽楌便不多嘴,只靜靜在旁聽着,等夏恆繼續說話。

夏恆重重地嘆了口氣,似乎自言自語一般,繼續道:

“老國主是因病薨逝的,早數月便知大限將至,因此將國事早安排妥當。當時奴婢就在旁邊,他沒什麼放心不下,只說他的兩個兒子都讓人不能放心。

“前國主性情太過剛硬,國主——也就是大公子的父親——太過綿和,又都多情,怕都不是長壽的命。

“奴婢不懂那麼多,只寬慰了幾句。老國主便指着這柄劍,說此劍雖是好劍,然戾氣太重,兩位國主都鎮不住。

“聽老國主說,他此前與大巫扶乩,佔出此劍與高陽氣數相關,若留之恐有災禍,因而有此疑慮。

“奴婢雖是昆吾族人,卻不懂扶乩占卜,聽說此劍不詳,便問老國主爲何不將劍丟了,或許高陽國就不會有事。老國主卻只是笑笑。”

夏恆說到這裡,故意一頓,輕聲問陽楌道:

“大公子可知,老國主因何發笑麼?”

陽楌見問,苦笑一聲,道:

“既然是老國主與大巫扶乩所得,可知天意如此,想來不是丟了一柄劍便能了事的。若逆天而爲,恐有更大的禍患,也均未可知。”

夏恆微微一笑,道:

“是啊!老國主也這般告誡奴婢,說高陽國敬的就是天,只能順應天意,哪能逆天而行呢?

“那劍傳給前國主,前國主果然英年早逝,前國主死後,寶劍自然傳給國主。豈料國主因心中有愧,竟一直將此劍懸於書房,想時刻看着以爲念。

“奴婢看着就心慌,可是想到老國主說的那些道理,奴婢便只能把當年扶乩的事都瞞着。哪知最終竟是用此劍自刎的。

“‘景星見,黃龍出,劍刃血,絕大巫’,這是當年得的乩文。如今寶劍已經血刃,接下來,想必就是大巫辭世了。

“高陽國雖有衆多長老,但能知天意的,稱得上‘大巫’的,如今倒真僅大巫一人而已。

“待大巫離世,公子便放下這高陽國,教衆人散了,也焚了那些秘術古籍罷!

“大巫通天徹地,若不是怕我等生了逆天之心,或許不會在前國主身亡後便不問世事,奴婢今天便也不會越俎代庖,把原該大巫說的話都說與大公子了。

“天意要亡昆吾,不教再傳巫術,公子切不可妄爲,不順天意。奴婢只有這一句話,也是老國主的心意,還望公子謹記。”

聽說還有這般詳細的乩文,陽楌不禁心生絕望。他愣愣地看着那邊空牆,心裡也忽然空落了起來。

夏恆把話傳到,便恭請陽楌回去守靈。

陽楌惦記着世屋的情形,便也不多留,失魂落魄地往世屋走。

他一面走,一面仔細回想夏恆方纔的話。天意雖不可違,但要他放棄一家人,將好好一個高陽國遣散,也實在是強人所難。

“景星見,黃龍出,劍刃血,絕大巫”……

只說“絕大巫”,大巫如今不過一人,天意未必絕的是高陽一國罷?即便要散了以占卜立國的高陽,族人性命也未必不能保。

陽楌打定了主意,竟然來了勁頭。因存了私心,怕族中長老知曉當年扶乩一事後會反對,陽楌不敢與旁人商量。他對任何人都沒提過乩文,只自己在心中想着如何應對。

待陽楌回到世屋,陽槿也早換好衣裳過來了。幾人一齊守靈,哭了一整晚,讓人聽見便覺可憐。

卯初時分,出去的宮人得了麻布,趕忙交給針線上的縫製喪服,令備了哭喪棒等物。

卯正,四人按禮換了喪服,繼續跪在靈前。

辰初時分,二層棺木齊備,陽曦停靈妥當。

陽楌這纔來請高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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