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九回 膽氣薄

整個東宮都知道太子心情不佳,衆女眷從前每日盼着能侍寢,如今卻紛紛避之唯恐不及。

幸好前朝出事的當日,太子殿下宿在了八鳳殿。

有人心中竊喜,不管太子爲何去了八鳳殿,這頭一記雷都是太子妃頂了,她們自己則不用太過提心吊膽。

段良媛聽說武承肅要去陽筠那裡,忽然發起呆來,過了許久,她才教侍女去傳晚膳。

芙蕖親自侍候段良媛用膳,晚上又把原本值夜的侍女替下,自去宿在內室裡。

段良媛見她如此折騰,不禁笑問道:

“你可是怕我心裡難過?”

芙蕖笑得甜甜的,一邊替段良媛鋪牀,一邊輕聲道:

“奴婢僭越了。”

“倒不是你僭越!”段良媛深吸一口氣,重重嘆了出去,“還真有些難過。”

段良媛說完一句,便站在那裡出神,待芙蕖鋪好了牀,走到她身邊請她更衣,段良媛才終於回過神來。

她輕輕一笑,由着侍女服侍更衣盥洗畢,輕輕坐在牀邊,卻不立即躺下。

芙蕖見狀,遣了其他侍女下去歇息,將內室的門關好,便又催段良媛歇息。

段良媛雖然躺好,卻怎麼睡不着。

“殿下不過看我懂事,願意與我多說兩句,其實我在殿下心中究竟多少分量,我自己心裡清楚。”段良媛幽幽道,“要說難過,確實是有的,不過我心裡倒更歡喜。”

芙蕖深知段良媛癡心一片,陪着說了小半個時辰,二人才各自睡了。

衛良娣和仇良媛可是睡不着的。

宜秋宮裡,衛良娣憋了一肚子的火,卻不敢輕易發脾氣。

太子殿下正心煩,她要是沉不住氣找些麻煩,無異於火上澆油。

然而由不得衛良娣不煩。前幾日|她還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如今想要打聽朝上的事了,才忽然發現少了些衛氏的人。

是被父親撤換了,還是出了什麼別的事?

可惜衛懋功從不把佈局謀劃告訴衛良娣,只是偶爾告訴她要配合着做什麼,讓這些人幫她打聽些消息,其餘的衛良娣都接觸不到。衛懋功覺得,哪怕女兒再親,也不過是個女人,做好她該做的也就罷了,許多事不該讓衛良娣知道。

見找不到人打聽,衛良娣的火更大了。香草偏沒眼力見,又提起太子宿在八鳳殿的事,氣得衛良娣無法可處,只能捶被子解氣。

與衛良娣不同,仇良媛不是氣得無法安歇,而是擔心得睡不着覺。

從前殿下但凡遇上了大事,總喜歡一個人呆着,偶爾去段良媛宮裡,也都是白日裡去的,最多用了晚膳就回。如今可好,前朝那麼大的事,殿下竟然一早就吩咐了去八鳳殿。

想到自己曾經散過陽筠的謠,仇良媛心裡十分不安。

聽家裡遞進來的消息,說是年節裡父親曾令弟弟出面,好酒好菜地宴了寧王世子武承訓,爲的就是幫她打通太子妃這一關節。當時仇良媛還不以爲意,並不認爲巴結陽筠當真有用,如今看來,父親果然比她看得明白。

可笑她之前還以爲自己禁足是衛良娣搞鬼,覺得在殿下心中,太子妃比不過那個衛良娣,沒想到竟真是因爲得罪了陽筠。

早知如此,當初陽筱在東宮時,她也趁機去討好一番了,也不至於白便宜了那個段良媛。如今陽筠根本不待見她,她又哪有什麼機會去賣乖?

陽筠服侍武承肅用了膳,便拿了針線繼續繡起帕子來。

“繡了快一年了,怎麼還是這些?”武承肅問完,又探頭去看那枝蘭花。

陽筠見問,手上忽然一頓,憋了半天才低聲說了句“這是又一方了”,接着便紅着臉繼續繡起來。

她的繡工就那麼差麼?這其實都是第三方了,他竟看不出一點長進。

“爲何都是蘭花?”武承肅好奇道,“莫非愛蘭麼?”

“不會別的。”陽筠的聲音愈發小了,她也不擡頭,繼續一針一線小心翼翼地繡着。

武承肅輕輕一笑。

“上次從你這拿的那方就不是蘭花。”

陽筠忽然變了顏色,手驀地一抖,竟教繡針刺破了手指。鮮血滲了出來,把帕子也洇了一塊,修長的綠葉染上一點紅。

武承肅忙捉過陽筠的手,想也不想,便將扎破的手指放在自己口中吮吸起來。

屋子裡還有侍女,陽筠羞得不行,想要奪回手,卻又捨不得這種感覺,遲遲沒有動作。

他的反應可真快,快到讓人覺得踏實、心安,好像無論未來如何,只要她遇到麻煩,他都能及時出現一般。

墜兒見了,趕忙取過藥膏,武承肅這才鬆開陽筠的手,想要給她擦藥,陽筠卻笑着縮回了手,怎麼都不肯搽。

“不過刺破了一點兒,哪就那麼嬌氣了?”

“也不小心着,還不許擦藥,哪有你這樣的?”

武承肅笑着拉過陽筠的手,親自給她搽好藥,陽筠卻趁他不備將藥膏都擦在了帕子上。

他拿過染血的帕子端詳了半天,微笑着對陽筠道:

“要我說,你不繡也罷,繡了這些年還是一個樣,繡出來給誰看?又不是小門小戶的女兒家,給男子做什麼定情信物呢,哪用得着這麼費心?”

“自己不學怎麼會看好壞?”陽筠勉強笑了笑,心中愈發虛了。

武承肅並未疑心,連哄帶騙,好歹讓陽筠答應給他繡個香囊才罷。

“我可不要蘭花的,那樣可戴不出去。”武承肅笑道,“你繡幾枝翠竹給我。”

陽筠見他不再提帕子的事,這才略安了心,聽說要繡竹子在上頭,她會心一笑,應了下來。

本以爲武承肅是來躲清靜,不過要和她說說話罷了,不曾想白日發生了那麼大的事,他竟還有心思折騰。幸好折騰了不到一個時辰,武承肅便發了善心放她去睡,陽筠身上乏累,由侍女胡亂擦了擦身子便睡着了。

醒來時見武承肅還未起身,陽筠先把自己收拾妥當,親自服侍他盥洗、穿衣,用過早膳後送他出了殿門。

武承肅自去上朝,陽筠則去了書房抄經,不經意瞥到了粗陶缸裡插着的畫。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陽筠喚過珠兒來,讓她把僅剩的三幅山河圖都拿去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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